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拿妖修的事情,由洛邑禁衛軍接管。


    小洛河的街頭,看熱鬧的百姓們也散去,很快恢複了井然的秩序。


    作為神州第一仙城的百姓,什麽世麵沒見過。妖修也好,刺客也罷,隻是給他們添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根本嚇不著人。


    南宮冰兒乘坐上南宮府的那輛奢華低調的馬車座駕,和蘇塵道別之後,便和鳳無邪一起返回南宮府。


    今晚又遇上妖修刺殺,她得先回一趟南宮府報平安,要不然母親大人又要擔憂了。


    放下座駕的窗簾,


    南宮冰兒輕輕易歎,粉雕玉琢的秀美臉龐,有些悶悶不樂。


    “小姐!你有心事?”


    鳳無邪道。


    “我隻是想像普通人一樣,和友人踏青,放個龍燈隨意的散散心。


    看這座洛邑城街道,如此熱鬧繁華,人潮接踵而至,都能和家人、友人隨意閑逛踏青。


    我卻如此難!


    上一次臘月的廟會,這次二月二的放龍燈。隻要一出門,就會碰上妖修刺殺這樣糟心的事情!


    每次我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要回去了。”


    南宮冰兒輕歎。


    其實,她挺話癆的,


    可是在南宮府想找個人聊天都難,許多時候隻能自言自語。


    “那小姐不出門便是了!”


    “不出門?”


    “稷下學宮內也挺大的啊,悟道閣、藏書閣、各座學宮..到處是水榭樓台!


    而且學宮內高手如雲,刺客混不進去,也絕對的安全!”


    “咦是啊!”


    南宮冰兒尋思著也對,神情一下愉悅了起來。


    稷下學宮內若是偶然遇上,隨意閑聊,豈不是也很愜意。


    夜晚。


    蘇塵帶著龍衿回到箍桶巷的小土院。


    龍衿回家的時候,在街頭看到一家書鋪子,用她的私房錢買了幾十本厚厚的諸子聖典書籍回來。


    儒門《詩經》、《春秋》,史門《史記》、墨門《墨子》.。


    她說是要向鳳無邪姐姐學習,成為一名飽讀聖典,學識淵博的靈仆。


    蘇塵深以為然,便由著她去了。


    他在柴房煮了靈穀米飯,炒了兩盤靈魚小菜,端回屋內。


    卻見,


    油燈下。


    龍衿拿著一本《詩經》,已經趴在泛黃的木桌上睡著了。


    “一晚上看一行,這些書夠看幾百年了!”


    蘇塵不由好笑。


    “主人.早上了嗎?”


    龍衿聞著小炒魚的撲鼻靈香,迷迷糊糊醒來,頓時一陣神清氣爽,一看窗外天色還是一片漆黑如墨。


    “這些字好難認啊!”


    龍衿這才發現,她讀了一行之後,不解其意,腦中迷迷糊糊一團漿糊,然後就趴桌上睡著了。


    “吃晚飯,吃飽才有力氣讀書!讀完早點歇息,明日還要去稷下學宮!”


    蘇塵給她拿了一副碗筷。


    “嗯嗯~!”


    龍衿連忙拿起碗筷盛了靈穀米飯,大快朵頤。


    主人炒的小炒靈魚就是色香味俱全,又香又嫩,太好吃了。


    吃飯完之後,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然後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桌前,再次拿起諸子典籍。


    不過,


    主人說的好像也不對,


    吃飽之後,她更犯困了,眼簾不住往下掉!


