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給你來給你搓背吧。”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李幼白,紅袖假裝正經淡定的開口,緩緩遊到小姐身後靠近去,李幼白趴在桶邊,感受著越來越近的人兒,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不得不嗯了一聲。


    這一聲柔軟極了,聽在紅袖耳裏,恍如天籟之音,看著小姐背部如雪玉一般的肌膚,在溫熱的水裏呈現出魅人的紅粉色來。


    她從未見過小姐的身子,也全然不知自己的心思,可當自己想明白的時候心思已然不純了。


    紅袖不由分說很快就上手觸碰到了李幼白背上那潔白的肌膚,纖細的手指輕佻,像有了意識一般,指尖輕輕劃過李幼白背部的細膩,紅袖的心跳更是不自覺跳得更加凶猛了。


    當背上被撫摸的時候,李幼白身子微微傳來酥麻感,不斷竄進大腦,讓她趴在木桶邊緣的雙手不自覺緊張捏緊了。


    兩世人對身體的反應非常敏銳,加上習武之後,身體各個感官比常人更加敏感,明明紅袖隻是在自己背上輕輕滑了一下,可在李幼白的感受中,似被不斷來回愛撫一般,心癢難忍與渴望無盡放大不斷刺激著李幼白的心門,令她不得不緊咬牙關。


    如若不用內勁通達全身,恐怕全身可就要酥軟下去了。


    李幼白自然明白自己身體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也清楚這種反應代表了什麽。


    到底早就不是懵懂的無知少女,成長路上,對於男子身體的熟悉逐漸被全部女性化的身體替代,算算年紀,自己是快要三十的人。


    有時總會對身體出現反應而感到羞恥,可終究不過人之常情,還好是背對著紅袖,不然被她發現自己身上出現反應,那可就要尷尬了。


    李幼白咬了下舌尖,疼痛令她微微平靜些許,又有點羞惱起來,此時此刻,李幼白還是沒將紅袖的動作往那方麵想。


    “李紅袖,你究竟在做什麽?!”


    有點溫怒的語氣裏透露出責怪的意思,紅袖莞爾而笑,自己對小姐再熟悉不過,如若真生氣,定是冰冷無情的模樣,言語中,必定不會帶有情緒色彩的。


    紅袖見好就收,用上小姑娘豔羨的語氣道:“小姐的脊背太好看了,我沒忍住就想摸一下而已...”


    聽紅袖這麽說,李幼白也就信以為真了,理所應當把剛才紅袖撫摸自己的事當做是小姑娘對美的一種羨慕之情。


    倒不是李幼白自戀亦或是飄飄然,自己容貌如何自己清楚,平時習武日常又吃丹藥與飯食滋補肉身,加上萬壽果等世間奇藥,天生麗質肯定是理所應當的事。


    小小插曲無足輕重,卻是讓紅袖很開心放鬆,往日裏優雅從容帶有女主威儀的小姐,竟然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麵。


    拿捏住小姐脾氣後,下一步紅袖也不再亂動了,老老實實舀水澆在小姐後頸上,然後取來淨身之物幫小姐輕柔搓洗。


    趴在桶邊的李幼白感受著古怪的氣氛走向正常,砰砰直跳的心慢慢恢複平靜。


    感受著紅袖小手在自己背上柔弱的力道,有模有樣的,她就當剛才身體起反應是自己多心使然,太過敏感罷了。


    依稀記得自己是個南方人,沒去過公共澡堂,十幾年過來也從未有過與女子共同沐浴的經曆,今日遇上一遭,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世間歡愛情欲最是讓人心境不穩,書籍裏聖人聖言猶如一紙白書不過如此!


    半個時辰後洗去一路風塵,期間因各種各樣的事磨蹭了好一會,最後彼此還是坦誠相見了。


    李幼白腦子裏是小小的可愛模樣,紅袖腦海裏則是山嶽一般雄偉高大甚是驚人。


    重新換上衣裳,李幼白方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整夜的疲倦此刻湧上眼簾,與紅袖躺在床上扭捏一會後,兩人一起沉沉睡去。


    斜陽西落,落日熔金,時間已至酉時,晝長夜短,晚秋的天色比以往來得更早更加火紅。


    一片綿延出來的血色籠罩大地,血光打在窗軒之上,傾灑進房裏,絲絲涼意順著窗戶縫隙灌入房內,李幼白從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


    紅袖還在熟睡,蜷縮在自己溫暖的懷裏,秀眉緊皺著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李幼白嗅著紅袖發絲間的沉香,伸手輕輕安撫著她的脊背,沒過一會,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李幼白坐起身,拉過被褥蓋在紅袖身上,感應到房間外有人等候,她穿上黑袍係好頭發,稍作打扮恢複公子容貌才輕手輕腳出門而去。


    “李公子,老爺有請。”


    等候之人是蘇老爺子心腹,見他在房間外一聲不吭那麽久,應該是等了不少時間。


    李幼白點點頭,跟著他過去時主動詢問說:“老爺子休息沒有?”


