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宮內,雪津撫摸著懷中哭的淚人似得齊水柔,眼中滿是疼惜,按照女兒的說法他此刻應該已經定下秋後問斬了,堂堂相府齊家就這麽一夜之間不複存在了,死的死逃的逃,她該高興嗎?當初因為知道了她的身份後他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趕出齊家,那時候她便發誓要報複的,為何現在如願以償了反倒開心不起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雪津終究是愛過他的,哪怕是韶華逝去凡人易老,她們之間畢竟還有過那段盼望長相廝守的日子,哪怕他為了前程娶的不是自己,哪怕她後來連個妾氏都不如,至少他一直善待著他們的女兒,沒讓別人欺負了一絲一毫。


    “乖,柔兒不哭了,既然太後答應為你做主就沒人再敢動你,明天你便動身回去吧,我會讓雪嵐守在你身邊的,以後誰都不能再欺負你。”


    “娘,京城裏再也沒有我的親人了,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住在這裏。”


    “柔兒聽話,這裏不適合你。”雪津的眼中也噙出了淚花,身為人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常伴左右,隻是魔界戾氣太重,若凡人長居此地隻怕不出十年便會耗盡陽壽,雪宮盡管已經處於魔界邊緣但畢竟不適宜凡人居住。


    “那母親你跟我一起回京好不好,我去求太後娘娘,哪怕她隻給我個冷宮居住……”齊水柔忍住眼淚期盼的看著雪津,她現在是她唯一的指望。


    “別任性了,隻要你乖乖待在太後身邊就沒人敢再欺負你,你祖父畢竟是三朝元老,你若是個聰明的孩子就知道今後在宮中該如何自處,再過兩年太後也會為你尋一個好歸宿,你難道不想嫁給他了嗎?”


    知子莫若母,雪津的一番話是徹底的打進了齊水柔的心中,隻是在相府出了這麽一番事情後,他們兩個的地位就已經徹底對立了,即使沒有人明說她也清楚的知道父親買官賣官一事是誰捅給皇上的,隻是她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捅自己一刀,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將半月蛟紗捧到他麵前時他眼中冰冷入骨的恨意,原來她努力了這麽久都不及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


    樹倒猢猻散,齊府被查抄之後齊水柔因為太後的求情並未被牽連,她輾轉來到姐姐家中想求姐夫陳淩為父親祖父求個情,她以為或許陳淩會念著他們是自己嶽丈一家而出手相助卻不想她連門都未進,齊冰藍的原話隻說是她如今已為人母為人婦,無能為力。


    失魂落魄的走回已經被查封的齊府門前,她見到了雪嵐,這才跟她帶回了雪宮。


    以往她不是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隻是次數太少,少到有時候她都想不去自己母親的樣子自己的他是一個溫婉明豔的女子,可是母女血緣擺在那,她直到看到自己的母親才將這幾日的壓抑都釋放了出來。


    “娘,我要殺了她,若不是她將軍怎麽會下如此重手對付父親,我要眼看著她生不如死。”抹了抹眼角的淚齊水柔咬了咬牙,眼中混雜著濃重的恨意,經此一事她隻怕是和將軍再無可能,那既然她得不到,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好,隨你怎麽處置。”雪津寵愛的扶著齊水柔的頭發,抬了抬手:“叫雪嵐來見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雪嵐跪在殿下抬眼看著雪津,即使上麵的人是她同胞姐姐她依舊猜不出她心裏的想法,從小到大她都和自己不同,除了對自己女兒和那個人她似乎從來都沒有笑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個女人抓到了?”雪津聲音冷冷的問道。


    “在雪域一層。”


    “你帶柔兒去見她,隨意處置不必再來問我。”


    “宮主……那女子似乎有點麻煩,玄靈宗不太好解決。”雪嵐出言提醒。


    “不是魔宮嗎?狐聖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這倒是還沒有。”


    “這事情你辦得不錯,隻要她死了就沒人會知道我們雪宮做了什麽不是嗎?況且隻要那一位不出手我們還有什麽忌憚的,雪嵐,你太過於謹慎了,不過是一個修士罷了,即使是玄靈宗要人我們大可不必承認。”


    “那人界那邊?”


