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流年都一瞬,時間眨眼來到五月份。


    李幼白前後幾個月都潛心閉關修煉,除非監牢有獄兵過來傳喚才會上值,否則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影。


    作為編外閑散人員,起初是由駱校尉帶進,後又經唐司獄承辦坐實牢中身份,身份幹幹淨淨,經得起查。


    四月份的時候,張司獄就帶著鎮安司的人上門拜訪過,大抵上是試探敲打的意思。


    李幼白的態度是保持絕對中立,她又不在官場不需要站隊,反而這樣更安全。


    帶脈和衝脈是她如今麵臨的最後一道屏障,開穴數越多難度越大,盡管有無數開穴丹供她使用,可需要耗費的時間卻沒能減多少。


    吃完存貨的時候,首先衝擊的帶脈僅有一絲絲鬆動,若是能一舉破開往後會容易得多,剛開始總是最難的。


    “管事,可否幫我置辦一個煉丹房?”


    “神醫請說要求,我立馬差人購買器具,安排房間...”


    李二家管事早已聽李二吩咐,李幼白的要求必須全部滿足,聽到她發話不敢有絲毫簡慢。


    叫上幾個手腳麻利的,找匠工,尋賬房的人出去采購所需物品回來,僅花一天時間,宅院中就多了一個煉丹師才會使用的煉丹房。


    “有錢真是不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怪不得會有人為此鋌而走險。”李幼白看著無比貴重的煉丹爐嘖嘖說道。


    眼前這爐子要比自己湊活買的要好上十幾倍,據李二管家說,花了四百兩銀子,短時間內能全部湊齊,說明李二的產業裏絕對包含煉丹術。


    “有藥園,有人手,有資金,煉丹師雖少不過卻是暴利,沒理由不做。”


    李幼白不管李二生意做得如何,暫且先管好自己,按照以前的方子重新煉製一份。


    上等煉丹爐能夠更好控製火候,以此便能更精確的選擇放藥時間,開穴丹適合溫火細熬。


    天色由明轉暗,周而複始,晃眼間幾日便過去了。


    “讓我瞧瞧成色。”


    李幼白素手一抬,幾十斤重的爐蓋淩空飛起落到一旁,明明自己連個武夫都不是,卻有種已經開始修仙的感覺。


    丹爐內溫度尚高,李幼白舀了點藥汁出來,先看色,再嚐試,剛落喉入腹,比以前更猛烈的藥效直衝天靈蓋。


    來得太急,她沒時間引導這股突然出現的龐大藥效,隻能任由它在腹中消逝了。


    “好的煉丹爐果然不一樣,現在煉製的一顆能比得上以前五顆。”


    李幼白計算了一下開穴所需的時間,以及需要消耗的丹藥,拍手道:“先煉它個一千顆吃著,不夠再說。”


    ...


