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呀。”綠草和紅英衝進了廚房,一個去扶洛錦,一個去拉阮安安的袖子,平日裏他們看她幹活的時候也是這般的,隻是似乎都是女子就沒太提醒,現在想來也平日裏他們太過於疏忽了。


    看著一身濕淋淋的洛錦渾身散發著酸溜溜的味道,阮安安捏了捏鼻子強忍著笑問道:“我好心的幫你,你躲什麽。”


    “沒,沒什麽。”洛錦抱著醋壇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頭上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醋。


    “小姐,您好歹還未及笄的姑娘,怎麽倒是忘了禮了,您要是再在這裏站著,隻怕洛公子更要手忙腳亂了。”綠草說著扯了扯阮安安的袖子,將她的手臂遮上了大半。


    “哎呀,你快些出去吧,找你這麽一折騰,我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呢。”莫芷凝講莫芷聚扯回到屋子裏回來正巧看到這一幕,在門口起哄道。


    青塘一看這情景也是憋不住笑,他在玄靈宗這麽多年洛錦都是一副冷麵孔的師兄狀,平日裏仙風道骨的連受傷都未見吭過一聲半聲,還未看到過這麽狼狽的時候呢。


    “妹妹,你好生在屋子裏歇著去吧,難得有君子樂於庖廚,你倒是來添亂了,下次君子怕是也不敢來了。”


    “你們怎麽這時候都一個鼻孔出氣了。”阮安安低頭嗅了嗅飛濺到自己袖子上的酸味,皺了皺眉頭。


    “小姐,我扶您進去換身衣服吧。”綠草提醒道。


    最後。在眾人的催促加威脅下,阮安安隻得以換衣服為由走出了廚房乖乖到屋裏去等待開飯,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衣服髒了不過一道仙法就可以洗淨了的,哪裏真的需要換衣服,不過大家也懶得戳穿她,現在讓她乖乖遠離廚房才是關鍵。


    “卸磨殺驢……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早知道就不教你們那些菜的配方了。現在轟我出廚房了嫌我礙手礙腳,都忘了當年你們是怎麽求著我下廚的了。”阮安安碎碎念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身後跟著捂著嘴憋笑的綠草和紅英。


    沒有了阮安安的攪局,晚上的這頓飯很快便一一的端上了飯桌,阮安安作為東道主倒是極為不客氣的被奉上了主座,隻可惜不是因為她地位尊貴而是為了怕她酒後鬧事再掀了桌子,所以最後隻能把她安排在最寬敞的主位上。


    而原本在一旁斟酒布菜的趙嬤嬤和綠草紅英也被阮安安拉著一起坐到了桌子上。她腦子裏本就沒有什麽尊卑貴賤之分這五老閣又是自家地盤便更不顧了那些禮數,開始莫芷凝還有些不快,畢竟是王府出身的小姐哪裏和下人同桌過,可是看周圍人都不避諱便也沒再說什麽。


    好在趙嬤嬤也是個知道好歹的人,隻略略的吃了幾口便推說小廚房還有些事情要忙,便推下去給大家煮醒酒湯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阮安安夾著一塊水煮肉片朝著洛錦豎了豎大拇指。忽然想起那日洛錦被抓走的事情便提了起來,洛錦本在喝酒冷不防的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立刻臉紅到了脖子根,一口酒都嗆了進去,連聲咳個不停。


    “你害羞什麽?我都沒說什麽,你看到的可是……”阮安安用眼睛掃了掃周圍,把話又咽了回去。


    “看到的是什麽?”青塘在一旁無腦追問。


    阮安安沒好氣的講一塊青菜塞到青塘嘴裏:“吃你的菜吧。”


    青塘倒也沒拒絕,幹脆嚼爛了吞了下去接著又問:“到底看的是什麽啊。”


    “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阮安安一摔筷子。


    “哦。”青塘一見她發火,倒是乖乖的閉上了嘴,眼中卻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期盼目光,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看著洛錦似乎在等待他說下去。


