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魯士皮姆力讓我坐過去究竟是要幹什麽,我還是乖乖去了,心裏暗自慶幸,幸好他沒讓我直接跳進其中一口缸裏。


    我盤腿坐下,魯士皮姆力給我比劃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我立馬照做,整個人如同一個念經的和尚般直挺挺地坐在兩口缸前。


    魯士皮姆力一手按住我的頭頂,再次念誦經咒。


    我對這種施法形式已經見怪不怪,胃裏仍然因為剛才的嘔吐而難受,還有些反酸,尤其被他按住頭頂的時候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汗味,那感覺簡直難以言喻。


    魯士皮姆力念了一陣,便用另一隻手從缸裏撈出一個水瓢,舀了一瓢水從我頭頂緩緩澆落。


    那水是涼的,這一點我很肯定,因為我沒看見它冒熱氣。


    可當我的皮膚碰到那水的一瞬間,仿佛感到被人用沸水澆上來一般,燙的我差點兒一躍而起,如果不是魯士皮姆力的手用力壓著我的頭頂,我可能早就疼得在地上打滾了。


    魯士皮姆力連澆了好幾瓢,說來也怪,剛開始的那幾瓢我還很難忍耐,那種有如被八十度熱水洗禮的痛感實在是一言難盡,就像是被人扒了一層皮。


    可逐漸的,那痛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奇妙的舒適,我能明顯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寒意一點點地散發出去,直至最後,那澆上來的水竟徹底變成了涼的。


    「ok卡。」


    魯士皮姆力就像是知道我的感受般,在最後那瓢冷水澆下後,直接將瓢丟進缸裏,然後在我的頭頂上拍了三下。


    我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這些天來頭一次,我的頭腦變得無比清明,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渾渾噩噩的夢,而如今夢醒了,人也隨之清醒了。


    大偉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此時正從院外向我款款走來,手裏拎著一個7-11的塑料袋,可袋子裏裝著的卻是一包衣服。


    「怎麽樣,舒服多了吧?」他微笑著朝我伸出手,口中關切地問著。


    我拉著他的手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


    之前我埋怨他,為什麽非要讓我遭這趟罪,可如今我卻說不出來的感激,如果不是他,之前那種混沌的狀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也或許會一直那樣,直到我身體熬不住吧。


    魯士皮姆力吩咐那位身材微胖的助手將我帶進一間小屋把幹爽的衣服換上。


    還真別說,做完這個法事,我的胳膊腿兒都比平時靈活很多,之前老是有種下肢腫脹的感覺,聽人說那是因為濕氣太大,現如今,看來他連我身上的濕氣都給祛幹淨了。


    換好衣服出來,魯士皮姆力已經回到他的法堂內繼續給信眾刺符了,外間隻留下大偉、阿平,還有魯士皮姆力的助手。


    他們正在說著什麽,大偉從屁股口袋裏掏出折疊錢包,打開來一張張地數著。


    我知道他這是要付錢了,連忙跑過去拉住他。


    「我自己來。」


    轉頭又去問魯士皮姆力的助手:「掏來卡?」


    魯士皮姆力的助手伸出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中文網


    我立馬會意,五萬銖銖,比我預想的便宜太多了。


    回頭就去問阿平要我的包,施法的時候,我的包一直放在他那兒,由他看管。


    阿平也沒矯情,伸手就把包遞了過來,我接過來掏出錢包就要拿錢,可突然動作就頓住了。


    五萬銖的話就是五十張一千的紙鈔,我哪裏會帶這麽多現金?一臉尷尬地看向大偉。


    「那個......能刷卡嗎?」


    大偉笑看了我一眼,從我的錢包中撚出五張一千的現鈔遞給魯士皮姆力的助手,然後恭敬地行了個


    合十禮,摟過我的肩膀就往出走。


    我一臉蒙圈兒,敢情這阿讚皮姆力費了這麽大一番工夫,最後就隻收五千銖銖啊,這不是做好人好事呢嗎?


    這麽一想,那些黑衣阿讚也確實太坑了,別說p雄,就其他那些我見過的阿讚們,報價也都不低了。


    處理完最鬧心的事兒,我一身輕鬆地回到酒店,向大偉提議:「咱們要不要找陳麟出去喝一杯啊?我有陣子沒喝酒了。」


    自從桃花島一行回來,我至今為止滴酒未沾,特別不符合我酒迷糊的個性。倒不是因為太忙,主要是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我怕再喝點兒酒就直接把我喝過去了。


    我們倆敲響陳麟的房門,敲了半天,裏麵卻毫無回應。


    「什麽情況?他出去啦?」


    我有些擔心,以陳麟現如今的身體狀況,一個人出門可不是什麽好事。


    大偉搖頭。


    「應該不會,這地方比較偏,如果不打車的話走不了太遠,但是附近也沒什麽可以逛的地方。」


    我皺眉道:「那他沒出去怎麽不開門啊?」


    大偉沒說話,側頭把耳朵貼在門上,給我比了個噓的手勢。


    我立馬噤聲,也學著他的樣子貼耳上去,閉眼細細去聽裏麵的動靜。


    這一聽,我霎時羞得麵紅耳赤,忙站直身子捂住嘴巴。


    屋裏隱隱傳來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即便未經人事,可沒吃過豬肉我也見過豬跑,立馬就聽出了那聲音裏的不對勁來。


    一睜眼睛,就看到大偉戲謔地看著我。


    我一臉尷尬,忙指了指我們房間的方向,輕聲說:「要不先回去?」


    大偉哈哈大笑,跟大人逗小孩似的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轉身就往我們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我這才穩住加速的心跳,隨即便想到一個問題。


    「阿讚li是已經把他老婆的陰靈禁錮在牌裏了嗎?他怎麽還會,呃,見到他老婆啊?」


    心裏想著,嘴裏就嘟囔了出來。


    大偉凝眉思索了片刻,摸了摸下巴,緩聲說:「應該是和所有供奉陰牌的人一樣有了感應,那牌裏的又是他老婆,還是被他間接害死的,肯定感應會更強烈一些吧。」


    我想了想,覺得他這麽解釋頗有道理,心裏不禁腹誹著照陳麟這麽夢下去他的身體到底受不受得住,該不會還沒來得及處理那尊陰牌,自己就先去跟他老婆團聚了吧?


    晚上,我和大偉喝到快兩點才打車回到酒店,路過陳麟的房間時,我不自覺停下腳步,看著他房門發了會兒呆。


    「怎麽,還想聽啊?」大偉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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