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領旨後,曹正淳躬身又道:“稟告皇上,臣還有一事,須向皇上請示!”


    皇帝開口道:“說吧!”


    曹正淳道:“護龍山莊地字第一號歸海一刀,近日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已有數十人亡於他手,便是少林方丈也死於他刀下,如今已是證據確鑿,因他是朝廷命官,少林特地派人詢問,是否派人擒拿他入罪!”


    易照臨聞言卻是有些奇怪,這歸海一刀,易照臨心中對他家傳刀法好奇,雖想暗中接觸一番,隻是其人戒心太強,最終不歡而散,加上朱無視在京中眼線眾多,易照臨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便未多做糾纏。但代表這個這個江湖上頂級刀法的“雄霸天下”“阿鼻道三刀”,易照臨這個癡迷武功之人,自是不會放棄,但不問自取這些有主之物易照臨卻也做不出來,便也暗中留意歸海一刀的情況。


    通過和歸海一刀交手,易照臨發現“雄霸天下”這招武功雖煞氣重,與歸海一刀先前“絕情斬”一樣,同屬霸刀武功,雖招法精妙、意境霸道,卻也非不可控的武功。歸海百煉和歸海一刀父子二人,隻求其中威力,未有相應心境境界,匹配刀法,為其中意境侵蝕,而導致心中產生一股唯我獨尊的情緒,剛愎自用,聽不見他人的勸誡。


    隻是歸海一刀人雖無法駕馭住刀,神誌清明,雖被侵蝕,畢竟修習絕情斬,心性淡漠,所以產生的情緒僅僅是那種唯我獨尊之感。並未如其父般,發招後便陷入混亂、神智不清。隻是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心中稍有未至濫殺之地,更何況去而複返,暗中殺人之事。


    原著中朱無視亦是在歸海一刀“阿鼻道三刀”有成,神智不清時才遣柳生但馬守陷害他。


    易照臨試探之下卻未有其他刀法的影子,想來這“阿鼻道三刀”也非歸海家所傳,不然以歸海百煉的性子,也不會僅僅修煉一招雄霸天下。那麽來源,最大可能便是朱無視了,也隻有他有這機會和動機。說是可能,便也隻是易照臨的猜測,宮中秘庫,皇帝也不會無故讓易照臨一個外人進入。


    今日朱無視、易照臨皆因江湖之事,丟官去職,曹正淳勢力大漲,朝中局勢已然失衡,漸漸脫離皇帝掌控,不在掌握之中,此時再聞自己貼身侍衛借假回家,竟然又陷江湖之中。皇帝心中自是不悅,露出不喜之色,好似也沒什麽耐心繼續商談的意思,怒斥道:“歸海一刀身朕的貼身侍衛,不思盡忠職守,竟流連江湖恩怨,有負皇恩,著東廠緝拿歸案,以正國法!”


    曹正淳聞言大喜道:“臣遵旨!隻是此人是神侯義子,神侯禦下不嚴,臣認為還是要請神侯回京來東廠交代一下為好,皇上您看呢?”


    皇上臉色愈冷道:“曹公公既然已有章程便自行處理吧!都退下吧!”


    離開宮殿後,走在前麵的曹正淳,慢慢放緩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最後的易照臨,笑著道:“易大人,皇上讓你配合本督緝拿要犯,早些來東廠,聽本督安排!”


    易照臨被罷官去職,無奈形勢比人強,心中便是不願,也隻得拱手道:“易某省的!”


    曹正淳笑道:“好!好!那本督恭候大駕了!哈哈哈!”


    同行的傅鐵成見曹正淳未說什麽過分的話語,也不好開口,見易照臨沉默,心中明白一介文人屈居於宦官手下,心中定有落差,情緒低落乃是必然。待曹正淳行至遠方,與易照臨一道出了皇宮,方安慰道:“易大人,一時失意,切莫放在心上,今日曹正淳逼迫太緊,待過些時日,皇上定會讓易大人官複原職的!”


