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通自然沒和我強嘴,他眼皮微跳,遲疑了一下才道:”這麽邪?”


    霍長安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這不多會兒,霍家已經出來了不少人了,將我們圍了起來。


    其餘的霍家人,顯然都已經飽受煎熬,看我的目光跟看救星似的,還有一些人臉上是羞愧的燥紅。


    我點點頭,又解釋了幾句。


    大概就是說,後院屬於死了人成凶宅,這種情況下是人最凶,宅子其次。


    像是這前院,其本身就是凶宅,最凶的地方是水井。


    現在水井裏頭死了人,那人也會成凶屍,他是依托在這裏的。


    這屬於宅子最凶,人是其次,甚至凶屍還會守著宅子。


    白天想填井,在凶宅裏頭都會受到阻礙,真要是下狠手,凶屍拚著魂飛魄散,也會讓動手的人一起死。


    我們沒必要這麽做,先拉屍出來,將屍體處理了,然後再填井即可。


    我說完這番話,周遭的人都被嚇得不輕。


    他們連連點頭,表示聽明白了,霍長安更是不安地看著我,問我說,那現在就是把他弟弟弄上來?


    我嗯了一聲,讓他們其餘人該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準備到時候走,弄屍體的事兒,我和於通做就行。


    周遭那些霍家人頓時如獲大赦,霍長安也鬆了口氣,他點頭授意下,霍家眾人散了。


    就連那女孩兒也跟著走了,我和於通身邊隻剩下霍長安一人。


    於通投以我詢問的目光。


    我徑直朝著水井走去。


    到了井旁,我低頭往裏一看,黝黑深邃的井口內,透著森冷的寒意。


    現在光線陰了很多,反倒是看不清井內的情況了。


    於通摸出來一個小手電,照向井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水井最裏頭。


    冷不丁的,我被嚇了一大跳!


    那霍成器正直挺挺地站在井底。


    他仰著頭,似是衝著我們發笑。


    和他對視了一眼,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頭皮都發麻了。


    “……”於通罵了一句髒話,手電都顫了兩下。


    我用力呼吸,強忍著平穩住了心態。


    一手,我就抓住了於通的手腕,低聲道:“他做不了什麽,現在還是白天,就算是有點兒烏雲,也沒到蔽日的時候,光打雷,不下雨,沒用的。”穩固了於通的手,我拉了拉,手電的光正照著霍成器的頭頂。


    霍成器果然一動不動,隻是那麽仰著頭。


    “弄一根繩子,套住他的頭,給拉上來。”我快速說道。


    我注意到,井水隻到了霍成器的腰部,要是他完全沒入水中,我們還沒辦法,得下水井去才能把他打撈起來。


    可這時,我也發現有點兒不對勁了。


    一時半會兒有什麽不對,我卻說不上來。


    於通將手電筒交給了我,站起身來。


    他和霍長安說去弄一根長點兒的繩子過來,我餘光能瞧見霍長安匆匆走遠。


    我又盯著霍成器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陡然間,我就想到了那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麽。


    霍成器是跳井自殺的,這水井那麽淺!怎麽能淹死人?!


    而且這種高度,再加上有一部分的水,就連摔死人都做不到……


    霍成器是怎麽死了的?


    他站著就那麽站死了?!


    絕不可能!


    我麵色更加凝重。


    “師姐……你臉色怎麽不太好看?”於通小聲問了我一句。


    “他不是跳井死的。”我說完這句話,就將我的猜測告訴了於通。


    於通的臉色也凝重了不少,喃喃道:“會不會,他自己先自殺,同時跳的井?”


    接著,於通又搖了搖頭,道:“真要自殺,哪兒有那麽花哨……要不是跳井自殺,會不會……是他殺?就是非要霍家垮了?”


    停頓一下,於通又問我,是不是這裏死人了,也加劇了霍家遭難的速度?


    我說對。


    於通微眯著眼睛,低喃:“那咱們姐弟倆就得小心一點兒了,不過也不怕有人使絆子,那位爺在呢。”


    於通說的,自然就是申河。


    我怔了怔,沒接這句話。


    就在這時,院子另一頭,匆匆走過來了一個人。


    那人並不是霍長安,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手上拿著一段繩子,腳下步伐急促。


    到了我們近前後,他還喘了幾口氣,才將繩子遞給了於通。


    “霍家主呢?”於通皺眉問道。


    “他有點兒不舒服,心髒疼,我先趕緊送過來了。”那男人不安地說了句。


    於通沒多問,目光看向我。


    我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井中。


    於通立即將繩子上打了個結,緩緩將繩子垂入了井口內,將繩結朝著霍成器的腦袋放去。


    我很慎重地看著於通的動作,低聲道:“小心別摔下去。”


    於通衝我笑了笑,就扭頭認真地看向井底。


    “薑斂婆,我二叔被拉起來了,霍家就沒事兒了,對吧?”那男人小聲問了我一句。


    我愣了一下,二叔?


    本能的,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結果這一眼,我就瞧見他嘴巴裏頭有顆金牙。


    這會兒光線不好,那顆牙沒反射什麽光。


    我心底升起一絲熟悉感。


    下一瞬,我就回想起來,當時那死掉的仆人,從井裏頭被撈上來之後,就吐出來一顆金牙。


    於通還說是死人求我們辦事兒呢!


    我們從霍家離開那天,也是這男人在後邊兒盯著我們?!


    “薑斂婆?”那男人又喊了我一句,他略有不自然問我怎麽了?他臉上有東西?


    我立即搖頭,神色鎮定了不少。


    我沒露出什麽懷疑和紕漏,回答他說,理論上是霍家能沒事兒,不過前院燒了,後院的事情還得解決。


    提後院,是我刻意的。


    隻不過,這男人好像沒什麽反應似的。


    他先點點頭,心有餘悸的說道:“霍家能沒事兒就好。”語罷,他才似是輕描淡寫的問了句:“後院那事兒,咋解決?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女鬼嗎?直接除了就好了。”


    我心頭一凝,頓時就察覺到了一些細節。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或許於通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但本能告訴我,這男人有問題。


    不隻是金牙的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是想表現的不刻意,但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實際上就是十足的刻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死人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羅小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羅小琪並收藏死人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