寺廟住持死掉是有些可惜,看他死因,是勾魂果毒發作,不然興許能問出許多東西,現在,就隻能自己去探尋這座寺廟隱藏的真相。


    盧劍星和李幼白來到暗道入口附近,往底部觀察了一會,幽暗漆黑,李幼白放出聽音之術,可能是距離太深她也聽不出人聲動靜。


    叫人取來照明之物衝底下一探,發現這條暗道不淺,一眼看不到頭,盧劍星與李幼白對視一會,留下五個人在洞口把風,隨後兩人率先帶頭下去。


    順著石階一步步往下警惕慢走,盧劍星觀察左右石壁,不時用手刮擦,走得一會後他確認這條通道發掘的時間定有五年以上。


    “你還會看這個?”李幼白奇道。


    盧劍星解釋說:“早年還未參軍的時候在家鄉當泥瓦匠,偶爾能幫些老爺修大墓,略懂一些。”


    石道很長但並不窄足夠兩個人並肩而行,走了很久都沒發覺有到底的跡象,李幼白便與之閑聊起來。


    “那為何又去參軍了?”


    盧劍星歎了口氣,雙眼直視前方石道,搖頭說:“要是日子過得下去,有一口飯吃誰會想去參軍,我家中還有妻兒老母要養活,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沒辦法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幼白沒成家然而同樣也有諸多煩惱,她直接閉嘴不再開口,石道下方隱隱出現反光,眾人神情一動加快腳步下去。


    發現盡頭有扇厚實的鐵門,被一把大鎖緊緊扣住了,沒鑰匙看樣子根本開不了.


    盧劍星身上沒有鑰匙,方才也搜過那寺廟住持的身根本沒發現任何東西。


    “這怎麽辦?”他皺起眉頭,泄憤似地一腳踢在鐵門上發出悶響,功虧一簣的感覺誰都不想體會,他身後的弟兄們當即都提議說回去取工具過來將此處石壁鑿開。


    “你們不怕此地會有機關?”李幼白觀察了會這狹窄的通道,要是有暗箭毒水,一旦觸發所有人都跑不掉。


    盧劍星與兵卒們聽後卻是笑了,在李幼白不解的目光中,有個兵卒細說道:“監令大人有所不知啊,這密室機關是很有講究的,遠沒有話本故事裏那樣奇妙詭異...”


    聽到解釋李幼白留心細聽一陣明白過來,密道機關需要足夠空間去發揮功效,越是狹窄越是局促就越難施展,而且機關需要人力不斷維護十分麻煩。


    通常來講設立密道會有好幾個入口和出口,出口最為隱蔽,入口最為易見,而入口一般都會設置成死口,也就是遍布殺人機關,密室擁有者自己則會從最安全的那條路進去,能夠節省避開機關的時間與麻煩。


    看那寺廟住持逃跑時還想跑這條路,說明這條道非常大概率是沒有機關的,至於為何沒有鑰匙,估計是藏在密道某處,他們走下石道時沒注意到而已。


    “天色已晚,來回一趟可是要耗費不少時間,夜長夢多恐有變數,讓我試試。”


    盧劍星和眾人聞言趕緊往後倒退十多步,方才殿中與金剛羅漢纏鬥又不是沒看到,高手對決普通人躲得不遠必定遭殃。


    哪怕鐵門再厚,隻要是內功深厚些的高手都能輕鬆破之,盧劍星身為斬鐵流武者,內力隻能與剛入門的合氣流武者相比較,主要還是輔佐外功之用。


    真要做到碎石劈金開鐵,除非是修煉至高深或練習過硬氣功的人,否則與普通人沒啥兩樣,打不穿,踢不破。


    李幼白站到鐵門前推了推,嚴絲合縫聽不到任何響動,可見這扇鐵門那和尚是下有功夫的。


    剛才打金剛羅漢的那拳用了她七分內氣,眼下已經不能全力使出碎岩拳,所以隻能用巧勁試試。


    想到此處,李幼白深吸一口氣後雙腿下壓氣沉丹田,伸出雙指抵在門鎖的部位,平心靜氣閉上雙目,在睜開時眼前是一片綠野山林。


    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是素雅清淡最為熟悉的麵容,她走到旁邊一棵巨樹底下,拍拍樹幹確定位置,伸出兩指抵在上邊,同時轉過頭看著自己。


    “今天教你一種技法,拳不如掌,掌不如肘,肘不如指。集全身力量於一點而出,能輕鬆炸石碎鋼...”