    易照臨亦不是沒經曆風浪的人,不過是在曹正淳手下服軟,易照臨還不至於失意,隻是此次和東廠離開,必是九死一生之局,莫說那隱於幕後的朱無視,便是曹正淳,若不投入曹正淳麾下,隻怕他也不會放過自己,表明雖是個好好先生,若是檔了他的路,他下手可不必朱無視輕多少,朝中因他而滅門絕戶的官員可不在少數,前任兵部尚書楊宇軒更是前車之鑒。


    易照臨自己倒是不怕,隻是家中妻兒,雖留下後手,他卻是不放心和自己顛沛流離,過上被追殺的日子。如今既然傅鐵成拋下橄欖枝,易照臨自是不會拒絕,要知道此人乃事朝中文官之首,更是皇帝近臣,易照臨與他接觸不多,但真願意出手,護住易照臨家小自是不成問題。


    此時聞言,易照臨當即歎息道:“哎!傅大人,下官此行生死未知,恐被小人陷害,朝中之事還望多多斡旋,莫使下官家人被波及!”


    傅鐵成怒道:“小人當道!易大人放心,京城之事,本官自當盡力周旋!”


    易照臨驚喜道:“下官謝過傅大人!”


    二人寒暄一番,各自離去。


    易照臨回府後,交代安排了一番,次日清晨便往東廠趕去。


    東廠門口,易照臨見大門前的曹正淳,拱手道:“見過曹督主!下官來晚,勞督主久候!”


    曹正淳見易照臨沒了前幾日的目中無人,如此低聲下氣,不由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道:“易大人不必客氣,本督也未告知你時辰,現在不過辰時,不算晚,不算晚!來,本督為你引見幾人,皆是此次同行之人。”


    隻聽曹正淳依次介紹在此八人,分別是洛菊生夫婦、東廠大檔頭鐵爪飛鷹以及五毒。


    曹正淳道:“此次南下,卻是要兵分兩路,一路往少林而行,為歸海一刀之事,洛兄出自少林,此行便勞煩你們夫婦二人了!”


    洛菊生聞言道:“督主有命自當遵從。”


    曹正淳點點頭接著道:“易大人,皇上雖是易大人配合咱們東廠辦案,隻是易大人畢竟出身刑部,這查案辦案之事卻是老你費心了。本督看你孤身一人,便讓飛鷹和五毒與你同行,如何?”


    易照臨道:“皇上讓下官配合東廠,自是遵從曹督主的吩咐!”


    曹正淳笑道:“好!如此也不耽擱了,你們幾人帶上寫廠衛便即可啟程吧!”


    ……


    十數日後,易照臨和東廠八人帶著二十餘名東廠廠衛人,走著水路,一路南下,方才分道而行。


    因聞得那疑似古三通之人,近日流竄到三峽長江附近,已有又有十幾個大小門派掌門遇難,觀其路線,其目標不是少林便是武當。恰巧近日聞得歸海一刀亦是被圍在河南境內,兩路人馬一南一北分道而行。


    不過數日,易照臨一行便已來到武當山下。幾人正欲上山,卻被幾名武當弟子攔住。


    其中一名弟子道:“諸位若是想拜山還請返回,武當近日有事,不接外客!”


    易照臨見他們如此戒備,便知道武當如今並不安寧,當即向前拱手道:“小道長,不知武當有什麽大事?在下與武當各位道長皆有交情,煩請通報一下,易照臨前來拜訪!”


    那弟子吞吞吐吐道:“如今眾位長輩皆在閉關,我等無法做主,請來客見諒!”


    易照臨聞言皺眉道:“哦?那雲飛揚可在山上?”


    小道士道:“雲師兄離開武當已有半月有餘?”


    鐵爪飛鷹來到易照臨一旁道:“諾大個武當山便是都閉關了,也該留個主事之人?看這情形,武當怕是出事了!”


    易照臨聞言也點點頭,低聲道:“稍後找機會,聽我的號令,咱們闖山!”


    鐵爪飛鷹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走向一旁的五毒和一眾廠衛。


    易照臨笑著對小道士道:“既然如今幾位道長有事閉關,易某便不叨擾了!告辭!”


    小道士仿佛送了一口氣,忙行禮道:“招待不周,請!”


    易照臨道:“走!”


    易照臨一行武功皆是不弱,便是一眾廠衛亦是東廠精英,在江湖之上也是二流高手,自是反應不慢,有心算無心,易照臨聲未落,不待幾個武當弟子反應過來,便騰空四散而去,一瞬間便已在數丈之外。


    武當弟子見狀,忙道:“幾位莫要擅闖!”


