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一說,一股涼意,迅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我甚至感覺到,我那打了滿頭頭油的頭發絲,都一根根豎立起來。


    從小,我天不怕地不怕,上樹掏鳥蛋,下河捉王八的事情都幹了個遍,可唯獨對著彎彎曲曲,渾身布滿了鱗片冰涼的蛇,也就是東北人老家說的長蟲,看都不敢看,更別提摸了。


    我感覺渾身冷的厲害,身體也不由的發抖。


    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身上跟著常家仙,我仿佛看到一條白乎乎的大蟒蛇,從她的後背探出頭來,張開血盆大口,火紅的信子不停吞吐,眼看著就就要朝著我的腦袋伸了過來······


    “嗬嗬嗬,楊無缺,就憑你這德行,還能做出馬仙弟子,隻怕是長途漫漫······”


    “看不起誰呢?”


    被她這麽一激,我猛的打一個哆嗦,當即回過神來。


    哪裏有什麽大白蟒蛇,站在我麵前的,是那滿臉譏諷之意的梅瑰凝。


    她的左眼當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我突然看到,她的左眼之中的瞳孔,竟然是豎瞳!


    我的心裏陣陣發涼,更是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成了統領五路人馬六路兵的出馬仙,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要知道,湊齊這麽多的兵馬,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聽奶奶說過,鄰村一個老頭子,折騰了半輩子,身邊隻是跟著一個清風,不能正式立堂出馬,隻能接一點散活幹幹,就連清風的香火都供奉不足,到了最後,按清風直接跑了,找尋別家幹活去了!


    驚呆之餘,更多的是敬佩,同時,又多了一些疑惑。


    白淺淺一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女兒,上的自然是貴族學校,結交的自然是非富即貴的同學,這些有權有勢有錢人家的孩子,竟然做這一行?


    一旦立堂出馬,就得正兒八經幹下去,甚至還要做走陰、破關這些聽起來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情,著出身富貴家庭的嬌滴滴的女孩子,幹這個,她老爹老娘腦子進水還是個腦筋不清楚的?


    我心裏有疑惑,卻又不好出嘴巴問。


    我盡管膽子有點小,卻孬好還是個爺們,哪能跟村裏那群野娘們似的,巴巴的詢問這些隱私事情。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梅瑰凝故作深沉一笑。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你要大禍臨頭了······”


    我一驚,她是出馬仙弟子,說的話,定是有她的道理。


    “淺淺馬上就要醒過來,要是知道你用那玩意潑她的話······”


    她一臉的奸笑,照著我的脖頸,做出了一個砍腦袋的動作。


    媽的,她不提醒,我還真忘了這一茬!


    我大步跑到床邊,抓著白淺淺的衣服就要撕扯下來。


    我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媽的,又中了她的奸計了!


    我一個爺們,大白天的撕扯白淺淺的衣服,就算是滿身都是嘴,都解釋不清楚。


    非但五十萬成了泡影,說不準,還會被白家送進去,吃免費飯!


    “求我······”


    梅瑰凝依靠在門框上,一臉的得意之色。


    看一眼躺在床上,胸前一片濕漉漉的白淺淺,我禁不住就是一陣罵。


    媽的,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個個腦子都是什麽回路。


    現在這場麵,我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不是我想求不求梅瑰凝的問題,而是必須求,讓她出手幫忙的問題!


    我不得不壓抑住內心的怒火,裝出一副恬不知恥的厚臉皮模樣,如同哈巴狗一樣,滿臉堆笑的衝著梅瑰凝小聲央求著。


    “那個,梅同學,您想讓我求你做什麽?”


    我佝僂著腰身,眼巴巴的瞅著梅瑰凝,這種狀態之下,我的腦海裏,竟然不由自主浮現出電視劇中,跟在娘娘身邊的老太監形象。


    我連“您”都用上了,呸,賤骨頭,我真想打我自己兩個耳光。


    轉念一想,我這是曲線救國,又不是淨身當太監侍奉主子,何必這麽較真!


    心裏這麽想著,腰杆也挺直了許多。


    “以後,記得,遇到事了,求我······”


    我一愣。


    這算哪門子求?


    “嗬嗬,你這名字起的倒是不錯,就是襯不上你這個人!無缺?我看什麽都缺!還不到外邊去!莫非,是想著,賺人家白淺淺的便宜!”


    耳邊傳來梅瑰凝冷冷地聲音,我嚇的一哆嗦,拔腿就跑了出去。


    這帽子扣的······


    我來到外邊的會客室等候,忍不住嘴裏小聲嘀嘀咕咕。


    媽媽的,我的名字,可是我家保家仙黃先生給我起的,自然是極好的;我這個人嗎,人高一米七五,五官俊逸,相貌英俊氣質非凡,怎麽看怎麽也是帥哥一枚,怎麽偏生到了梅瑰凝的嘴裏,竟然連個名字都不襯了!


    “淺淺啊,淺淺,你怎麽樣了······”


    就在我一邊嘀咕,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哢嚓哢嚓啃著的時候,白有福兩口子,連哭帶嚎的跑了回來。


    後邊跟著滿臉驚恐之色的郝運來。


    剛才房間裏出現的情況,把郝運來嚇的連滾帶爬,他直接把白有福兩口子喊了回來。


    “楊先生,淺淺她,她怎麽樣了······”


    白有福麵色煞白,滿臉驚恐。


    白淺淺情況不妙,我卻如同沒事人一般的在這裏吃蘋果,他自然是心裏不爽。


    “沒事啊,好了啊,這不,女生之間總是有些秘密,非要讓我離開,我不放心,這才在這裏等著······”


    “淺淺啊······”


    李依蓮一頭衝了進去。


    “阿姨,您看,我跟淺淺一黑一白,是不是姐妹雙煞······”


    不等李依蓮衝進去,梅瑰凝同白淺淺一前一後站在門口,笑嘻嘻的看著大家。


    我站在白有福的身邊,抻著腦袋往房間裏看過去。


    剛才一碗進水潑過去,白淺淺身上的衣服和被子之上,都沒有幸免於難,布滿了黃呼呼的金水不說,還散發著金水特有的氣味。


    這要是被白淺淺知道了真相的話,隻怕是一場暴風驟雨不能幸免。


    我縮著腦袋,不安的眨巴著眼睛,隻等暴風驟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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