    “沒有。”


    心腹說著,稍加猶豫後小聲補充說:“二房三房有點吵鬧,對老爺子的決定頗有微詞,死了好多孩子,您也應該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李幼白微微頷首。


    蘇老爺的決定是將作為競選皇商的底牌,與真正貴重的東西事先托人帶去中州城,他們此行身上不過就攜帶一點錢財和行禮。


    襲擊者的目的除了屠殺蘇家人外,應當還有著想要阻撓他們競選皇商的意思。


    蘇家人是經商的,拿家人性命做誘餌保住家族傳承,不免會讓家人寒心,可站在家族發展角度來看,蘇老爺子的做法確實沒有問題。


    走到八樓雅間外心腹推開門示意李幼白進去,裏邊就蘇老爺子一人。


    披著件厚衣,桌上擺著茶盞,黃昏時的殘陽打來晚霞淒紅的光,讓這位老人仿佛又老了十幾歲。


    關上門,李幼白過去坐到蘇老爺子對麵,瞧著蘇老爺子憔悴麵色,她擔憂道:“你身體如何?”


    蘇老爺子拿起茶杯飲了口熱茶,無所謂道:“醫師都說沒有大礙...不過我是不信的。”


    聽老人這麽說,李幼白伸出兩指按在蘇老爺子手腕脈搏上,探查一番後將一絲金流渡入老人身體裏。


    “李醫師以為如何?”盡管蘇老爺子麵色平靜,可也禁不住心急難耐想要知道自己身體的真正狀況。


    沒有武功傍身,身體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哪怕他想重新學習內功身體也已經不允許了。


    那絲金流進入蘇老爺子的身體時,衰弱的五髒六腑好似恢複了活力,讓老人舒適得長長舒了口氣,同時對李幼白的醫術更是感到佩服。


    僅有兩指就能立馬見到奇效,實乃鬼神之術也,非常人所能擁有、


    有些事,不用說出來彼此都清楚的,蘇老爺子可不會傻到去搶奪李幼白的秘密,很多種種契機,都在告訴老人家李幼白從來都沒有見著的那般簡單。


    藥家第十二代掌門李湘鶴死在十幾年前,當時李幼白就已經十幾歲,又相繼過去十幾年,李幼白仍是如此年輕足以說明問題。


    當年順安城突襲戰有高手飛劍而來,幾乎所有人都當做傳說,後來李幼白獨自絞殺上百荒漠馬匪,昨夜又一人擊退匪兵帶著孫女平安無事回來。


    他耗費財力仔細調查摸索,加上猜測,真相自認為已經八九不離十,與其說忌憚羨慕李幼白的能力,不如更加依賴對方為蘇家帶來的種種利益。


    李幼白沉思片刻,思來想去還是認為直說的好,“恐怕最長也就隻有六年了...”


    蘇老爺子並不驚訝,眼神閃動,有那瞬間,自己年輕時學武大成組建蘇家的意氣風發,崢嶸歲月,恍然已經過去將近六十年。


    “明日還是坐船北上,我已經找過關係,一路有重兵護送,到得中州拿下皇商一切就結束了,至於此次襲擊我們的賊匪,就是那黑風寨的人馬,你要是真的想解決他們,我現在就出手安排了。”


    蘇老爺子說的很沉很穩,家人被殺的仇無論如何也是要報的,與李幼白當麵講出來,也不算是借刀殺人了。


    李幼白偏頭看向窗外,高樓俯瞰整個縣城,臨水縣要比裕豐縣的情況更糟一些,找不到活計的百姓比比皆是,無所事事遊蕩在街上,人挨著人,人踩著人。


    最後一波納糧的時間,老百姓們排著隊,背上背著米袋,臉上寫滿對無盡苦難的麻木與對生活無望的痛苦。


    她眯了眯眼眸,純白的劍意順著吐納呼吸出來的氣飄向天地。


    “我和人約好了,一點要親眼看到天下太平,我知道很難,可我不想讓她等太久,我害怕自己會忘記,所以隻要我李幼白還沒死,無論如何都是必須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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