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殺人了!”


    “太凶殘了,大家快跑啊!”


    “嗚嗚嗚,血……濺到我臉上了。”


    吃瓜看客們本還饒有興致地看熱鬧,哪知這位暴爺一言不合就殺人啊!


    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番慘不忍睹的一幕真是將他們給刺激狠了,紛紛大驚失色,爭先恐後逃跑,生怕被連累到。


    如此。


    不消一會,場上的人就全跑光了。


    他們都躲得遠遠的,忌憚,緊張,驚恐,好奇……臉色神情各異,真是千態萬狀。


    而場上這些衙役們渾身顫栗,嘴角抽搐。


    果然。


    暴爺就是暴爺。


    這脾氣暴躁起來殺人不眨眼呢。


    可這下也完蛋了。


    出了命案,而且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沒的說,趕緊通知上邊大人來收拾這爛攤子吧……


    “張龍、趙虎,你們倆個趕緊回衙門將此事報告大人。其餘人等守住各個街口。”


    衙役頭頭立刻吩咐兩個手下回衙門稟告此事,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兄弟們維持秩序。


    至於場上,就讓這兩尊大爺拚個你死我活吧,他們是管不了了。


    “你、你、你敢……”


    許雲釧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被嚇得亡魂直冒,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雖然也經常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但最多也就將人打殘打廢,可沒敢當街殺人啊。


    真以為朝廷法度隻是擺設嗎?


    真以為大胤禦史不敢噴人嗎?


    李諾一步一步朝許雲釧逼近,在許雲釧看來,便如一隻渾身繚繞著血煞的惡魔要將他一口吞噬。


    許雲釧冷汗淋漓,不斷向後移動,哆哆嗦嗦道:“你、你、別過來……我、我、我是許雲釧……我爹是監察司指揮使,你可別亂來……不然我許家不會放過你的!”


    李諾居高臨下,拿著刀鞘在許雲釧臉上拍了拍:“就這點出息?打架打輸了就喊大人?還沒斷奶嗎?”


    許雲釧吞了吞口水,目露驚恐。


    這哪裏是打架啊。


    這是在殺人!


    許雲釧感受到了李諾身上的凜冽殺意,隻得求饒道:“別殺我,大俠,你要什麽您隻管提。”


    李諾指了指紫鳶三女,幽冷道:“記住這些姑娘的麵容了嗎?我罩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許雲釧可不敢忤逆李諾,立馬點頭:“記住了記住了,我今後絕對不邁進城西一步,更不會對這些姑娘不利。”


    “那就滾蛋吧。下次再見到你欺壓百姓,定斬不饒。”


    李諾無情道。


    對付這些公子哥,隻要讓他們見識到真正的惡,那便能輕易將他們拿捏住。


    當然,李諾也不怕他們報複。


    但機會隻有一次。


    許雲釧見自己的腦袋總算保住了,這才大鬆一口氣。他艱難地站起來,邁著還有些發軟的腿腳離開。


    他坐過的地上,竟然流著一灘發黃的水漬。


    堂堂許家二少,長安四霸之一,竟被李諾嚇得尿了褲子……


    李諾又喊了一句:“等下。”


    許雲釧嚇得渾身僵直,艱難地回過頭,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大俠,您還有什麽吩咐?”


    李諾笑道:“你怎麽不問問我叫什麽名字?”


    “不不不!”


    許雲釧瘋狂搖頭。


    他隻是囂張,但又不是傻子。


    這要是問了名字,豈不是在說:老子記住你了,等逃出去,立刻派人來搞死你!


    當然,他內心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的,但也不能現在表現出來。等逃回了家,動用許家的人脈,查一個人還不容易?


    李諾卻堅定道:“不,你必須要問,不然你便留下。”


    許雲釧可憐兮兮道:“大俠,我許雲釧發誓,絕對不敢報複。今日之事都是小弟的錯。”


    李諾卻揚起手中的繡春刀,說道:“在下李諾,表字子安,記住了嗎?”


    許雲釧渾身顫栗。


    原來自己麵對之人便是凶名在外的李子安!


