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你真的要我走嗎?”


    雲槿難以回答,心裏很亂,她是不想他走的。可是她的優柔寡斷已經害了許多人了,當斷不斷,累人累己。


    雲槿不看他,竭力平靜道:“隻要鳴飛想,他可以把青城翻個底朝天,你們又能躲得幾時?他無非是想逼走你罷了。至於那朱小姐,鳴飛要殺她恐怕早就殺了,他若不想傷她,她必定好好的。”


    “朱小姐一個弱女子會和他結了什麽仇,雲兒你該想得到的!”


    雲槿充耳不聞,隻是將屋裏的治傷用的藥都打包好,給了秦暄明,催促道:“趁現在沒人,你快走吧,明日想法子帶了沈大哥他們出城,不要再回來了。你告訴沈大哥,讓他回柴郡等消息,我定想辦法勸鳴飛放朱小姐回去。”


    “我要走就帶你一起走。”


    雲槿急道:“鳴飛不會讓我走的,你惹惱了他,他……”


    “我帶我的妻子一起,天經地義。”


    他如此放不下她,隻會枉送了性命。雲槿狠了狠心,冷臉無情道:“暄明,我……我不喜歡你,從來不喜歡你,你說過不勉強我的,我要留下,我想和鳴飛在一起。”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我心裏隻有他!從前是,現在也是,我心裏半分也容不得別人了。”


    “既然你心裏沒我,那你如此憂心我又是為何?”她眼裏的溫柔和遲疑是不會騙人的,秦暄明看著她道:“雲兒也該記得,你我是拜過天地,飲過合巹酒的夫妻,陛下金口玉言,昭告天下,今賜二公主雲槿嫁於秦暄明,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不要再說了!”雲槿不去看他,捂著耳朵,不看不聽就忘了他。她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他,就不會有今日的誅心之痛。言不由衷,情難自持,剪不斷,理還亂。


    雲槿隻覺得天地間隻剩驚濤駭浪了,隨時會傾覆了她的一葉小舟。驀地,唇上一涼,是他吻住了她,灼熱的淚水淌過嘴角,唇齒輕撞,情深繾綣。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紅了臉,亂了心,眼睛裏隻有他一個了。他抵著她的額頭,熟悉的氣息直落在她心裏,他柔聲道:“雲兒,我們走吧。”


    雲槿想到那日他去毓秀宮時說的‘雖則如雲,匪我思存’,又想到大婚那日,梳妝鏡裏映著一雙新人,他說‘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從京城追她至柴郡,明知兇險還是來了青城,隻因她在,他說要帶她回家。


    他們之間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後一步她一旦邁出,恐這世上再無他這麽好的東齊小哥兒了。


    她回過神來,猛地推開了他,扯動肩上的傷口劇痛無比。


    他想扶她,雲槿退後避開了,冷冷道:“你今日來就是如此輕薄我的,你不甘心對不對?我說過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她語氣堅決,月影裏一張臉冷艷無情。她的神色讓他如墜冰窖,他低低道:“雲兒也太低看我。”


    門外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公主,該給你換藥了。”小丫頭進來點亮了蠟燭,卻看到雲槿呆坐在床沿滿臉淚水。


    (三)一生一世


    次日,趙鳴飛來,見雲槿梳妝精細,一身白色長裙煞是好看。她抱著瑞瑞坐在榻上,神色自若,隻不過前兩日失血的緣故,還有些許虛弱之態。


    趙鳴飛不知她心情何如,試探著上前道:“雲兒,我來看你啦。”


    雲槿問道:“你又挨打了嗎?”


    “不過挨了幾鞭子,不是什麽大事。”雲槿拉他坐下,她臉上的傷口已在癒合了,趙鳴飛輕聲問道:“你不生氣了?”


    “你得依我兩件事情。”


    趙鳴飛拉著她的手,隻道:“千百件也依得!”


    “城中有刺客,先前是我錯怪你了。”趙鳴飛心中驚然,隻聽她又道:“隻是,那日讓他們跑了,想必出城了,眼下再怎麽搜尋也無用了……”


    趙鳴飛明白她的意思,順著道:“是,父親也是這樣說,今早已經不再找了。”


    雲槿將瑞瑞放了,理了理衣衫,正色道:“第一件事,你把朱小姐放了吧,我不想你和其他女子夾纏不清。”


    “雲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第二件事”雲槿麵向他,神色肅然道:“你不要再隨意殺人。”


    “這個卻不能!”


    “為什麽?”


    “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


    雲槿淡淡道:“我已向神明發願,你因我所殺人的罪孽,都十倍加在我身上。”趙鳴飛隻得道:“兩件事都答應你!”雲槿緩緩點頭,趙鳴飛道:“然後呢?你要我答應你,那你還走嗎?”


    雲槿見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一如昔日的孩子氣,放佛是她的鳴飛回來了。她輕嘆道:“我還走得了嗎?”趙鳴飛笑了:“我自然不讓你走!”


    他知秦暄明已走,雲槿又似乎打定了主意留下,心裏歡喜。因著雲槿有傷在身,他格外心疼憐惜,找人做了精緻的吃食,又移來許多花樹栽種在院裏給雲槿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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