    心念到此,往日教導還清清楚楚地盤旋耳邊,允白蝶的身影飄散消失與李幼白重合,勁力由丹田而出,與一百七十四穴匯聚直通雙指內合穀中衝穴,瞬間蹦出。


    嘭——


    站在李幼白身後的十幾個人隻感覺整個石道陡然一震,有驚雷炸響之聲,連心髒都有刹那停止下來。


    瞬間爆發出來的壓迫感讓所有人都呼吸困難,不由得加重了呼吸,目光直視前方,鐵門鎖口處已經是空洞一快,用手一推,二十寸厚的鐵門就已經輕輕鬆鬆開了。


    而那塊鎖頭直接被蹦飛撞進了石道頂上的石牆裏,深深嵌進去拿都拿不下來。


    “厲害厲害!”兵卒們拍手叫好紛紛豎起大拇指。


    盧劍星看看鐵門厚度,一滴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


    他和這些兵卒不同,手下隻會直呼高手卻不知道高在哪裏,他練過武道,非常清楚每個境界之間的差距,此刻在李監令麵前有種大氣不敢喘的感覺。


    “進去看看,小心些。”李幼白把手藏進黑袍的袖子裏。


    說實話,剛才那一擊讓她的雙指有點發酸發疼,果然沒有碎岩拳全力加持還是太勉強了,畢竟自己雙手不沾陽春水十幾年來從未幹過重活,嬌嫩得緊。


    隨行兵卒舉起照明物引燃安插在牆壁上的燈台開始往更裏頭深入,相比於石道,底下寬敞不少,容納十幾個人綽綽有餘,而且每個入口都不複雜,還有完整的結構支撐柱避免塌陷。


    李幼白與盧劍星都各自先觀察一遍四周以防不測。


    她發現這裏雖是監牢,可地板上卻異常幹淨,明顯經常有人打掃處理,等到沒發現問題才又繼續往前慢走。


    火把明亮發出橙黃色的光,緩慢燃燒著,終於,眾人在前方發現了不同之處,眾人快步過去,隻是當眾人看清眼前一切後,目光又是各不相同。


    隻見這裏監牢遍布,鐵欄緊鎖,不僅有桌椅床鋪像個房間,而且牢房都關押著一名女子,有小有大年紀各不相同。


    她們一個個身穿奢華服飾,臉抹淡妝,通通都是民間難得一見的美色。


    看她們身處環境便知,定是被抓來扣押在此地,時間有多久也暫且不知,然而,當她們見到一大群人進來時臉上也無變化,仍是一臉木訥的坐在梳妝台前。


    要麽自己梳頭,要麽給自己畫唇點眉,或是旁若無人地換著衣裳,嘴巴動著卻是沒發出一點聲音,詭異至極。


    “這...”


    盧劍星等人看到眼前場景全都愣在原地,李幼白脫離人群走過去,打量了一下監牢周圍,沒看到陷阱後直接伸手按在鐵欄上,輕輕用力就將鐵柱掰到了一邊。


    或許是感應到有人進來,那名女子蓮步款款迎上,嬌笑著伸手就要去解李幼白的腰帶,另一隻手則摸上了李幼白的臉。


    李幼白在女子身上一點,對方身子一軟沒了意識倒在李幼白懷中,其他人如夢初醒跟著進來,看著如此古怪的景象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盧劍星見李幼白在探尋女子脈搏,道:“這些女子都是可憐人,看那老禿驢花花腸子倒是多...”