    六月初夏。


    今年或許是上天垂憐,去年旱災今年並未發生,可也不代表沒有禍事降臨到百姓頭上。


    百姓已經吃不起米了,朝廷還刻意囤積糧草,以備與秦國戰事。


    魏國援兵已在途中,聽說來援兵力足有二十萬,加上原有五十萬守軍,抵擋住秦國攻勢應該不成問題。


    唯一難題就是糧草問題,再苦一苦百姓,餓一餓百姓,苦熬一段時間,這場戰事便過去了。


    曆史上發生過的事一回又一回不斷上演,隻不過是換了人,換了時間。


    去年流浪在城外再也無法忍受的災民今年又聚在一塊,占山為王,領袖自封綽號天公將軍。


    逮著官道上的銀餉和糧草就劫,而後利用銀餉與糧草快速籠絡百姓落草,組成更加龐大的勢力,並且善於遊擊,已有多地縣城遭到小規模夜襲遭難。


    他們打著替天行道推翻狗皇帝的口號,入城後並沒有善待百姓,反倒是劫了官糧,搶了富商,殺了百姓,與山匪別無兩樣。


    為了活命,更多人隻能選擇加入他們,短短數月時間裏,這支叛軍人數就達到了五萬之多,朝廷不得不派遣兩萬禁軍前來剿滅。


    帶頭將士名叫陳無聲,乃禦前禁軍教頭,武藝高超,是個斬鐵流七品高手,使的是一口三尺寶刀,出鞘無聲得名。


    陳無聲帶兵入城那天李幼白就在街邊看著,聽江湖人說,此刀也是兵百解所鑄,排名第三十六的雁赤。


    天公將軍武藝如何暫且不得而知,總之陳無聲到來後,自知不敵的叛軍便分散兵力四處出擊不與禁軍硬抗,時間一天天拖延下去,似乎有意為之。


    八月來臨,消失有一年時間的李二終於從外邊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李三妹的歡樂時光終於結束了。


    門如鬧市,李二回家的消息不脛而走,順安城各大家族紛紛派人前來登門拜訪,連林家和樓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都在其中。


    好似現在才是過年!


    由此可見,李二此趟出行並不簡單,李幼白待在房中練功,耳朵微動,隻言片語中,她知曉緣由。


    原來李二的生意已經做到韓國國都暨南去了,終究還是做起煙草生意。


    他回來的這幾天,除了接待客人,更多是在與本地大戶合作,商議如何在順安城中開辦煙館。


    他知曉,吃飯不能獨吃,那會遭人眼紅,分出來一起吃,那大家都是一塊吃飯的朋友,有其他不合也是綁在一塊之後的事了。


    “李二當真是愈發聰明。”


    李幼白推開窗戶,瞧見庭院那頭與順安城市易司長交談的李二,如此評價道。


    “李爺!”


    聽到呼聲,李幼白扭頭循聲而望,竟是戶部監察稅收的官吏,從屁民李二到令官吏都需要巴結,這聲李爺,真是道盡人際關係的核心。


    幾日後,李二大擺宴席歡迎各縣城商戶前來與之商談合作,登門者不計其數難以估量。


    他有點後悔地說,當初就該買大點的宅子,現如今看來還是太小了。


    李三妹受不了家裏氣氛,拖拉硬拽帶著李幼白翻牆出去,順著江邊長河漫無目的行走,看著岸邊垂柳迎風飄蕩,鬱鬱寡歡。


    “姐姐,你說我今年是不是就要成親了,昨天我見過樓家的二公子啦,長得沒有姐姐好看,我不喜歡...”


    李幼白看她皺著眉頭說完,蹲下,如玉小手不斷拔扯著路邊的野草根莖,然後憤憤丟進河裏。


    沉吟半晌,李幼白安慰說:“你的婚事今年應該不會成,可能還是明年吧。”


    李三妹聞言喜上眉梢,拍掉手上泥土,抓住姐姐的臂膀搖晃開心道:“姐姐怎麽會知道,難道問過我哥了?”


    李幼白搖頭,想到自己之前見到一幕。


    以李二如今地位,怎麽會可能將李三妹嫁給樓家人,不過一商戶而已,賺得再多還是個商戶,想要走得更高還是要當官


    李三妹或許最終會嫁入官門吧...


    李幼白輕柔撫摸著李三妹的腦袋,盡管她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可在李幼白心裏,她仍是那個沒有長大的小姑娘。


    柔聲道:“你要記著,人生可以選擇逃避,可往往很多時候,許多選擇都是你必須麵對的,一定要記著姐姐的話,活下去才會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李三妹低頭沉默。


    她沒有再問為什麽,而是學會了領悟,從姐姐身上,哥哥身上,教學禮儀的老婆子身上,明白世間殘酷與真相。


    “姐姐?”


    “怎麽了。”


    “什麽時候陪我去寺廟上炷香啊?”


    李三妹跟在李幼白身邊,哪怕兩人已經親如姐妹,可當她向姐姐提出要求時,總會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生怕姐姐會開口拒絕她。


    開始變得悶熱的暖風徐徐從背後而來,帶著刺目的金光,李幼白回頭,看到背風的李三妹就站在那光束當中,局促的衝她微笑。


    青絲散亂,與風同散,繚亂且不知歸處。


    李幼白伸手捋起一縷發絲貼回李三妹耳後,唇角勾勒起一絲弧度,“姐姐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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