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小家夥哭得差不多了,把他抱在腿上,歪著頭問:


    “真知道錯了?”


    “嗯,”邵小月委屈地把眼淚往他胳膊上蹭,不好意思地問,“爹地你說過不生氣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威廉手指點著他額頭,咬了咬牙:


    “你再敢給我到處亂跑,我就把你扔到你幹爸那邊。”


    “別啊別啊,我不會亂跑了,我說話算數。”


    “以後怎麽做?”


    “以後好好上學,跟同學搞好關係,照顧女同學,不能再踩女同學的鞋帶,不能扯辮子,還有不能再總是想著賺錢,那爹地你是不是就可以多回來看我啊?”


    威廉哭笑不得,但還是繃著臉說:


    “看你表現,什麽時候陽陽原諒你再說。”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找他,他最聽簡的話,簡最善良……”


    小家夥一溜煙跑了,威廉看著方輕塵,歎著氣搖頭:


    “都是一家的兄弟,怎麽這個就不省心。”


    “也不錯,總要有頭腦靈活的一個,月兒有月兒的優點,你把他教的很好。”


    威廉起身:


    “別安慰我,他一天不給我找事兒我就念佛我看著這祖宗去,對了不用跟琪琪說這些啊!”


    方輕塵點頭:


    “知道,去吧,這邊別過來了,有盧天就好。”


    “有事給我打電話。”


    病房裏終於安靜下來,他抬手撫上心髒的位置,隱隱的疼。


    慢慢靠在床頭,重新拿起手機,想打電話,但還是忍住了,再等等,不然心髒承受不住,讓她擔心怎麽辦,有個淩震宇已經夠她忙了。


    按部就班地又過了三天,方輕塵終於撥通了電話,那邊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但半天沒聲音,他正疑惑著要問,才聽到聽筒裏熟悉的聲音,語氣裏帶著壓抑的不確定:


    “方少?”


    恍如隔世一樣的感覺。


    他輕聲應下,叫:


    “琪琪,是我。”


    那邊笑,聲音哽咽:


    “真的是你,你好了是不是?”


    “是啊,驚不驚喜?”


    “好驚喜啊,方少你想象不到我有多驚喜,下次不要這樣嚇人了好不好,我還以為你死了。”


    方輕塵聲音依然溫和:


    “我也以為會死,琪琪——辛苦了。”


    “什麽辛苦啊,是你救了我老公,差點就沒命,最苦的人是你,我都知道的,是我對不起你。”


    “說什麽傻話,跟你有什麽關係,”方輕塵寵溺地說,“震宇現在怎麽樣?”


    “他睡著了,臉色總是不好,回來就沒去公司,問他就說沒事,我其實很擔心,我問了威廉,說你的心髒也會有後遺症,真的好慘,我現在一提起心髒就受不了,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這裏放心,不會有事,主要淩總,他可能因為我的事壓力太大,琪琪——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啊,我老公很感激你,你救了他的命啊,幹嘛說對不起,你傷的是心髒還是腦子?!”


    方輕塵淺笑:


    “哪裏都沒傷到,跟原來一樣好。”


    “方少,你真的沒事了嗎?不是跟我老公一樣撐著吧?你們這些人都奇怪,什麽也不說,加上威廉都是死撐著,我想起來氣都氣死了。”


    靠在床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方輕塵輕聲說:


    “現在沒事了,之前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你了信不信?”


    “信啊,你說什麽我都信,隻要你沒事就好,過幾天我去看你……”


    “不要來了,給你打電話就是跟你講講我的夢,以後不要見麵,不然我說不定還要還債的。”


    安離琪吃驚:


    “什麽意思?”


    “因為上輩子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要給你還債呀。”方輕塵淺淺地笑著繼續補充,“上輩子就見過你,然後我當了個負心漢,所以這輩子要一直追著你。”


    “切,你少騙人,我才不信那些,你就是太善良,別扯那些狗血的東西,方少——你該找個喜歡的女人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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