    說著也忙追了上去。


    兩撥人,你追我趕,在這山路之上追逐了起來,這些守山的武當弟子每日來回往返,這山路不僅熟悉,行走之下更是如履平地,便是易照臨一行武功不弱,這距離亦是慢慢被縮短,眼見將要被追上,易照臨不想和他們糾纏,當即道:“我先上山,你們若能跟上便跟上,跟不上便慢些趕上來!”


    易照臨說完,腳下快了幾分,眨眼間身影便已已消失在眾人眼中。見易照臨離開,鐵爪飛鷹停下身子,一揮手,東廠一眾立即便停了下來。一眾武當見失去易照臨身影,也隻得放棄了易照臨,轉而將鐵爪飛鷹眾人圍將起來。


    離得雖遠,易照臨還是察覺東廠之人停下,隻當他們想拖著武當之人,吸引注意力,以他們的武功和身份,便是不敵,逃脫也非難事,易照臨也無需擔心他們的安全。內氣再提,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穿梭在山林之間,輕鬆避開了武當派巡邏的弟子,來到了武當派大殿。


    望著今日戒嚴的大殿,一眾武當弟子卻沒什麽生氣,雖不至於說行屍走肉,卻也沒了練武之人的生氣。


    易照臨暗道:看了武當的事情不小。


    易照臨也不打草驚蛇,並未挾持武當弟子詢問,而是錯開防備,來到大殿內。


    此時,往日香火鼎盛、莊嚴肅穆的大殿,已失去往日的莊重。卻是此時大殿之人已無武當弟子看顧,而是一群女子看護著後堂。


    見這群女子一身塞外回疆服飾,在聯係今日玄冰宮入侵中原,便知道武當派落入她們手中。


    突然,內堂內傳出兩名男子的聲音,易照臨心中奇怪,暗道:他怎麽會和玄冰宮攪合到一起。


    心下好奇的易照臨,收斂氣息,離開大殿,換一個方向,緩緩靠近了內堂,聽著裏麵的交談。


    一個清冷女聲傳出,道:“傅玉書,如今咱們以及合作拿下了武當山,按照約定,將沙漠之星的下落告訴我!”


    傅玉書笑道:“宮主放心,沙漠之心的下落,稍後我便如實告知!隻是宮主不遠萬裏來到中原,僅僅找回一個沙漠之心便回,未免太過遺憾了吧!我說的對吧?管兄!”


    易照臨聽到此處,便明白了三人的身份,分別是玄冰宮宮主、峨眉管中流以及碧落賦的傅玉書,觀這三人吐納氣息,憑著他的修為經曆,亦可知這三人武功皆是江湖絕頂,其中武功最高的二人玄冰宮主和傅玉書,雖不明白傅玉書如何在這短短數十日見將武功提升至此,但確實可以和玄冰宮主相媲美,且這二人的其內家修為絕不次於曹正淳。


    若是單打獨鬥,易照臨自有信心拿下,隻是這二人圍攻而上,再加上一個武功不弱的管中流和一群手下,便是易照臨如今的武功亦不敢托大。


    此刻卻也不是易照臨魯莽行事之時,隻是退去也是不可能,如今的江湖比不上他初出茅廬之時,本就是劇情混雜,再加上他推波助瀾,已經是麵目全非,正好聽這三人談話,明白近期的江湖形勢。


    管中流聞言趕忙接話道:“是啊!宮主,回疆雖好,卻也不妨咱們在中原稱雄啊!以宮主的武功,便是天蠶神功在身的燕衝天也隻得飲恨,再加上我們二人相助,拿下整個武林也非難事!到時宮主若想回去,這中原有我和傅兄,不還是在宮主掌中嗎?”


    玄冰宮主沉吟半晌道:“你二人說的也有道理,隻是這江湖傳言當今天下,武功第一的卻不是他燕衝天!本宮雖久居塞外,卻也知以咱們的實力難以抗衡朝廷!”


    傅玉書聞言笑道:“宮主不必多心,如今神侯卻是無暇他顧,不僅要尋找昔日宿敵古三通,朝廷也有曹正淳和他抗衡。怕是到時候還需仰仗我們幫忙啊!哈哈哈!”


    管中流和玄冰宮主聞言也是露出了笑臉,緩緩點點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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