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電梯往裏走,剛剛一幕惹得方輕塵心情不佳,臉色稍顯陰鬱,安離琪深吸氣,搜刮肚腸地想調節氣氛,最後眨著大眼睛開口:


    “方老師,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怎麽樣?!”


    對方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嫌棄這遊戲低級。


    安離琪不管他,很有把握的語氣說:


    “如果秦始皇活到現在會怎麽樣?”


    方輕塵一翻白眼,當即回答:


    “依然是秦國的天下。”


    安離琪指著他笑:


    “錯了錯了,就一次機會不能改,告訴你答案必須笑笑啊,不然奶奶會不高興的!”


    “別這麽看著我,誰讓你沒猜對,答案就是——這世界上多一個人——哈哈哈。”


    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心情跟著緩解了不少,不是因為謎題好玩,是因為看到她的笑。


    那麽燦爛,那麽耀眼。


    不管在什麽樣的情境之下,她的笑都能最快最深地感染人心,他就是這樣被折服的。


    電梯的門叮地打開,安離琪先行一步走出來,又轉身對著他交代:


    “等一下見了老奶奶不許拉著臉啊,不管我們在外麵怎樣,報喜不報憂總是對的,何況剛剛隻是懟了兩句,根本沒怎樣對不對!”


    聽著她解語花一樣的勸解,方輕塵輕輕問:


    “你是怕我情緒不好,影響奶奶?”


    安離琪用力地點頭:


    “嗯嗯,怕老人家不開心嘛,你一個大男人也不該小氣的對不對!”


    心裏那點喜悅慢慢被失落代替,方輕塵輕歎一聲,抬腳步向前:


    “走吧……”


    小女人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為了讓老人家有親切感,她還問了問老人家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結果方輕塵不鹹不淡地給了她一句:


    “她最喜歡她的孫媳婦兒……”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安離琪藏在男人的身後進了門。


    房間很大,老人就安靜地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麵,聽到有人來,臉上露出笑意:


    “塵塵你回來了?!奶奶還以為你工作忙,又加班呢——那個姑娘——是誰啊?”


    老人看到安離琪有些好奇,接著抬手敲著太陽穴:


    “哎呀不中用,我是不是又忘記什麽了?這姑娘——哎呀想不起來。”


    安離琪很親切地朝她笑,看老奶奶很麵熟,也跟著想,最後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


    “老奶奶是你?!”


    “孫媳婦兒是你?!”


    兩個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


    緊接著老奶奶摁著椅子扶手站起來,興奮地要上前。


    安離琪幾步湊上去,雙手扶住老奶奶的胳膊:


    “老奶奶你還記得我啊?!我們見過麵的對不對,您還送過我一個珍珠耳釘。”


    方輕塵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們兩個人。


    琪琪怎麽會見過奶奶的?


    奶奶竟然還送過琪琪東西?


    這世界真的這麽小了嗎。


    本以為沒有聯係的兩個人,竟然見麵真的像是親人。


    對對,就是像親人。


    尤其是奶奶眼底閃著的那種光芒。


    他不忍打擾,走到一旁幫奶奶倒水,拿藥,靜靜地聽著她們的談話。


    “孫媳婦兒啊,我就知道是你,當時見到你就不一樣,眼睛忽閃忽閃的——你知道嗎,別的女孩子看到我那麽多珍珠,都會羨慕得想要,就你不一樣啊,一門心思地找喜歡的,我老太太可不糊塗呢!”


    安離琪笑著扶她坐下:


    “我也很感激您呢,那麽貴重的東西您就送給我,虧我還一直惦記著再去趟馬累找到您,把錢送過去呢。”


    老人慢慢坐下,可是手抓著安離琪的手腕再也不鬆開:


    “奶奶可不要錢,奶奶就是想要孫媳婦兒,你就是!”


    早就知道老人生病了,安離琪也不著急,隻是慢慢試著解釋:


    “奶奶您誤會了,我可不是孫媳婦兒,我是方老師的學生啊,朋友也可以,我是有老公的啦……”


    “有老公有什麽關係,你現在跟我孫子在一起,就是孫媳婦兒!”


    呃!


    安離琪有些囧,正不知道怎麽勸,方輕塵端著水,拉了椅子坐在老人對麵解釋:


    “奶奶,您這陣子都沒提過孫媳婦兒的事兒,我還以為忘記了,怎麽見到琪琪就又想起來?還有沒有想起別的事,她是不是比藥還管用呢?!”


    老奶奶一皺眉,一根手指點上他的額頭:


    “就你嘴貧,我老太太什麽都明白,你喜歡孫媳婦兒,不敢說對不對,我還告訴你了,孫媳婦兒就是藥,她在我就什麽都忘不了——對吧,孫媳婦兒,你叫什麽名字?”


    方輕塵跟安離琪對視一眼,都無奈地聳肩……


    奶奶,您都記不得孫媳婦兒的名字嗎?


    安離琪耐心地回答:


    “奶奶,我叫琪琪呀,您叫我琪琪就好了,來我喂您吃藥吧,這水溫度正好,等下就涼了哦。”


    “好啊,好啊,孫媳婦兒對我真好,你叫什麽名字呀?”


    方輕塵抬手扶額。


    一共吃了七粒藥,喝了多半杯水,老人生生問了十多遍叫什麽名字。


    但安離琪一點都沒煩,每次都是笑盈盈地眨著眼睛回答:


    “我叫琪琪呀——”


    最後老人喝完水,安離琪起身要放杯子,老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孫媳婦兒你別走,我還有禮物送給你呢!”


    方輕塵無奈地歎氣,把杯子接過來,不好意思地跟安離琪說:


    “琪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


    安離琪搖頭笑:


    “方老師說的什麽話,我一直想找老奶奶呢,就這麽輕易見到高興都來不及,對吧奶奶,我叫琪琪,琪琪您記住了嗎?!”


    “當然記得住呀,塵塵你把我房間抽屜裏那個箱子拿過來,那是我給孫媳婦兒預備的禮物,今天我得送給她。”


    安離琪趕緊攔住:


    “奶奶您先別急呀,我以後還來呢,禮物先在您這裏放著好不好,不然我那邊沒地方放啊。”


    “那你住到這裏來呀,塵塵要是敢欺負你,我肯定替你出氣,孫媳婦兒住在這裏來吧,我老太太每天都盼著有個人說話,你來了真好啊,你叫什麽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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