    次日。


    清晨。


    蘇塵醒來,翻身起床,推開紙窗。二月時分的清晨,依然有幾分寒意。窗外小土院,田畦中春菜青翠嫩芽。


    他在柴房用冷水洗漱完後,將迷迷糊糊的龍衿喊了起來。


    片刻至洛邑稷門,來到稷下學宮。


    稷下學宮頗為熱鬧,諸子修士們早早便來到學宮,前往各個夫子們的布道台聽課。


    對於少數天賦異稟的修士來說,自己在藏書閣找書修行,修行的速度會更快一些。


    但對於大部分修士來說,聽夫子們布道,傳授經驗,還是極有益處。


    今日正好有一位蔡史墨的夫子,曾是諸侯晉國的太史令,乃是一位陰陽門宗師。


    後來晉國亡了,他便來到在陰陽宮的布道台,傳道授業。


    蘇塵入了學宮之後,還未聽過稷下學宮的夫子授課,好奇之下,便來到宮殿內,找了一處團蒲坐下。


    準備聽一聽,這稷下學宮的宗師夫子們,都講一些什麽。


    不多久,陰陽宮殿內聚集了上百位陰陽門徒修士。


    當然,也有儒門修士、道門修士等學子也來聽課。


    稷下學宮內的諸子修士之間經常會爭鳴論道,當然需要知己知彼。


    蔡夫子坐在宮殿內的布道台,淡淡說道,


    “在百年之前。


    本夫子曾經在晉國擔任太史。


    晉王請教了我一個問題,


    ‘諸侯王魯王,被他手下一位臣子季平子趕出了魯國,死於流亡的途中!百姓們服氣,諸侯們也不過問,並未降罪於他。’


    試問,


    這季平子是逆天的叛亂之舉?還是順應天道,驅逐暴君的義舉?


    誰若能回答此題,可得本夫子此月的十個道點!”


    蘇塵聞言,不由神情有些愕然。


    臣子驅逐諸侯王?


    這~這種近乎造反的學說,也能公開布道?!


    稷下學宮的夫子膽子真大,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也敢在這布道台上講。


    稍有不慎,便會引來道統之爭!


    眾陰陽門修士們都是麵麵相覷。


    沒人敢輕易起身回答,


    這話雖在說魯國的君臣,卻似乎是在暗示如今的大稷仙朝的局麵?!


    這也是他們這群學子們,敢去議論的?!


    “諸侯魯王,十分昏聵不得人心,季平子驅逐他的君王,百姓們很快忘了魯君,諸侯們也都讚同,無人懲罰季平子!


    正如日月五行,交相更替,此乃天理!


    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


    所以,諸位修士日後學成,前往諸侯國效力。諸侯王若是無道,便棄之,另投它處。


    萬不可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乃是陰陽之道!


    陰陽者,順應時勢之變化!”


    蔡墨夫子見眾學子不敢答,便淡淡說道。


    “蔡夫子,此言差矣!”


    台下一名儒門修士頓時忍不住站了起來,高聲憤然道:“魯王乃是君王,季平子乃是臣子,上下有別。


    季平子被諸侯王授予魯國卿大夫位,他不思輔佐君王,卻為人跋扈成為權臣,篡權欺君,驅逐大稷諸侯王。


    踐踏我大稷仙朝的禮法,僭越大稷仙朝的君臣之道!


    人人學他,必定天下大亂!


    此乃逆臣賊子!


    吾若在,必當誅之!”


    “魯王十九歲年輕登基諸侯王,頑劣不堪,昏庸無道.你可看過史書?他先下手攻擊季平子然後才被季平子給反殺,連一個臣子都打不過,也有資格當諸侯王?!”


    有陰陽門徒不屑的說道。


    “季平子不是個好東西,他在和其他大夫玩鬥雞的時候,給鬥雞下藥,惹起眾怒,這才遭到魯王的討伐!


    季平子造反,聯合其它公卿驅逐了魯王。


    君君臣臣,乃是大道!


    逆賊就是逆賊,再怎麽狡辯,季平子賊子這是篡權造反,而不是替天行道!”


    “你質疑蔡夫子?要不,咱們去論道台辨一辯?”


    “去什麽論道台?!來來,咱們這就去爭鳴台上,亮出劍來,一爭高下!”


    很快,布道台內便一片混亂,甚至叫罵之聲。


    頓時,不少陰陽門徒和儒門門徒便約戰,捍衛自己的道統,要去爭鳴擂台打一場。


    蘇塵瞠目結舌。


    他聽眾人一頓爭辯,感覺這位諸侯魯王和卿大夫季平子,簡直是一對奇葩君臣。玩個鬥雞,居然玩出這麽多花樣,最後廝殺了起來!


    半響之後,


    他腦中嗡嗡,走出一片混亂喧囂,幾乎要打起來的陰陽宮殿,長舒一口氣。


    好吧!


    稷下學宮的論道,有些過於激烈和刺激,自己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還是找個清靜的地方修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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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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