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冷汗浸透了衣服。


    申河目光冷冽地看著貨車消失。


    於通整張臉蒼白如紙,哆嗦了句:“什麽鬼……又是李方易搞幺蛾子?”


    之前,於通開車差點兒出事。


    那時候,就是李方易發現李煜的魂魄是我們所傷,動手針對了於通。


    可現在,李方易的魂魄都被差點兒吸幹了。


    真是他來找我們麻煩?


    我本能的覺得不太可能……


    這樣的話,就是李方易在找死!


    “應該不是李方易。”申河皺眉道:“我剛才看清楚了,那人既沒有撞鬼,也沒有中邪。”


    “這……”我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爺……不會是他剛好開到這裏刹車失靈吧?我覺得,沒有那麽大巧合。”於通又說了句。


    申河沉默片刻,道:“你可以派人打探一下李方易的情況,總歸,你和薑琳要萬分小心了。”


    我點點頭,說了個好字。


    這大貨車來因不明,我本能也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一行人回到了廟院裏頭。


    鄧九刀在房門口坐著,我們到了之後,他點點頭,進了屋子。


    泗水阿讚給我們留了吃食。


    吃罷了東西,各自回房間去休息。


    這一次我本來繼續想讓徐魯木來守夜,申河卻阻攔了我,他出現在我床邊坐下。


    我躺下之後,他便閉目,似是養神。


    小心翼翼的,我睜眼偷看申河。


    可當我一看他,他就會睜眼,這讓我極為心慌,又轉身朝著裏麵睡下了。


    沒多久,我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我睡得並沒有那麽安寧,接連做了不知道幾個夢。


    夢境內容極為混亂……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床邊空無一人,但卻放著一些吃的東西。


    我坐直了身體,吃了一些飯食,整個人清醒的更多。


    就在這時,房門卻被敲響。


    我立即過去開了門,於通一張胖臉顯得極為嚴肅緊張。


    “怎麽了?”我心頭微凝。


    “鄭三笠的下落,有一些了。”於通沉聲說道。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眼皮狂跳了起來。


    這兩三天過去,一直沒有鄭三笠的消息,我心頭始終壓著一塊石頭。


    總算有眉目,讓我鬆了一大口氣。


    “在哪兒?”我立即問道。


    “不確定是不是,咱們得先過去看看。”於通頓了頓,讓開了門。


    我進了院子,才發現鄧九刀和泗水阿讚已經在院裏頭了。


    同時和他們打了招呼,鄧九刀回應我一個慈祥的笑容。


    泗水阿讚卻有些困意一般,隻是輕點了一下,又疲憊的垂頭。


    我們一行人出廟院,再到胡同外上車。


    於通一邊開車,才一邊告訴我,他這段時間,讓手下的弟兄,還有整個河未市做死人生意的朋友都在留意消息。


    鄭三笠是夜遊魂,他住的地方,必定是陰邪的鬼地。


    甚至他有可能找一個人附身。


    河未市的鬼地不多,能附身的人也不多。


    普通的活人是不行的,必須要常年接觸陰氣,才能承受住不死。


    否則的話,鄭三笠就要一直換人,這樣也會留下痕跡。


    他得到的消息,是他一個手下,在大閩江外的一個荒廢遊泳館裏,發現了不正常的鬧鬼跡象,有人看到了一個隻有腦袋的鬼在天上飄。


    於通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河未市的夜遊魂絕對不多,大都是別人養的降頭,能隨意出來晃蕩的,九成是鄭三笠!”


    我更為凝重地點頭。


    泗水阿讚忽然說道:“鄭三笠陰險狡詐,選活人潛藏來害你,不能再相信他的鬼話,盡快將他製服。”


    “放心,他說不了鬼話,我師姐會收了他的。”於通微眯著眼睛說道。


    “收了?”泗水阿讚詫異地看向我。


    他眉頭瞬間緊皺成了一個疙瘩。


    我這才反應過來。


    之前於通要對付鄭三笠,是因為鄭三笠一直盯著他,要他的命。


    再加上他和鄭三笠之間也有血仇,必須有個你死我活。


    恰好,天乙貴牌差一個鬼。


    思緒落定,我簡單告訴泗水阿讚,我還需要一個惡鬼。


    泗水阿讚沉聲說道:“不能是鄭三笠,他太陰毒,詭計多端,就算被你收服,也絕不可能歸心,隨時可能想殺了你,反客為主。”


    “阿讚,不要小瞧了我師姐的手段,被收了的鬼,最多有點兒他念,反客為主肯定是不可能,到時候,我還能好好教訓一下鄭三笠。”於通笑眯眯的說道。


    結果,泗水阿讚的反應卻不小,他語氣都變得嚴厲起來。


    “你們哪兒知道,一個殺人如麻的巫師,能做出來什麽?他修的就是夜遊魂,萬一出事,後果不堪設想!這鄭三笠,隻能魂飛魄散!”


    頓時,於通的脾氣也上來了。


    他瞪著泗水阿讚道:“什麽不堪設想的?我師姐現在還差一個鬼,如果搜集不齊,那才是不堪設想!河未市沒那麽多厲鬼,鄭三笠已經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我師姐找不到厲鬼,阿讚你把坤拍豐或者龍婆英送給師姐?”


    頓時,泗水阿讚就不說話了。


    他蒼老的嘴皮抿成了一條縫。


    於通剛才的話,著實有些重。


    我低聲又和泗水阿讚道了歉,和他解釋了一下,我肯定能鎮住鄭三笠。


    泗水阿讚卻還是沒有回答我。


    他雙手合十,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於通又嘀咕了兩句,說之前倒沒見泗水阿讚這麽上心。


    再之後,於通又開始認真開車。


    差不多十點前,我們的車停在了大閩江畔的河堤路邊緣。


    下車便瞧見了馬路對麵有一棟荒廢的三層樓。


    樓頂的招牌破損了大半,勉強還能看見舌躍遊泳館。


    那舌完整的話,應該是個活字。


    這會兒陽光雖然格外刺目,但那三層樓卻顯得很是晦暗。


    鬼地,就是怨氣厚重的地方,隨時能見鬼。


    “師姐,等會兒見了鄭三笠,盡量不給機會,鎮壓他。”


    於通又看了一眼泗水阿讚,說道:“阿讚,隻要抓住了鄭三笠,我就不拖著你了,你不得回東南亞麽?就別管那麽多了。”


    泗水阿讚嗯了一聲。


    隻不過,我總覺得泗水阿讚的語氣似是淡了許多。


    他低著頭,好像在想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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