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濤子對張桂英還是有感情。


    昨天晚上,張桂英魂魄,借著我的身體上身,大濤子死死抱著我不放,差點把我勒個半死。


    突然冒出一個陳大乾,叫囂著要把張桂英打的魂飛魄散才算了結,他自然不幹。


    “濤子,濤子,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歇著去吧······”


    王翠花一臉擔憂,巴巴瞅著大濤子。


    他臉色蠟黃,麵容憔悴,臉上胡子拉碴,一雙眼睛木然毫無神采,滿臉倦容。


    這哪裏有半點新郎官的樣子。


    一米八的大體格子,虛弱的跟高粱秸似的,看上去,一陣風都能把他刮跑了。


    “還得勞煩楊大師,好生安撫桂英······”


    “白波濤,感情到現在還惦記著那個死的!剛剛娶海韻過門,就心生厭煩了嗎?”


    就在大濤子同我詢問,有關給張桂英超度一事情的時候,院子外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


    緊接著,四五個人氣勢洶洶走下車來,氣急敗壞衝到大濤子跟前,指著他的鼻子尖就是一通叫罵。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的油頭粉麵,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人。


    脖子上掛著一根金黃的項鏈,粗細跟拴狗的鏈子差不多,同身上那身做工精致的西裝,實在是不搭。


    “海潮來了,來來來,先回屋子喝水······”


    白有德一見,當即露出惶恐之色,慌慌張張走上前來,低頭哈腰示好,更是伸出手去,熱情的拉著大金鏈子的手。


    大金鏈子卻是絲毫不領情,惡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白有德,你是怎麽答應我們的?你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夠善待我妹妹,現在可好了,這剛剛成親呢,家裏就出這麽一堆破事!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別怪我蘇海潮心狠手辣!”


    來人原來是新娘子蘇海韻的哥哥蘇海潮!


    不對啊,我怎麽記得,白有德跟我說過,蘇海韻是蘇家的獨生女兒,這怎麽又冒出一個哥哥來?


    “嗬嗬嗬,白有德,我跟你怎麽說來著,這張桂英的事情處理不力,你們白家,怕是沒有安寧日子過了!”


    站在一邊的陳大乾,嘴裏冷哼一聲,看著囂張的蘇海潮,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白有福,別忘了我們回鄉下是做什麽的,不要再為一些破事浪費我們的時間,廟宇的事情,還要耽誤多久!”


    李依蓮麵露不悅,狠狠瞪一眼白有福。


    “大哥,真是對不住了,我跟依蓮先行一步,無缺啊,你就先幫著大哥處理一下,等完事了,你再來找我們······”


    白有福慌忙安排著。


    得了,看樣子建造寺廟一事,白有福是鐵了心想要讓陳大乾來處理了,也好,我也難得清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


    “對不住了,兄弟,弟妹,等我這邊的事情完事了,我請兄弟和弟妹吃飯······”


    麵色煞白的白有德,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隻得慌張同白有福解釋一番,又是低頭又是哈腰,完全一副清宮劇裏太監的奴才模樣,送白有福一家三口,連同陳大乾等人走出門外之後,這才慌慌張張跑回到蘇海潮麵前來。


    “海潮啊,誰願意弄出這檔子事情呢,你看看,把大濤子折磨成這個樣子······”


    “你給我閉嘴!這門婚事,一開始你們就在搞鬼!想著攀高枝是吧,嗬嗬,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自己是什麽樣子!今天是回門的日子,你們倒好了,連出門的意思都沒有!”


    蘇海潮大手一揮,身邊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呼啦一下圍攏了上來。


    “給我砸!”


    “海潮啊,海潮啊,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這是大濤子同海韻的新房啊!”


    白有德一聽,慌了神,慌慌張張伸開雙手,攔擋在蘇海潮的前麵。


    “滾!”


    蘇海潮罵罵咧咧一句,抬腳就是一踢,一腳把白有德踢翻在地。


    “不得了了,沒法過了!”


    王翠花慌慌張張跑到白有德跟前,一邊拖著哭腔哭泣著,一邊使勁拽著白有德。


    “過不了了?活該!鄉巴佬一個,還想著娶我們海韻?讓你不安好心!”


    一聲令下,四個彪形大漢衝到了屋子裏,對著屋子劈裏啪啦一頓打砸。


    “哎呀呀,哎呀呀,好在我跑的快!”


    郝運來手裏拖著幾個旅行包,急急忙忙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得了,今兒個,怕是沒有地方呆了,要不,咱們回縣城我那鋪子去吧!”


    楊奎抓起他的破爛包子,左腳一步邁出大門,突然一個急轉身,飛也似的往屋子裏跑。


    “壞了,壞了!”


    楊奎大聲叫嚷著。


    我頓時會意,心底泛起一陣涼意!


    可不是壞了!


    一時大意,竟然忘記了張桂英的魂魄,被封印在一個壇子裏,這會被他們一個瘋狂打砸,豈不是又把她放出來了!


    “砰砰砰!”


    就在我拔腿朝著屋子裏跑去的時候,突然之間,三個大漢被人從屋子裏扔了出來。


    “哎呀,哎呀!”


    被重重摔倒在地的大漢,一個個躺在地上胡亂掙紮,嘴裏大聲呻吟著。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來擾亂大濤子的生活,要是膽敢再胡攪蠻纏,我不會放過你們!”


    張桂英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站在門口,並沒有從屋子裏出來。


    大漢翹著蘭花指,朝著頭上打著硬邦邦摩斯的頭發摸了一把,扭著腰身,在堂屋裏轉了一圈,隨即在躺在地上的蘇海潮身邊停了下來。


    “你,蘇海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隻不過是蘇家小老婆帶來的拖油瓶,一心想著霸占蘇家的產業!看老爺子對大濤子非常器重,憋著壞的想折磨大濤子是不是?你給我聽著,你要是膽敢再攪和大濤子的事,我就把你的心挖出出來看看!”


    那大漢子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順手抄過一把水果刀,就在蘇海潮的心口窩來回比劃著!


    眼瞅著,那鋒利的刀刃,朝著蘇海潮的胸口,就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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