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到有一絲絲異樣。有一股殺氣向你侵襲而來。


    你抬眼,望見了冷冷地,站在前方數丈遠的鐵手。


    你驀然停下了腳步。


    鐵手怎麽會找到你們在這裏?


    心思一動,鐵手卻一聲不吭,半句招呼也不打,就出拳向你攻擊了過來,快得令你無法招架。


    幾個來回,你明白你根本不敵鐵手。再這麽和他交手下去,你必定受傷慘重。


    這時,你聽到耳朵邊傳來輪椅壓過地麵土壤的窸窣聲。


    “噗。”你不敵鐵手,被他猛地一掌擊中在肚腹,直直地向後方飛了過去。


    你吐出了一口血。


    “芷研!”你聽到耳邊無情焦急的叫喚。


    你感受到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了起來。


    你虛虛地抬眼,望見無情眼中湧動著幾乎黑煙般的雲霧。


    他撫上你的臉頰,渾身震顫著,語氣有些抖動:“你沒事吧?”


    ——“你果然和她在一起,無情!”


    耳畔,響起鐵手的怒喊。


    無情渾身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瞬間僵住。


    他緩緩地抬頭,望向鐵手。眼眸中明滅變換的光似乎開始漸漸黯淡下來:“鐵手?”


    鐵手望著無情,雙目赤紅,表情可怖,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炸開,毀滅為止。


    無情垂頭,避開了他宛如控訴般的眼神:“芷研已經改過自新了……”


    他望著你流出血漬的唇角,眼角滿上漫天遍地的疼惜:“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再給她一次機會?”鐵手自言自語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鐵手忽然倉皇的笑了起來,他眼神像刀一樣,望著無情,一字一句道:“那誰給我哥一次機會?誰給藍幫主一次機會?誰給若飛的雙眼一次機會?”


    隨著他一字一字地,話語從嘴邊蹦出來。無情的神色便越發蒼白,蒼白到近乎透明。


    ——就像,福澤村邊長白山上的冰一樣。


    透明,卻無論如何抵擋不了宿命。冰終將化為水,彼此消融。


    他低頭看著你神色虛弱,眼中有萬千情緒掙紮交錯。最終,糅雜出一道心疼。


    他看著你,像是飛蛾撲火,一生宿命所向。


    第 16 章


    no.47


    “是兄弟的話,你就不要阻攔我!今天我非殺了她!”


    鐵手強壓著怒火的聲音愈發暴躁,他轉頭,陰沉的視線望向了倒在地上的你。


    無情——


    你感受到無情看著你的眼神愈發悲傷。


    那種幾乎將人吞沒的哀傷盛大到無邊無際。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他緩緩抬起頭,手中摸出一把鐵蒺藜。


    他看著鐵手,道:“我不想傷你,你走吧。”


    鐵手望著無情,像是不可置信。


    半晌,他擠出了一句話:“你真是無可救藥——就算我沒有這條命,我也要殺了她。”


    說著,他手中一動,就要朝你襲來。


    驀地,你感到眼前有什麽影子一下子掠了過去,伴隨著一陣暗勁帶起的風。


    與此,那廂鐵手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用手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膝蓋,看向無情的眼眸中浮現出一股無比的震驚與疼痛。


    無情低低地道:“對不起。”


    他伸手,攙扶住了你,對你說:“芷研,我們走。”


    身後,鐵手歇斯底裏的聲音響徹山穀:“無情!無情——”


    ……


    no.48


    你們尋到了一處荒廢的廟宇,躲了進去,打算在裏麵過一夜。


    無情垂著眼睫,正低頭仔細地幫你包紮傷口。


    你腦海中很亂,思緒萬千。想說什麽,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終,躊躇著,還是由你打破了寂靜:“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害你們兄弟反目,都怪我……”


    無情替你包紮傷口的動作頓了頓,便接著繼續了動作,語氣淡淡的:“現在江湖上,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斷了也罷——我隻想有你在我的身邊,就夠了。”


    他笑了起來,替你包紮完傷口,從身側拿出了一對泥人。


    那個笑容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像是孩子般輕易滿足的笑容,輕輕的,淡淡的,忘卻一切,童稚般地專注,以及,那落於眼後無窮無盡的濤濤巨浪。不輕易顯露分毫,怕一不小心將你驚嚇到。


    一男一女的兩個泥人,是那天他教孩子們雕刻時雕刻出來的。


    他望著你,眼中萬千山水皆似並不及你:“以後成大哥和成大嫂,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他垂眸,將一男一女的手碰在了一起。


    no.49


    夜深,無情緊緊靠著你熟睡的臉頰在月色下顯得清俊柔和。


    細長的眉峰蜿蜒流淌,薄薄的唇瓣抿著。


    你曾聽人說過,嘴唇越薄的男人,就越薄情。


    你輕輕地,開口道:“無情,對不起。”


    你也不想這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鐵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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