    看著大家這幅表情,洛錦也知道他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大家不會善罷甘休,眼神掃到阮安安那裏,卻見她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吃人的模樣不由得好笑,明明是她提出來的,怎麽現在倒好像成了自己的不是,看著杯中酒猶豫了一下,洛錦才開口說道:“其實也真的沒看到什麽。就是看到安安……”


    洛錦故意拖了個長音:“看到安安勸我投靠魔修而已。”


    阮安安嚐嚐鬆了一口氣。


    “安安勸你投靠魔修?”阮淩念詫異道。


    “是啊,那裏麵有人是善於變化之術的,變了她的樣子來勸我說了很多,惟妙惟肖的害得我差點上了當。”洛錦說完抬眼看了一眼阮安安。似有似無的一笑。


    “可他們為什麽變成安安的樣子勸你,變作別人不是更有用嗎?比如師傅?”青塘不解。


    這話倒是把洛錦問住了,一時間,洛錦就仿佛是一個被掏空了心思晾在太陽底下炙烤的人,被拷問的外焦裏嫩還不知道怎麽作答,看了看四麵八方一個個等待著答案的眼睛簡直恨不得掉頭就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對麵的阮安安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下,好好地她提這茬做什麽。


    正當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莫芷凝夾了一筷子菜給青塘之後慢悠悠的說道:“還能為了什麽,她好歹是個師祖,平日裏洛師兄跑前跑後的最是和她相熟了,難不成你以為師傅真的會盤門勸說他改投魔宮不成,一看就不像不是,若這樣看來也隻有變成她最合適了。”


    這樣啊,青塘點了點頭表示有道理。


    一旁的阮安安聽完差點沒背過氣去,雲霧子看著不像,她看著像,若不是這個莫芷凝誤打誤撞的幫著她化解了這個事情她真像上去再招呼她幾個雷球。


    好在眾人在糾結完這個事情以後徹底將注意力轉移向的別處,忙著推杯換盞的也沒空再將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索性這個審問這頁算是徹底的揭過去了。


    眼瞧著桌上的飯菜都見了底。大家東拉西扯的也到了二更時分,阮安安吃著已經盤中已經涼透了的菜心無奈的抬眼看了看對麵已經喝的七葷八素的幾個人。


    自稱有些酒量的阮淩念自剛才開始就已經趴在桌上不醒人世了,尚有直覺的青塘則是捏著酒杯隻會朝著她傻笑,笑著笑著突然朝她劃起拳來,偏偏劃的亂七八糟牛頭不對馬嘴讓阮安安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末了劃完了自己還大喊一句我輸了,接著又抓起酒杯做了個一飲而盡的姿勢,可是他杯中的最後一杯酒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喝光了。


    還有一個洛錦則是變了一個人成了話嘮。三句不離醫學典籍侃侃而談他知道的那些藥理藥性,從感冒發燒到跌打損傷硬生生的把酒席當成了醫學識字講座。


    放眼望去整個桌子上清醒的也就隻剩下莫芷凝和阮安安了,兩個人就像較上勁了一樣一個賽一個的往嘴裏倒酒就和喝白開水一樣。


    不過相比較與阮安安專注的自斟自飲,莫芷凝明顯事情比較多,除了喝酒還要用整個身體橫在自己哥哥和洛錦之間,以免的一些人借著酒勁做出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來,可偏偏洛錦喝完酒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還拚命的往莫芷聚那裏湊。搞得莫紫凝隻能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將莫芷聚再次踹回了房間。


    “行了行了,早都沒酒了還這幅樣子。”阮安安看了看青塘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杯子。


    “不嘛,要喝,我從來都不知道這酒這麽好喝。”青塘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眉頭擰成了八字形還扁著嘴活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一旁的洛錦也跑來湊熱鬧:“你別拉著他,你不是常說嗎,有困難找美酒。我們的目標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莫芷凝聽的一腦袋霧水:“他這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醉話醉話。”


    阮安安囧了囧,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還坐在桌旁的綠草和紅英,兩個小丫頭大概還沒有放得開所以隻吃了些食物不曾喝酒倒還清醒著,便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也都去睡吧,他們這個樣子死豬一般我們是挪不動了,隻等他們自己醒了酒自己走回去才罷了。”