    他嘖嘖兩聲,不用想就知道,此地關押的女子哪個不是上等姿容,全都被留下來供其玩樂,還置辦物件打造環境,有大有小當真是懂得佛祖所說的極樂。


    李幼白探查後眉頭動了動,歎息一聲,輕柔撫摸著女子的後腦勺,隨後一道金流打進去,過一會,女子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這些全然陌生的人,她痛苦的咬牙皺眉,頭疼欲裂痛苦至極。


    “你們是誰...”她緊咬著白齒問道。


    李幼白說:“我們是誰不重要,你還記得什麽?”


    金色流光在女子腦部流轉讓她有所好轉,疼痛感輕微下來,她呼吸著寒冷的氣,看著抱住她的陌生公子,搖頭,“什麽都不記得了,隻是我...我好痛苦,好難過...”


    她說著看向牆壁上靜靜燃燒的燭火,朦朧中噗嗤一笑,抬起手比劃了一下,說:“好像,好像我來這裏的時候,才那麽高呢...”


    李幼白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心裏動容,大概還是個小姑娘,到如今應該也有十多年了,聽到這些,盧劍星和聽著的兵卒們都麵露不忍。


    女子說罷,又看向李幼白,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無聲而笑,“你真好看,一定是個很的好人,幫幫我,幫我解脫好不好...”


    李幼白把她擁入懷裏緊緊抱著,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後腦,在對方感受到溫暖的瞬間,勁力直接灌入女子腦髓,眨眼間的功夫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了。


    輕輕把對方放開抱到床上,李幼白看了看其他監牢中的女子,麵露不忍。


    盧劍星心有所感,出聲說:“都是苦命人,遭了老禿驢毒手恐怕神智大不如前,更何況荒山野嶺連一戶人家都難找到,更別提救人,給她們一個痛快吧!”


    李幼白沒反對快步離開了這裏往更裏邊走去,沒多久,一陣陣槍響回蕩在監牢當中。


    經過李幼白檢查,這些女子和外邊的武僧,百姓一樣,腦袋裏都被蠱蟲深入腦髓,可能種類不同,女子身上的較為溫和,可也都救不回來了。


    說句難聽的,不死也是個廢人,在這樣的年月還是個姿色不錯的女子,還是死了更好。


    走過監牢後邊的通道有很多房間,看跡象平時那老和尚都是在底下過夜,還有條專門的逃生隧道,眾人分開搜尋一陣很快就有其他發現,還有幾個上鎖的鐵門。


    盧劍星敲了敲門,聽聲音並不厚,立馬抬起腿稍微使勁便一腳踹開了,頓時間,裏頭藏著的東西瞬間就將他和他手底下的兵卒們深深吸引。


    牆壁和地上,滿滿當當全部都是金銀首飾,玉石瑪瑙等,還有上等的綢緞布料,丹藥瓷器之類。


    陸續將剩下幾個房間全部打開,裏頭還藏著不少銀條和金條,更有古怪書籍與武功秘典琳琅滿目。


    “娘希匹,這老貨真是壞事做盡!”盧劍星笑著咒罵出聲。


    一行人簡單商議後發現這麽多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帶走,金條和銀條也重,隨即麻溜的清空木箱,挑揀最貴最輕的金首飾進去。


    李幼白對錢財沒興趣,她獨自站在滿是書籍與武功秘典的石房中,翻看一陣,發現都不是什麽好功法,下三流的東西,然而也不是沒有好貨。


    在一眾雜貨之中,李幼白在寶箱隔層裏找到一隻木盒,打開後,裏頭有條繩子似的物件,還有本冊子說明,年代久遠,字跡與封麵都已經風化褪色幹裂,哪怕通過推斷也難以分辨意思。


    利用天書微妙的禦物能力輕輕翻動到最後,也就剩下一句詩詞。


    龍筋鎖如玉,何時縛蒼天...


