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之順沒說錯,韋陶為他開的正是強身健體的藥,但如果細細研究便會發現與普通的有所不同,藥裏多加了些能吊著他命的珍貴藥材。


    他能正常動彈了,壽命卻更短了。有得必有失,有些事沒必要對所有人說。


    林遷南笑了笑道:「捨不得藥材嗎?」


    齊之順忙道:「怎會!林公子在府中不方便,不如我熬了為你送過來?」


    「多謝,但不必了,你忙你自己的。」


    林遷南得了想要的東西和消息,還沒來得及踏出藥館,一隊在外巡邏的官兵闖入了藥館,領隊的人看了他兩眼,當即下令把他抓獲。


    皇宮裏的韓免很快得了韓歧封鎖城門的消息,叫來了兵部尚書商量。


    「想不到你與韓歧這般交好,好到可以動京城的城門!」韓免幾日來睡不好,憋了滿腔火難以泄掉。


    尚書跪著道:「陛下明鑑,京城的禁衛兵不是臣能說了算,而是看虎符行事。」


    一半的虎符可以統領京城的十萬禁衛兵,整個虎符可以統領豫國的百萬精兵。韓免將一半虎符給了鎮守邊疆的大將軍霍亮,另一半自己保管。


    韓免道:「你是說韓歧手裏有虎符?」


    「正是,」尚書肯定道,「如假包換的虎符!」


    他這幾日整夜夢魘,夢到了父皇、母後、還有哪些該死的人,他們無時無刻地在他耳邊說他搶了韓歧的皇位。


    皇位是他的!韓歧早就該死!


    如今韓歧這一舉動,正坐實了韓免的不安,亦堅定了韓免的想法。


    韓免緩緩坐在龍椅上,一聲聲的笑從嘴裏溢出,他低聲道:「這賢王倒不想做個閑雲野鶴,野心大的很啊,竟敢垂涎朕的江山!」


    「陛下,」拿著朝廷俸祿的尚書自然要偏向韓免一方,「看來大將軍和賢王早有勾結,大將軍遠在邊疆,拿了虎符也無濟於事,而賢王的勢力常年駐紮與京城,拿了虎符如同如虎添翼啊陛下!」


    「他是虎,朕是真龍天子!」韓免大喝道,「來人啊,傳禦林軍!」


    林遷南十分鬱悶地在近百個官兵的「保護」下回到了王府,王府內的人個個麵麵相覷、神色不安地看著他。


    他被阿城趕進了韓歧的臥房。


    月上柳梢頭,窗外的寒風呼呼地吹拂著,臥房裏沒有點油燈,林遷南受不了凍,順手關了窗戶。


    他隱約看到漆黑處立了個身形高大的人。


    「韓歧?」林遷南摸索到了桌前,拿起火摺子點燃燈,回過頭輕快道,「怎麽不點……」燈。


    一道十足的力踹在了他的腹部,他防備不及更無力防備,砰地摔向牆,再倒向地麵。


    「咳咳……」韓歧一般是換著花樣折磨他,不會親自動手打他,幸好他腹部綁了藥袋,不然這一腳有夠他受的,「你幹什麽?」


    他被韓歧拉著衣領站起,韓歧暴怒地臉龐直對著他。


    「林遷南,你逃的走嗎?還不是乖乖回來了。」


    「我逃什麽了?」林遷南瞪著他道,「你說我賤,說我不要臉可以,你不要汙衊我!」


    他的硬骨氣換來了韓歧的一拳重力,這一拳打在了他的肋骨上,他跌倒在地上。


    韓歧大約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弱不禁風,一拳打下去,隔著層人皮的肋骨「咯咯」一聲斷開,林遷南痛苦地蜷縮著、抬頭倔強地看著他。


    「林遷南,」韓歧手在抖,強著說,「你不準逃。」


    手無縛雞之力就是這種感覺,承受著無名的暴怒又無力反抗。


    林遷南不敢碰自己斷了肋骨的胸口,絕望地躺在平地上,有氣無力地道:「你對我這般殘忍,還怪我逃?」


    他不想說這種會惹韓歧生氣的話,但嘴不對心,逞一時口快,他身體疼到麻木,嘴裏還不放過自己。


    「你果然有此想法!」韓歧稍減的怒意再次襲來。


    韓歧拽著林遷南摔在床上,一把想解下他的衣服。


    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護住自己的衣衫不撒手。


    掙紮無果,他的外袍還是被韓歧扯下,他徹底不動了,倒在床上定定地看著再沒有下一步動作的韓歧。


    「你流血了……」韓歧手裏拿著他的衣衫,同他一樣一動不動。


    林遷南白色的中衣如那日在王府門前一樣被鮮血打濕,他的麵色越來越白,仿佛隨時會隨風而逝。


    「韓歧,」林遷南一張嘴,一絲紅血從嘴角流出,「你他娘的是不是覺得我是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用不完的命供你消遣啊……」


    每天要麵對數不盡、道不明的猜忌,他很累,眼前與小五有同一張臉的韓歧讓他覺得陌生無比。


    他不想這麽累……


    「林遷南,是你欠我的,你的命都是我的。」


    韓歧下意識抱起林遷南,拚命用衣衫為他擦嘴角的血。


    林遷南感謝絕規定了他的命數,讓他不畏懼隨時會麵臨的死亡。


    「韓歧,咳咳,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有多嚇人,」林遷南靠在他懷裏回憶著,「我記得我才來京城的時候,我想著……繁華的京城多大啊,哪裏是山美水美的江南比得上的,我會不會在這裏淹沒,沒有一個人認得我。」


    韓歧滯住了擦他嘴角血的動作,解開他的中衣,看見了滿身未脫落的痂疤。


    「然後,我在一個小小的糖人攤前遇見了你,那麽小,倔強又可愛的小五,怎麽看也不像你那幾個哥哥一般的精於算計,」林遷南任他看自己滿身的傷痕,繼續道,「我當時是知道你的身份的,畢竟我來京城是幹大事的,嗬嗬……你隻是個不受寵的五皇子,除了二皇子和皇後娘娘,誰都排擠你……我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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