    綠草陪了許久也確實有些乏了,卻還是惦記著阮安安:“那小姐是不是也要睡了,剛才去廚房燒了水現下還熱著呢。已經添了幾回了,你們都是神仙都有法術的,可是喝了這麽多酒總是不舒坦的,不比熱水能解乏。”


    “謝謝你了,我一會便去,你帶著紅英先去睡吧,瞧這小妮子眼皮都打架了。”阮安安說著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紅英,紅英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迷迷蒙蒙的看著阮安安。


    “那小姐我們下去了。”綠草福了福身子便轉身下去了。


    “你呢?還不去睡嗎?我倒是沒想到你的酒量也這麽好。”阮安安先去了幾枚解酒的丹藥給三個男同胞們吃了下去,又將腰間的玉葫蘆解了下來將酒杯斟滿遞給了莫芷凝一杯,她一早就覺得這席上的酒沒味道了,卻又不敢輕易將酒拿出來分享。以他們這酒量,隻怕真的會千杯不倒一杯就醉了。


    莫芷凝接過杯子說道:“你倒是以為隻有你會喝的,隻怕我喝酒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那你要不要在和我比試比試。”


    “又比試?”


    “那是,比一比誰先喝醉。”莫芷凝晃了晃杯中的酒放到鼻子底下一過,卻沒聞到任何的味道,心下生疑起來,早就聽說阮安安葫蘆中的酒堪比蟠桃佳釀,如今看來卻沒有別人說的那般好,心下以為不過是宗門內的人以訛傳訛罷了,便一仰頭將酒一飲而盡了。


    “這有什麽可比的,又沒有彩頭的,難不成你若是輸了以後就不和我爭青塘了不成?倒是你即使放手我也是無意於他的,你輸贏都是無所謂,倒不如我輸了就替你去說與他如何,不然那個呆子一輩子也隻怕不明白你的意思……。”阮安安說罷一回頭卻見莫芷凝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臉上一片紅暈也不說話,隨即突然明白大概是自己說的太突然又過於直白,便轉過頭看向杯中。


    可她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發覺麵前一個不明的白色物體朝著自己飛來。


    眼瞧著麵前的白色物體越來越大,阮安安下意識的出手去接,伸手抓到的地方滿是油膩膩的油爆菜心的味道。


    竟然有人用盤子偷襲她,而且不用說,以目前屋裏清醒的人數來看,偷襲者隻有可能是那個莫芷凝了。


    “你瘋了啊。”阮安安大吼了一聲將盤子摔在桌子上,盤子被震得一跳又轉了個圈。


    “嗚嗚嗚嗚,你凶我,我告訴母妃你凶我……”莫芷凝一咧嘴露出八顆牙,眼淚和不要錢似得奔湧而出,雙腳踩在凳子上雙手抱著膝蓋,一副小白兔的可憐狀。


    “什麽情況,你不是裝的吧。”阮安安被眼前這一幕驚得愣住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可是眼前的莫芷凝似乎真的嚇壞了,扁著嘴啜泣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不用說,這孩子喝醉了。


    阮安安看著她那滑稽的表情簡直哭笑不得,她就不應該把那酒拿出來分享才對,剛才還嚷嚷著要拚酒,現在就醉的不知所謂了。


    “誒,你要不要吃糖啊。”阮安安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淪落到帶孩子的地步,連吃藥都要用哄的,這次一定要長記性,下次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喝酒了。


    “什麽糖?”莫芷凝一副撒嬌狀。


    “就是這個嘍。”阮安安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解酒丹放到她手裏。


    莫芷凝看著手上黑色的小藥丸,在手上翻來撲去的揉搓了一會又嗅了嗅,嫌惡的將丹藥又丟了回來:“我不要吃,我要和你決鬥。”


    莫紫凝說著,身後的飛劍已然握在手中,隻不過未使出什麽招式隻是朝她胡亂的劈了過來,一劍一劍也不是用刺的,而是用坎的,直砍得周圍的桌椅板凳木屑亂飛,那白花花的劍刃更是穿梭於身旁的幾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家夥之中。


    “又來?”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阮安安隻得找機會衝出門外喚出了金芙蓉一躍而上,三十六計,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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