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p雄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還沒從剛才那一幕緩過神來,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說話。p雄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隨意開口介紹道:“哦,她們是我的老婆啦,快進來吧。”


    我的媽呀,我都快數不清他到底有幾個“好老婆”了。我沒再糾結這個,讓陳女士把鄧先生推過來。


    鄧先生因為打了鎮定,一直都在昏睡著,不過從他慘白的臉色和他鼓起的肚子上都能看出來,他的情況十分不妙。我知道這是p雄搞的鬼,也沒再拖延,直截了當地問他這個能不能解。


    p雄朝我抬手示意我安靜,然後他盤起腿閉上眼睛,嘴裏開始默默念誦著。他念了沒一會兒,輪椅上的鄧先生就突然像犯了羊癲瘋似的劇烈地抽動起來,我嚇了一跳,忙看向鄧先生,就發現他的眼睛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睜開了!可是他的眼珠十分奇怪,完全向上翻去,黑眼球全部都沒入了上眼瞼,而露出來的眼白上竟然明顯有一條深黑色的細線。


    我嚇得都快站不住了,小腿肚子一直不停地哆嗦,轉身就用雙手抱住了大偉的胳膊。


    p雄念誦了一會兒就突然停下來,而鄧先生也隨著他的聲音停在那兒一動不動,又重新閉眼昏了過去。


    “這是牛皮降,我可以解開。”p雄開口,對著陳女士說道。


    陳女士從進門開始就沒怎麽說過話,我剛開始以為她是被嚇著了,可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我才明白,她這是覺得自己是被我們合夥騙了。


    “t國的師父不都是本地人嗎?你怎麽是中國人?”


    我聽到她的話簡直是一腦門子汗,心想她這麽質問p雄,就不怕把眼前這個降頭師給激怒了嗎?


    p雄也不在意,笑著說自己是t國華裔,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自行離開,出門不送。


    陳女士也不理他,直接開口問我還認不認識其他阿讚,要t國本地人的那種。我搖搖頭,說我能認識一個都不錯了,又不是專業幹這個的。結果陳女士又轉頭去問大偉,大偉直截了當的回了她一句“不認識”。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感覺她問我的語氣和問大偉的完全不一樣,心說難道是看大偉是個帥哥所以她才故意夾著嗓子說話的?


    “陳女士,你最好早做決定,明天就要回國了。”我心裏有些不爽,語氣也變得很不耐煩地催她:“哦,還有啊,鄧先生這種情況是沒法上飛機的,你要是不願意解降的話那就給他安排住院吧。”


    陳女士皺著眉毛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半晌,就在我都準備拎包走人的時候,她這才開口:“那,解降多少錢啊?”


    她這話也不知道是問誰的,反正她的頭一直垂著,我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心想這報價當然不能我來了,於是就看向p雄。


    “十萬。”p雄直接開口。


    “什麽?十萬?”陳女士猛地抬頭瞪向p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p雄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她。陳女士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說十萬t銖都夠她再報團來好幾次t國了。


    “是十萬軟妹幣!”p雄臉上笑容不變,淡淡開口。


    “什麽?!”陳女士嘴巴張得老大,整個人都蒙圈兒了。


    “牛皮降是會要人命的,鄧先生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漲大,就像是有一塊兒壓縮海綿一樣,遇水慢慢還原。等期限一到他要是還沒能解開,那他肚子裏的東西就會把他的肚皮漲破,他也會隨之爆肚而亡。十萬塊買你老公一條命,難道你還嫌貴嗎?”


    p雄說完,我立馬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咽了口口水。我又看向陳女士,發現她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領隊,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她突然問我。


    我一愣,忙說好啊好啊,然後跟她一起走出了p雄的房間。陳女士在走廊上問我,如果不給鄧先生解降,他是不是就真的回不去國內了。她讓我千萬不要騙她,要跟她說實話。我認真地想了想,跟她說照鄧先生目前這狀況肯定是上不了飛機的,而且就算回了國內,也不可能找到會解這降頭的人。我這說的都是大實話,一點兒也沒有要騙她的意思。


    陳女士歎了口氣,跟我說,她和鄧先生根本就不是夫妻,兩人滿打滿算也不過才認識了兩個多月。而且這兩個月以來,鄧先生就和這次出來一樣,所有花費全都要靠她,就連買條內褲都要讓她轉賬。


    我很好奇,問她怎麽能接受這樣的男朋友,要擱我的話我早就甩了千八百回了。


    可陳女士卻苦笑了一聲,告訴我她已經到了適婚年齡,身邊朋友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遇上了年輕帥氣的鄧先生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一心想要和他結婚,兩個人談戀愛這倆月裏她差不多把自己這些年存下的一點兒不多的積蓄全都搭進去了。如今又要讓她拿出十萬軟妹幣來救鄧先生,她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聽完陳女士的話,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她要是就這麽撂挑子走人了,那鄧先生豈不是就隻能等死了?而且我還是謀殺他的主謀啊!我連忙問陳女士認不認識鄧先生的家人,父母或者兄弟姐妹都可以,我說你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啊!


    陳女士皺眉想了一會兒,說不認識,但是她可以用鄧先生的手機找一下他家人的聯係方式,不過她不知道鄧先生的手機密碼,得要先把鄧先生叫醒。


    我使勁兒搓著臉,說那也隻能這樣了,又問她鄧先生的手機帶來了沒有,她搖了搖頭說還在酒店扔著,走得太急沒顧上拿。我聽完趕緊衝進房間,讓大偉想辦法聯係人把鄧先生的手機盡快送過來。大偉奇怪地看著我欲言又止,可我擺了擺手催促他趕快,說等會兒再跟他解釋。


    大偉給酒店打了通電話,承諾了兩千五百銖的報酬,讓他們派人把手機送過來。我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大偉也跟過來了,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等待的過程中我把陳女士和鄧先生的事情講了出來,陳女士一直不說話,臉色極其難看。我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起p雄的臉色,想知道如果鄧先生真的拿不出錢來,他是不是真的會任其喪命。


    p雄的臉上一派淡然,嘴角依舊是微微勾起,我看了半天最終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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