    前邊後邊都看不清了,李幼白放下冊子低頭打量,龍筋鎖通體呈現深邃的龍紋青色,表麵泛著幽幽光澤,材質看似柔軟,卻又堅韌無比,觸感冰涼而滑膩巧然天成。


    李幼白拿在手裏隨手一揮,空氣中啪的一聲傳來,好像連空氣都被打散凝滯了。


    “好東西!”


    李幼白趕緊收入袖子裏藏好,大概不是凡物,而那老和尚又不會用放在這裏實屬浪費。


    又快速翻找一陣,她找到本名叫無眼術的功法。


    打開一看分析後發現,這是本適合有視力障礙或失明者學習的功法,能夠極大增強感知,聽力,嗅覺,身體動作協調速度轉變等能力的特殊武學。


    “我視力沒有問題,不過又沒說不是瞎子不能練,拿了再說。”李幼白想著塞進懷裏,麵對自己看不見的敵人,感覺和聽力非常重要。


    聽著動靜,盧劍星他們估計也差不多了,此處好東西應該還有不少,不過自己是拿不走了。


    李幼白拍拍手上灰塵出去,見到他們選了兩箱金首飾出來,要是能賣出去,估計這十幾個人這輩子都不用下地幹活了。


    幾個兵卒合力把木箱扛在肩上出去,盧劍星和其他人則是將容易引火之物到處布置,隨後火把一丟,不多時,熊熊烈火開始在地下燃燒,將所有秘寶,金銀首飾以及女子們的屍體吞噬殆盡...


    走出暗道時天色快要全部黑下,負責把風的兵卒瞧見有煙霧冒出還嚇了一跳,見到所有弟兄沒事還帶回了好東西,興奮得不行,拿起一個金簪子就放進嘴裏咬了咬。


    “此行不錯,待會回去我書信一封將佛門之事寫下,等遇上驛站投送出去交給中州兵部,我官職肯定能升一升。”盧劍星有點開心地小聲開口。


    李幼白不為所動,她掃了眼還在雪裏跪地求饒的幾個小和尚,搖著頭率先一步離開了寺廟。


    盧劍星讓人將木箱子送出寺廟,隨後走到幾個小和尚跟前。


    “各位大俠饒命啊!我們是真沒辦法,要是不幫那和尚做事我們也沒有後路啊,早幾年雪災,我們跋山涉水去縣城領糧,結果連一粒米都沒吃到,一粒都沒吃到啊,爹娘路上都餓死了,真沒辦法了,我們也不想的啊...”


    小和尚們動著凍得僵硬的身體在地磚上重重磕頭,哪怕磕出血來也沒有停下,紛紛出聲哀求。


    “行行好放我們一條生路吧,真沒辦法了...”


    盧劍星眼神閃爍了一下,原本按住刀柄的手鬆了而後又越來越緊,噌的一聲,幾個兵卒跟隨拔出長刀。


    漫天飄雪中,帶著寒光的刀刃高高舉起,在小和尚們的悲戚的哭喊中一閃而下,幾顆頭顱滾落,帶著血漿與溫熱的血噴灑到潔白的雪地裏,片刻就安靜了。


    一把大火,滾滾濃煙,幾個大漢裹緊大襖快速下山跟上隊伍。


    李幼白騎著馬奔到雪路上,她抬頭看著半山腰處逐漸被大火吞噬的古寺,火光在她那雙憂愁深邃的瞳孔裏倒映出來。


    盧劍星緊跟而上,順著目光一起看去,沒有任何留戀與想法,而是平靜道:“他們沒辦法,我們也沒辦法,他們錯了嗎,好像沒錯,我們呢,秉公辦事要務在身,救不了幫不到,讓他們離開還會有壞事的風險,所以我們也沒有錯啊...”


    靜靜聽著,隨後李幼白一扯韁繩衝進雪幕奔向歸處,盧劍星等一眾騎兵快速跟上,拖著輛裝有金首飾的馬車飛快消失在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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