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澀澀的有些難受,一碗麵,也因此被他很給麵子的吃了個底朝天。


    言歌收了碗去洗涮。


    她走路很慢,想來是身體還不舒服,蔣建接過她手中的碗,大步走向了廚房裏。


    吃完飯,言歌問蔣建:“哥哥,你要出去散步嗎?”


    蔣建扶著她胳膊朝樓上走去:“別去了,你身體不舒服,需要臥床休息。”


    言歌點了點頭,馬上她就扭頭又說:“哥哥,那你一會教我識字好不好?”


    蔣建瞧到她那一臉期待的表情,點了點頭。


    這一次依舊是躺在蔣建的大床上。


    言歌的床小,窩不下蔣建。


    側頭瞧了她幾次,明明感覺到她已經瞌睡無比,可還是聚精會神的盯著書上那些被他指到的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睡吧。”


    言歌揉了揉眼睛點頭:“哥哥身體不好,要早點睡。”


    她朝下挪了挪身子,依偎在他的肩膀一側,口中喃喃又說:“哥哥,晚安。”


    他與她躺在一處,久久未動,也沒有回應她的話,黑暗中,怔怔盯著天花板。


    身邊的女孩,她過了許久後,聲音輕輕地問他:“哥哥,你睡著了嗎?”


    “沒有。”


    “哦!”


    他等著她繼續說話,可她卻沒有再說。


    他隻得放柔了聲音,問她:“有事?”


    言歌聲音悶悶地問:“哥哥,我真是花錢買來的嗎?”


    他去抓她的手,才發覺她的手緊緊揪著被子。


    他將她的手指頭一點點的掰開,然後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嗯。”


    聲音雖然很輕,可卻很堅定。


    借著從窗戶外透進來的光,他可以看到她睫毛顫了顫,他將她手捏緊,繼續又說:“安安,想離開這裏嗎?”


    她卻問:“哥哥,你沒騙我嗎?”


    聲音慌慌地,有些無措,還有極力在克製的難過。


    “我沒有騙你。”他繼續說:“當時你骨髓我很配,我爸媽就把你買了回來。你那會,很小,本來太小了,不適合抽取你的造血幹細胞,可因為你不是親生的,我父母沒在意你會不會有後遺症。”


    第718章 贈你空歡喜


    “你十六歲,應該和甜甜一樣高,一樣有力氣,可你比她矮了半個頭,又比她瘦小,不是因為你發育晚,是因為你的身體受損太嚴重。”


    “安安,你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在意你也是因為你的骨髓能和我配的上。”


    言歌的手,緊緊抓住了蔣建的一根手指,令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她手指揪住了一般。


    明明她什麽都沒說,可他卻難受得不行,他聲音輕輕地,又問:“安安,你想離開這裏嗎?”


    “那你呢?”言歌反問他:“哥,那你呢?”


    “你把我當了妹妹嗎?”


    她問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幾乎要哭了。


    他默了默,說:“沒有。”


    話一旦說出口,就無比的容易:“從來沒有過,我一直都沒有把你當妹妹看待。”


    “哥哥?”言歌驚訝地低呼,仰頭,淚汪汪的望著他:“哥哥你對我那麽好,你……”


    他打斷她:“因為對你有內疚,所以想偶爾對你好一點,但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妹妹,也從來沒有對你真正的好過。”


    他頓了頓,再次說:“甜甜欺負你,是因為你不是親生的,爸媽不教你習字,不讓你去上學讀書,是怕你離開這個別墅了,就不會再回來,他們是想囚著你。”


    她沒有哭出聲,但肩膀一動一動,淚水一直在從眼角滑落,這些話,一定令她很傷心。


    可他卻越說越暢快:“他們這樣囚著你,一點都沒把你當個人對待,他們口口聲聲說一家人要相親相愛無私奉獻,其實是在對你洗腦,讓你能夠一直都聽他們的話,並對我無私奉獻。”


    他再次問她:“你要不要離開這裏?”


    她沒說話,唇緊緊抿著,眉頭也是緊皺著,一直在緊閉著雙眼流淚。


    消化這種消息對她來說的確需要時間,他沒再步步緊逼。


    聲音放柔了一些,又說:“我能活到現在,多虧了你,雖然一直沒把你當了妹妹,但我心底是把你當了恩人,你若是想離開這裏,或者需要什麽幫助,都可以告訴我。”


    “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幫你。”


    他想去幫她擦淚,可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閉眼,強迫自己睡覺。


    可她卻在這時候又說話了:“我要是離開這裏了,哥哥呢?哥哥怎麽辦?沒有我,哥哥需要造血幹細胞的時候,該怎麽辦?”


    他聽著她這種話,心頭陡然就無比煩躁,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擔心他做什麽。


    她怎麽就不恨一下他?


    “沒了你,照樣會有別人捐獻,我少了你又不是不能活了,不過就是多花點錢的事情,你看看蔣家是缺錢的人家嗎?”


    “那我,現在就離開嗎?”她聲音弱弱地問他:“如果離開了,哥哥覺得,我該去哪裏?”


    他唇緊緊抿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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