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沒想到惡蛟龍和那扁毛畜生還有這麽好的閑情逸緻。


    她羨慕地說:“這竹屋是你蓋的嗎?真好看。”


    她這麽誇,主要是想和惡蛟龍緩和一下關係。


    惡蛟龍冷哼了一聲。


    就在言歌以為她緩和關係失敗時候,惡蛟龍又說:“他蓋的。”


    言歌:“那他還挺厲害的啊。”


    惡蛟龍瞟了眼言歌,敢撬她牆角,找死!


    言歌總覺得她這目光涼颼颼的帶著刀光劍影一般。


    縮了縮頭,不打算再和這條善變的蛟龍搭話了。


    到了竹屋外,還沒推門而入,就聽到了咳嗽聲。


    是一種好似要把心肝肺都吐出去的劇烈咳嗽聲。


    言歌聽著這聲音,腳步一頓。


    烈的咳嗽聲。


    這傢夥不過是落了一次水,怎麽咳嗽還沒好?


    這咳嗽聲實在太難聽,連言歌聽著都覺得忍受不了,總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這咳嗽聲揪起來了。


    她瞥了眼已經快步進屋的惡蛟龍。


    這傢夥明知道烈的身體嬌弱,竟然還採補的那麽狠,果然是頭壞妖。


    緊跟著進入竹屋內。


    許是這竹屋四麵帶窗的緣故,屋子裏倒不陰暗。


    床上的男人那張臉很清晰的出現在了言歌麵前。


    男人依舊瘦弱,但這一次,不僅僅瘦弱,他臉上甚至都有了死氣。


    言歌是植物,能敏銳感覺到腐死的氣息。


    她雖然是樹,卻不喜歡這種腐死的氣息。


    感覺到男人身上死氣那一刻,她下意識的就想後退遠離。


    可腳步卻不由自主,緩緩地,一步步走到了床邊。


    男人喝了惡蛟龍餵下的水,緩了幾口氣,拉著惡蛟龍的手說:“阿蛟,我醒來沒有看到你,還以為你丟下我離開了。”


    惡蛟龍扔開他的手,轉身去了臉盆架子上取了毛巾打濕幫他擦臉,口中語氣卻不善:“我倒是想丟下你呢,可一想你要是死了我就能拾到一副鳳凰骨,我怎麽能捨得離開。”


    烈微微揚起頭,任著惡蛟龍手勁極大的給他擦臉。


    言歌瞧得清楚,他那蒼白的臉都被惡蛟龍擦的出了紅血絲。


    惡蛟龍擦完他的臉,轉身要走,烈拉住了她的手腕:“我身上已經沒有鳳凰骨了。”


    惡蛟龍嗤笑:“沒有鳳凰骨,我就把你皮毛挫骨揚灰,骨肉烤的吃了,”


    烈放開她手腕,笑著說:“好。”


    他注視著惡蛟龍,眼中溫柔癡纏,寵溺無奈。


    惡蛟龍在他臉上擦出的紅血絲很快就褪盡,他的臉依舊蒼白,就連唇上都沒有半點血色。


    可他望著惡蛟龍的目光那麽亮那麽亮。


    令他整個人好似都神采奕奕了起來。


    言歌下意識地伸手捂了捂胸口。


    她覺得那裏突然極疼。


    卻又不知道為什麽而疼。


    第1597章 小樹樹呀


    惡蛟龍哼了聲:“不想被我吃掉,你最好活的長一點。”


    烈說:“好。”


    他含笑著望著惡蛟龍的背影,察覺到惡蛟龍又要轉身,他這才移開目光,落在了言歌身上:“阿蛟帶你來的?”


    言歌點了點頭。


    她其實應該對這隻扁毛畜生沒有半點同情心。


    甚至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樣子,她完全無法幸災樂禍。


    瞟了眼言歌肩膀處那幾個血窟窿,烈又說:“阿蛟力氣比較大點,天生的,你別放在心上。”


    言歌:……


    才不覺得惡蛟龍抓破她肩膀是無意的。


    但也不好同他一個病患糾結這種事情,言歌隻能繼續沉默。


    倒是一旁惡蛟龍說:“我是故意抓破她肩膀的,下次見了她我還抓,你要死了,我也把她碾死,讓她這個故人去陪你一同死。”


    言歌:……


    惡蛟龍這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


    言歌繼續沉默。


    自覺說什麽都沒用。


    而且,也不想說話,胸口有點堵堵的難受。


    很難受。


    她雖然垂著頭,可注意力床上的烈身上。


    她能察覺到,他身上已經有死氣了。


    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妖怪的壽命那麽長那麽長。


    他們這才幾十年沒見而已,或許在人類裏就是一輩子了,可對妖來說,幾十年彈指一瞬。


    他,他這幾十年發生什麽了?怎麽就成了這樣子。


    倒是烈,無奈地朝言歌笑了笑,問她:“那個男人,他對你好不好?”


    “三郎嗎?”言歌說:“他是我男人,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烈欲言又止。


    言歌見他久久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餘光瞟了眼,那條惡蛟龍坐在窗戶上晃悠著雙腿,長長的黑尾巴則在屋子外的樹林裏橫掃著。


    見言歌目光飄來,惡蛟龍朝她呲牙一笑。


    惡狠狠的,帶著點警告意味。


    一點都沒有烈麵前的嬌媚可人。


    真是又凶又惡。


    言歌立刻收回目光,問烈:“你我真是故人?”


    烈:“也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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