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反正法釘也沒有發紅的跡象,起碼能夠證明現在,目前,我的房間裏完全沒有陰氣。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吧,我隻瞄了眼那個濕透了的床墊就索性躺進另一張床,把被子拉過頭頂,閉眼睡了。


    冷,好冷!


    我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身體還在止不住地哆嗦。


    沒錯,在t國這個靠近赤道常年夏季的熱帶國家,我居然被凍醒了。


    鼻間有著一股混雜著青草味道的土腥味,身下也是一片潮濕,感覺很不舒服。


    猛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我更是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我居然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空曠的草坪上,身下是潮濕的草地,耳邊還有浪花一波一波拍上沙灘的聲音。


    而眼前,離我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竟是一排矮樹叢!


    我難道是在做夢嗎?可做夢的話意識為什麽會這麽清醒呢?


    思索著,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疼得我心都跟著揪成了一團兒!


    我去!


    我慢慢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這才環顧起四周的情況。


    木屋安靜地立在兩旁,我身側竟是那個因為淹死了兩個人而被矮木叢封掉的遊泳池,遠處便是大海,還有沙灘,除此之外,一個人,不,一個鬼影都沒有!


    這種感覺比我親眼見鬼還要可怕,我心裏驚懼不已,想也沒想拔腿就往一側的木屋跑去。


    此時所有木屋的燈全都關著,那些黑漆漆的窗戶有如一隻隻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


    我不管不顧,瘋狂地在其中一個木屋的門上狠拍著,希望能夠拍醒裏麵熟睡的人,哪怕隻是給我一聲回應,甚至罵我一聲也行。


    可沒有,一排木屋連著敲下去,一個人聲都聽不到。


    我又跑到對麵的木屋去敲,還是沒有人回應。


    我找到自己的那棟木屋,燈竟然也是關著的,要知道,睡覺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關過燈,經曆了那種事,我怎麽敢關呢!


    手剛觸到門把手,立刻感到身後吹過一陣陰風,我打了個哆嗦,慢慢地,慢慢地側過頭,餘光看到身後不遠處,一抹鵝黃色的裙擺在隨風飄蕩著。


    我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牙齒都在咯咯打架!


    我狠咬住下唇,猛地將門推開一個箭步衝進屋,甩上門,幾步跳到床上,又一次用被子把頭蓋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人在極度恐懼下是睡不著的,沒想到,躺下沒一會兒,我竟然就呼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偶爾還能聽到有人路過時明朗的說話聲。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依然蒙在被子裏,呆愣了好久,我這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


    房間的燈居然亮著,和我昨晚睡下時一模一樣,可我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第二次衝進來時根本就沒來得及開燈。


    難道說,我真的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那也太真實了!


    我一邊想著,起身從後門出去上了個廁所順便又衝了個澡,出來以後,我決定還是先出去查探一番。


    剛一開門,我的心態就崩了!


    門把手輕輕一擰就開了,顯然並沒有被反鎖上,可我昨天睡前明明是反鎖過的,也就是說昨夜發生的事都是真實的,並不是做夢,我的的確確出過這個房間,也確實在那個草坪上醒來過。


    門一拉開,外麵陽光和煦,略帶著海腥味的濕熱撲麵而來,但我卻從內而外冒著冷氣兒。


    剛巧這個時候,酒店老板娘annie和p唐


    老婆阿麗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我右手邊的木屋裏走出來,我這才想起,她們倆昨天晚上就住在我的隔壁,而p唐則是跟那兩名小弟住在一個房間。


    「你怎麽啦?臉色這麽難看?」阿麗的目光掃到我,突然一臉擔憂地問道。


    我摸了摸臉,這才想起從醒來到現在都還沒有照過鏡子,而且這木屋裏根本就沒有鏡子,於是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


    「很難看嗎?可能沒化妝吧?」


    阿麗和annie從木屋的台階上下來,朝我走過來。


    「你沒事吧?昨天晚上沒有睡覺咩?」阿麗還是難掩擔憂。


    我長籲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跟她們說了一遍,阿麗全程幫我翻譯給了annie。


    說到最後,我轉到英語頻道,為難地對annie說:「那個床墊現在還是濕的,可能不好收拾,我賠償給你吧。」.z.br>


    annie站在門口,扶著門框朝裏麵張望了一下,衝我搖搖頭,說:「不,這不是你的錯,不用賠償。我們先去吃飯吧。」


    饒是她故意裝出一副輕鬆自若的樣子,我仍然看出這位annie老板娘的眼底蒙上了一層陰霾,但絕對不是因為我。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仨都心事重重,沒吃幾口就吃不下去了,於是要了三杯咖啡繼續聊起了剛才的事情。


    說來奇怪,annie是說英文的,阿麗和我都是說中文,可我們仨聊起來竟然毫無障礙。


    annie說:「我們t國有種說法,溺水身亡的人都屬於橫死,死者的怨氣極大,他們死後無法離開就會變成水鬼,然後每年會在出事的那個月裏尋找替死鬼。當時第二個女人死了以後我就感覺不對,一開始我找了寺廟裏的高僧前來超度,可念了三天經,我們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是說看到有黃色的身影在附近遊蕩。後來沒辦法,我又托人找來一位阿讚。」


    她說的是t語,阿麗給我同聲翻譯,說到阿讚時,阿麗的發音有些奇怪,聽起來更像是「阿占」。


    「那位阿讚選了一個佛日前的夜裏作法,他先是用白色的經線像蜘蛛網一樣纏繞在那個泳池上方,又在泳池的四周擺了一圈味道很奇怪的蠟燭,然後就盤腿坐在泳池邊,兩隻手拿著經線的兩端念誦咒語。說起來真的很奇怪,那天晚上風很大,可是卻隻有一麵的燭火搖曳的厲害,其餘三麵的燭光紋絲不動,看起來特別詭異。做完法事以後,阿讚就吩咐我說讓我一定要把中間的泳池封掉,把水抽幹不說,還要用這種專門辟邪的矮木叢把泳池四周都包圍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懸絲詭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世圓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世圓子並收藏懸絲詭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