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十月,駐紮順安城內兩萬禁軍在陳無聲率領下主動對外出擊,叛軍難以抵抗被殺得丟盔棄甲,但人數僅有一千多人。


    真正的大部隊早就收到消息溜之大吉,分散開來藏進大山之中,這些人都是流竄在此處的村民和災民組成。


    他們串通一氣,熟悉地形,初來乍到的禁軍短時間內還真找不到對付他們的方法。


    小小打了場勝仗的禁軍部隊並未開心,真正的敵人在境外,而不是作為同胞的山賊。


    距離順安城六百裏開外山道上,禁軍原地駐紮,不少叛軍成了俘虜,一排排捆住雙手被壓跪在地,寒光森森的長刀抵住脖子。


    “說!你們的那些同黨跑去哪了,城內是不是有你們的人?”持刀禁軍厲聲喝問。


    陳無聲身披鎧甲,隨著步履走動嘎吱作響,左手無時無刻都按壓在刀柄上。


    他掃視沉默不語的叛軍們,麵無表情的勸說道:“本領軍給你們一次機會,誰招誰就能活命,而且還有飯吃,如今國難當頭,朝廷需要你們抵禦外地,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建功立業,洗刷掉現在這層身份嗎?”


    隨著陳無聲的話音落下,一名叛軍掙紮著跪地往前挪動,以為他想招供,沒想到等這名叛軍靠近之後惡狠狠朝陳無聲臉上啐了口唾沫。


    “我呸!朝廷算什麽東西?”


    他剛罵完一句就被禁軍一腳踹到後背心,前臉著地,磕破鼻子門牙都歪了幾顆,滿嘴鮮血溢出。


    “朝廷過的什麽日子,我們過的什麽日子,前年我從北方逃到南方,家人全都死了就剩我一個,說有賑災糧,最後連一碗米湯都沒有喝到...”


    叛軍聲嘶力竭說著話,禁軍侍衛想堵住他的嘴,陳無聲卻抬手示意讓他說下去,那聲音很是悲戚與憤恨。


    “朝廷有今天全是自找的,家沒了,國亡不亡和我們有什麽關係,真以為我們老百姓和你們朝廷是一條心的,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叛軍說罷忽然暴起,撞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禁軍侍衛朝陳無聲衝去,那速度之快令侍衛始料未及。


    空氣炎炎,山道上的塵土漫天從未少過,那一刻,有淩厲的刀光將塵煙切成兩半。


    再看陳無聲,他似乎一動沒動,而朝他衝去的叛軍就已經踉蹌著往前栽倒,跪在地上,嘴裏湧出血沫,不甘的低聲咒罵幾句後雙眼失去了色彩。


    此時此刻,陳無聲再次掃視變成俘虜的叛軍們,所過之處,是與這名叛軍一樣眼神堅定之輩。


    “殺。”陳無聲留下一個字後轉身回營。


    大韓的江山並不由他來掌管,他隻是一名軍人,隻需要履行軍人的職責便足夠了,至於貪官汙吏,百姓疾苦,他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陛下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與兵荒馬亂截然不同的是順安城內,今日是李富貴煙館開張的日子!!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許多本地豪商都過來賀場,連府尹都在此處為李富貴恭賀,引得不少人圍在煙館附近看熱鬧。


    “什麽是大煙?”


    “不知道,聽說是從西洋帶來的好東西,還有個名字叫福壽膏,抽了之後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比當神仙還舒服,有錢的官老爺誰不抽這個?”


    “你抽嗎?”


    “那當然!我打聽過了,價格公道可以進去試試,我們也享受享受當官老爺的感覺。”


    盛夏時光裏,大小煙館在順安城中慢慢遍布大街小巷,好似與妓院與酒樓一般,成了有錢人士絕對會去的休閑之處,深受喜愛。


    然而,隨著時間慢慢推進,卻有抵製大煙的呼聲出來,多是來自城內醫館或者江湖武林人士。


    可又過了一段時間,這些聲音都沒了,再去醫館詢問當初之事,看診的老醫師笑說,“抽了大煙能壽享遐齡,賽過活神仙!”


    連習武的武師也說,“抽大煙能強身健體,習武之人必須先抽才行。”


    知道真相的李富貴在與合作商運作煙館時,從不與李幼白說起大煙的事,在他看來,眼前這位神醫是很通事理的。


    實際上,他也非常擔心李幼白會像一些老頑固一樣抓著大煙壞處不放。


    以李幼白名望,就算影響他開門做生意他也是不會介意的,可其他人不行,那些人還等著撈銀子呢。


    所幸李幼白真的沒有理會這樣的事,平日要麽在監牢上值,要麽回來煉丹,有時也會交給他一些補身養神的丹藥去賣了換錢。


    他手底下養了群煉丹師,李幼白丟給他的丹藥他全都交給煉丹師去琢磨,有利可圖的事他怎麽會放過。


    可惜的是,這群吃幹飯的煉丹師死活分析不出丹藥成份,由此可見,神醫在醫術造詣上與煉丹造詣上遠超前輩。


    “不愧是能助我起家的人,要是能為我所用就好了。”李富貴暗自悵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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