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外,陽光斜斜照著,比之前已和煦了很多。岑野站在路邊,在等他,墨鏡口罩都已戴好。兩個保鏢已如影隨形過來。三個男人都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繼續往哪裏逛。


    許尋笙以為剛才他會留在院子裏,和薑昕盼打個招呼說幾句話的。她的腦海裏甚至閃過他參加綜藝節目,一把扯掉薑昕盼的名牌後,那燦爛飛揚的表情。還有薑昕盼望著他的清甜眼神。她想,他那麽敏銳的人,剛才肯定也注意到薑昕盼因為看到他而分神被卡。他會有那麽一絲憐惜和歉疚吧?


    可他居然轉身就走,像是根本就沒上心,仿佛剛才真的就是陪她進去看個新鮮。


    “餓了嗎?”岑野問。


    許尋笙搖頭,說:“沒有。如果你餓了,就去吃。”


    岑野說:“我也不餓。待會兒再吃?”


    許尋笙看向一側,答:“好。”


    到底此時心是軟的,有些氣似乎也不那麽堵了。也不想再對他生氣。他大概察覺到了她的態度有所軟化,嗓音裏甚至帶了笑意:“行,都聽你的。”


    許尋笙繼續不理他。


    小鎮不大,很快,他們走出了一個小城門。麵前,是條波光粼粼的小河,過了小橋過了河,有片山丘,鬱鬱蔥蔥,顏色十分清新好看。


    許尋笙駐足望了一會兒,就聽岑野說道:“要不要上去看看,有什麽?”


    她自然是想去看的,可兩人去看,卻讓她有種不安感。正遲疑著,岑野已上了小橋,轉頭喊她:“過來。”


    她竟不知不覺跟上。


    腳踩上那片野草茵茵的山丘,抬頭望去,樹各自隨意生長,丘頂遍布著野花,她不由覺得心曠神怡,信步而上。


    岑野卻在這時慢慢落在她身後,兩個保鏢也跟著,剛要上來,岑野摘下口罩墨鏡塞進口袋,橫了他們一眼。


    許尋笙走上山丘,這裏的草長得茂密,野花有紫有紅有黃,錯落其中,望著像一片彩色絨毯。她用手指拂過草尖,有些發怔。小鎮就在不遠處,這裏卻仿佛一片無人涉足的世外小桃源。清亮的陽光斜垂著,她的腦子裏忽然空空的。


    岑野望了一會兒她於半人高的花草叢中的側影,說:“我有了個靈感。”


    她以手指卷了一圈草,問:“什麽?”


    岑野站在離她一米遠處,不想太遠,也不敢太近,眼睛不由自主盯著她調皮的手指,答:“加一些聲音。”


    這下許尋笙抬起頭,看清他露出的臉。也注意到兩人身後,空空蕩蕩,保鏢沒有跟上來。


    這讓她的心中越發沉寂。


    岑野說:“真實的聲音。譬如這裏,風的聲音,流水的聲音,還有……呼吸聲、腳步聲。”


    許尋笙不得不點頭:“這個主意不錯。”那首歌本來就包含豐富的故事和情感,老丁覺得少了生動的感覺。她在腦海裏預演,如果加上這些來自自然的不加修飾的樸素聲音,不需要太多,零零碎碎一些,巧妙融入旋律,整首歌仿佛更加鮮活,也更寂寞。


    岑野背著光,露齒而笑:“這個靈感是從你那裏來的。”


    許尋笙:“和我有什麽關係?”語氣又冷下來。


    岑野也扯了根草,在手裏揉斷。許尋笙看著這熟悉的摧殘動作,怔了怔。這時聽他說道:“你那首得新人獎的單曲裏,有下雨的聲音,還有……你和其他人的笑聲。我覺得很新鮮很不錯。”


    許尋笙想起,確實有這麽回事,當時錄製完之後,雖然覺得有些雜音,大家都覺得生動有趣,就留下了。卻沒想到他也聽過她的歌。


    而她的心情,此刻為什麽就像這滿地隨風擺動的野草,細細茫茫,難以平靜。


    見她不出聲,他又上前一步,靠的近了些,柔聲問:“要不要再往遠處走走?”


    許尋笙下意識說:“不要。”她答得太急,他默不作聲。她轉身說:“回去吧。”


    可剛走了兩步,手臂就被拉住。這一次,他抓得很用力,也站得近,胸口就貼著她的肩。


    她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睛。


    那些風吹草動的聲音在她耳中平歇下來。


    他問:“昨天,薑昕盼來之前,你想對我說什麽?”


    語氣柔和,竟隱有一絲期盼和笑意。


    許尋笙穩了穩心神……他以為她要說什麽?


    對著他清澈如同星光輾轉的雙眼,她一時竟答不出來,心裏也亂極了,想要揮開他的手跑掉,可他抓得很牢,甚至順勢將她扣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低頭看著她,沉默不語。


    那雙眼,湧動如初,執拗如初。那裏頭藏著一個真摯熾烈的小野,那麽期盼不安地望著她。


    許尋笙差點就被那雙眼刺痛了心,恍惚了一下,別過臉去,避開他的眼睛。他靠得很近,熱氣噴在她臉上,嗓音卻有些啞了:“笙笙,別躲,看著我。”


    許尋笙說:“你別這樣。”


    他的聲音裏忽然有了絲偏執的笑意:“我怎麽樣了?”


    她心裏也急了,也有點莫名地怕了,反而抬頭直視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兩人的臉離得太近,幾乎隻有幾公分遠,她問完後,岑野卻仿佛因為什麽失了神,他低聲說:“我不想別的,隻求你回來。”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的唇已壓下來。


    許尋笙的腦子裏熱烘烘的,一片糊塗。被風吹的微涼的唇,帶著那麽遙遠那麽熟悉那麽清冷的氣息,就這麽壓在她的唇上。他幾乎是立刻就攻了進來,手也順勢捧著她的臉,凶猛熾熱地吻著。


    許尋笙已兩年沒被男人碰過,這一吻,這令她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發燙。那感覺實在塵封太久,就這麽不留一絲餘地地闖進她的身體她的心。她開始微微發抖,眼淚也開始往外冒,拚死壓抑住。


    可他吻的太熱烈了,太用盡全力,力氣又大得很,許尋笙被他牢牢按在樹上,動彈不得,後背甚至都發疼。見她一時並未抵抗,岑野心中驚喜萬分,更是低喃出聲:“笙笙……寶寶……”那嗓音沙啞至極,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歡喜,仿佛所有情緒都堵在了喉嚨裏。恍惚間,好像曾經那個少年又回來了。於是許尋笙更加迷茫淪陷,一時竟也舍不得把那人給推開了。


    這時岑野幹脆雙手將她抱著,整個人都摟在懷裏。


    許尋笙卻被他這充滿侵占意味的一抱,震得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想,他在幹什麽,他們在幹什麽?眼前麵對的不是分明少年岑野,而是那個天王巨星。他會搞錯,難道她也要搞錯?他不知發什麽瘋,突然想要回頭,難道她就陪他回頭?他們真的可以回頭?


    她開始掙紮,開始推他。他渾身一震,盯著她,卻不肯鬆手。兩人推拉糾纏間,他居然還一口含著她的唇,輕輕吮吸,竟是以前她熟悉的溫柔安撫的小舉動,含糊哄道:“別生氣,你別生氣。我不親了,都依你……原諒我好不好?寶寶,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再在一起,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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