    “一個將軍而已,若是不行連他一同處理掉。”雪津從來不覺得一個凡人的將領會和自己有什麽牽連,在她眼裏除了那個魔宮似乎一切都是螻蟻。


    “娘,不要,求你不要傷害他。”齊水柔較弱的聲音說道。


    雪津無奈的苦笑一下:“好,都聽柔兒的。”


    “那宮主的意思……”


    “先帶柔兒去見她,一個時辰後丟到雪域五層去。”


    “是。”雪嵐沒有再反駁,雪域五層她很清楚的那是一個什麽地方,似乎在她印象裏並沒有一個人能從那裏活著出來,事實上也沒有什麽人去過,既然宮主能下此命令就必然沒打算讓她活著走出雪宮,所以她全完不必替一個死人爭取什麽。


    雪域一層的冰室裏,放眼望去都被冰雪所覆蓋,偌大的冰室裏還有幾個橫七豎八躺著的殘破軀體,阮安安沒想明白,好好的在屋子裏睡覺怎麽就來到了這裏,現在她被冰薊藤懸在半空中,冰薊藤的晶刺深深的刺進手腕裏吸食者她體內的靈氣,她試著掙紮了一下卻發覺冰薊藤已經和自己的手臂凍在了一起,每動一下都刺骨的痛。


    “你不用掙紮了,來到這裏你就不用再想出去。”


    看到眼前漸漸清晰的那張臉,阮安安隻恨自己當初下手太輕了:“怎麽?是不是太懷念那些花紋了所以想讓我再給你添上。”


    “啪”齊水柔什麽都沒說直接狠狠地一巴掌甩的阮安安的臉上。


    口中傳來了一抹濃重的血腥味道,阮安安抬眼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女子,半月蛟紗是她奪走的,陳羽又好端端的捧到自己麵前,她再傻也知道齊水柔是為了什麽才幾次三番和自己過不去,可他明明和自己也才見過三次麵,隻能怪自己倒黴嗎?


    “你是因為他才惱羞成怒的嗎?”


    “你沒資格知道。”齊水柔滿腔的憤怒都恨不得發泄在她的身上,父親的死,齊家的沒落,他的背叛,都是拜她所賜,用盡全身的力氣又甩了一巴掌,阮安安身軀在空中擺動了兩下,手臂上的傷口越發痛的刺骨。


    可是今天她知道絕對不能哼一聲,嘴角輕輕勾起,她抬眼看著眼前的女子。


    “隻要你發誓你以後不再見他我就放了你。”齊水柔掐著她的下巴,想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妥協。


    “是真的嗎?”


    “當然。”齊水柔鬆開了手,臉上有恢複了笑意,隻是那笑容一閃而過就消散在了空氣中,她自然不會放過她,即使是她同意怕是自己母親也不會同意吧,等到她一身傷痕的回到玄靈宗,怕是仙魔兩界都會驚動。


    阮安安莞爾一笑:“那要是他來找我怎麽辦呢,不然你還是殺了我吧,不過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敢保證他會娶你。”


    “你找死。”


    阮安安的話深深的觸怒了齊水柔的神經,接過雪嵐手中的鞭子,蘸了腐毒的特殊的材質瘋了一般的抽打在阮安安的臉上和身上,隻打得阮安安皮開肉綻一道道血痕瞬間就染紅了白色的紗袍。


    ***


    回到雨盛閣的房子前,陳羽看了看阮安安緊閉的房門,探出神識朝房間裏看去。


    雖然這種有損於身份的偷窺行為連他都很不恥,但是關鍵時刻他不得不這麽做,沒有什麽能比確定她安全無礙再重要的事情了,或許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換一種方法,但是難免會驚動了雲霧子,他的身份還需要隱藏下去隻有神識探查才是最保守的方法。


    整個房間裏都是淡淡的粉色,毛茸茸的東西堆了一屋子,大概是主人怕黑的關係桌上的螢石還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將屋裏照的暖暖的卻不影響安睡。


    將神識放出去之後,他先是簡單的在屋內轉了一圈,確保屋內並未有殺氣才將視線轉向了床鋪之上。


    可是床鋪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而屋子裏濃重的香氣似乎明明白白的說明了一切。


    “好,很好。”果然他們還是出手了,時機倒是掐的很準,若不是了跟蹤許久怕是都不會將時機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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