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也說了,趙瓊芳是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我們對此也有疑慮,因為普通人自殺一般都會選擇割腕,但趙女士是直接用修眉刀割破了她喉嚨上的大動脈,你想啊,平常人怎麽可能對自己下得去這種狠手啊。”


    我愣愣地點頭,腦子裏全是趙女士的脖子像噴泉一樣狂噴血液的畫麵。


    “既然這樣,為什麽又說她是自殺呢?而且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大偉指著我問道。


    “噢,是這樣,我們在事發現場找到了一封趙女士留下的遺書,可能是在情緒激動下寫的,語言邏輯十分混亂,裏麵提到了旅程,什麽心願已了之類的,之後我們把她丈夫帶回來例行查問,聽他說了跟著你們團出去旅遊的情況,所以要來了你的聯係方式想了解一下團上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


    我聽到遺書倆字的時候,心跳立馬漏了一拍,手心裏全是汗,在我止不住發抖的腿上來回磨*搓著。大偉見狀不動聲色地伸手過來,把我的手按在膝蓋上,對盧警官說道:“我們能提供的就是這些了,那位孫先生隻跟團到一半,後來說是他母親去世了就提前買機票回來了,趙女士也是和他一起走的,後麵的事情我們也就不大清楚了。”


    盧警官聽了大偉這句話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問我要了寧女士的電話號碼,便讓我們離開了派出所。


    上了車,我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趙女士的婆婆死了,並且應該和我夢境裏看到的一樣,如她所期望般死得十分痛苦淒慘,既然她都如願以償了,那又為什麽要自殺呢?好吧,就說她是心願已了追隨自己的孩子去了,那她又為什麽要以這麽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自殺的方法太多了,哪個正常人會拿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割呢?


    我心亂如麻,以至於大偉跟我連說了好幾句話,我一個字都沒聽見,直到他把手覆在了我的手上,輕輕握住,我這才回過神來,莫名地看向他。


    “沒事兒了,你不開心嗎?”大偉問道。


    開心?我開心什麽呀?前兩天還站在我麵前和我說著話的人,突然一下就死了,我有什麽可開心的?我錯愕地看著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大偉歎息一聲,說:“你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也不用我幫你照顧你爸媽,你不開心嗎?”


    原來他是說這個啊,我悶悶地“哦”了一聲,又重新低下頭。


    “對了,”大偉頓了頓,直到我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才又繼續道:“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男朋友啊?我怎麽不知道呢?”


    我感覺自己的臉逐漸升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跟他說:“哎呀,我這不是,那什麽,你怎麽還不開車呢?”


    大偉笑了,說了聲“你呀!”,就帶著我駛離了邊北路派出所,去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用他的話說,我得好好的洗掉這一身的晦氣。


    晚上我們倆吃飯的時候,我又接到了錢斌的電話,他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讓我一定要說實話。他問我帶他去請碌葛的時候,究竟有沒有賺他的錢。


    我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但是又很尷尬,拿著電話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見我沒否認,錢斌在電話那頭笑得咯咯咯的,打趣說:“不用裝啦,我早就知道了,這都正常,那會兒咱倆非親非故的,你和大偉還專門陪我飛到m城一呆就是三天,要說你沒掙錢的話,我都得替你打抱不平了。”


    嘿,他這話說的我挺愛聽,我就喜歡這種說話敞亮,心胸寬廣的,雖然說他的寬廣都來自於雄厚的家底,但是在現在這個社會也是很難能可貴的。


    自從我做了這行,有一些不怎麽聯係了的朋友偶爾也會找上我,主要就是為了讓我幫她們做點兒代*購,這些朋友家境也還算殷實,但是每次我把東西帶回來以後,他們都會非常計較的拿著手機對照小票算半天匯率。


    要知道,匯率這東西有時高有時低,有的時候他們按照當天匯率結給我軟妹幣的時候,我還得損失十來塊錢,我倒不是心疼那點兒錢,隻是覺得朋友做到這份兒上,還不如就此別過各自安好呢,且不說我有沒有賺這點兒錢,單是我大老遠一路把東西給她們背回來,這份心難道就不值這點兒匯率嗎?


    我問錢斌幹嘛要問我這個,難道說他想讓我把賺他的錢退回去?


    “怎麽可能!小爺我怎麽能是這種不上道兒的人呢!”他在電話那頭怪叫著,像是蒙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跟你說個正事兒哈,我有幾個朋友聽說我這個碌葛的事兒也挺感興趣的,如果你能賺到錢,我就把他們微信推給你,或者給咱拉個小群,你在裏麵介紹介紹。”


    我愣了一下,好奇他為什麽這麽好心。


    “哎呀,托你的福,我現在人生又重回巔峰了啊!我是真的想要感謝感謝你,本來想著給你直接轉筆錢過去,但是又怕唐突了你,怕你覺得我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就瞎顯擺!”


    錢斌這個人,雖然我一直嘴上罵他是個狗東西,但的確非常講道義,雖然他沒好好上過幾天學,身邊還都是一群二混子,但是他的本質卻非常純良,也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他對我的這份尊重讓我十分感動,表示如果他有朋友感興趣的話可以直接拉個群,有任何問題可以在群裏問。


    他應了一聲“得嘞”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沒過多久我就被他拉進了一個名叫“mao爺爺是我親爺爺”的微信小群裏。


    我把這個事兒告訴了大偉,他笑了笑,說了聲:“這家夥熊是熊了點兒,但還挺像個人的,能交。”


    錢斌當時可能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最後的那句話,竟然會在關鍵時候讓我和大偉對他起了惻隱之心,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當然了,這也是後話了。


    就這樣,我又多了一條銷售渠道,看名字就知道這群裏的人非富即貴,並且在那之後他們還又不斷的往裏麵拉人,讓我在完成p雄指標的那條路上往前邁進了好幾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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