    這一局,輸的不冤。


    之前看到孫家那兩位都栽在了同一人手裏,他還有些幸災樂禍,甚至心中非常鄙夷,區區一個獄卒就能拿捏住孫家大少和長安母老虎,這孫、陳兩家也太窩囊了。


    現在。


    他總算是體會到了李子安的恐怖!


    這根本就不是人。


    這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惡魔。


    “原來大俠您就是李子安,失敬失敬。若沒其他事,小弟就先走一步了。”


    許雲釧說完便趕緊溜之。


    城西這個鬼地方,他再也不要來了。


    隨後。


    李諾對衙役道:“這幾俱屍體你們處理下,知道怎麽辦吧?”


    衙役頭頭膽顫心驚:“李公子,搬運屍體到沒什麽,可這事兒不好辦啊。”


    他指得當然是李諾當街殺人一事,這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雖然李諾代表的是“正義”的一方。


    但未經審判就殺人,相當於公器私用,確實犯了朝廷的忌諱。


    李諾早有應對之策,舉著繡春刀笑道:“此乃天子所賜【繡春刀】,上斬昏官,下斬佞臣。這些歹人當街對這三個姑娘行不軌之舉,我可當場斬之,你回去之後如實上報即可。”


    衙役鬆了口氣,隻要不為難他們就好。


    李諾心中當然是有把握的。


    才給府尹、於尚書這些大佬們解決了那麽一個大難題,若連這點麵子都不賣,可別怪他掀桌子。


    況且,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隨便查查,身上絕對不會幹淨到哪裏去。


    衙役們的動作也極為迅速,沒一會兒便將四俱屍體搬離。


    如此,場上便隻剩下三女和李諾,倒也給了他們一個安靜相處的空間。


    李諾這才將視線投向三女。


    劉湘君最為熱情,上前微微一福:“多謝公子出手搭救,民女又欠了你一次。”


    “你不是說去渝州了嗎,這麽還在長安?”


    李諾問道。


    劉湘君不好意思笑道:“公子,那一日分別後,奴家正要前往渝州的,結果說來也是巧合,路上遇到了‘小葉子’,說起來才知道,原來‘小葉子’也來長安了,所以奴家就和她一起了。”


    這……


    李諾突然有些可憐起北月飛槐來。


    這家夥得知劉湘君去往渝州安家,便馬不停蹄地趕去渝州尋她。這鐵定是沒能找到人了,也不知他會怎樣的失落……


    紅雁性子活潑,也立刻嘰嘰喳喳起來:“公子,我家小姐小名就是小葉子,不過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


    李諾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紫鳶,心情複雜道:“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其實,李諾很想紫鳶對他坦白,說出一切。


    畢竟,一個和四殿下毫無瓜葛的女人,又有什麽理由去害人家呢?


    鐵定是有幕後黑手在指使。


    隻要紫鳶向他說明一切,他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幫助紫鳶脫離幕後黑手的掌控。


    畢竟他和紫鳶之間,還是有著一番情誼的。


    紫鳶眸光中充滿了自責,她剛要開口,卻愁上心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整個人也暈厥了過去。


    李諾急忙扶助紫鳶。


    這俱柔弱的嬌軀靠在他的身上時,李諾的心境也是起了一絲波瀾。


    紫鳶明顯瘦了許多,身子骨很是虛弱。


    看來這段日子,她過的很不好。


    紅雁委屈道:“公子,我家小姐的身體最近越來越差,時常會昏迷。”


    李諾看著紅雁:“你們住哪?我先送你們回去,再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


    隨後,一行人去了紫鳶的宅院。


    李諾這才發現,他和紫鳶也就隔了兩個街口,步行最多也就半柱香的時間。


    真沒想到啊。


    他們住得這麽近,可這段時間卻沒有一次碰到。


    造化弄人?


    還是說……


    有人故意在逃避?


    李諾並不傻。


    不管紫鳶是真暈還是假暈。


    他現在就守著了。


    今日不管如何,紫鳶都要給他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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