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兩人成婚的日子已經有五日多,這些時日,我不是待在這裏消遣些光陰,就是到那靈隱寺去給人算命,今日也是在雨清小築。


    阿姐不見蹤影,據阿雲回憶,阿姐是被言墨帶去冥界了,說是要帶阿姐去冥界看看冥界的風景。


    也不知何時歸,而這雨清小築隻剩下我和阿雲,也是無聊得很,我也沒什麽話和阿雲談,就隻有方才的話之外。


    “娘親若是無聊,不如孩兒帶您去後山玩玩吧,爹爹說了後山有一處紫竹林,還有一處亭子,裏頭涼爽得很,對了娘親,外頭下雨呢,孩兒去找傘來。


    您先梳洗打扮。”


    她留下這麽一句話,就推門離去,我也很快就起來梳洗打扮,一起身來,才聽到窗外的雨是小雨,嘀嗒嘀嗒地落雨聲,也是一場悅耳的音樂。


    望窗外看去,不免也有些驚訝,那些花盆裏的花都開得很好,在這一場小雨裏盛開,著實美麗。


    穿上那件我頗為喜歡的淺藍色廣袖流仙裙,戴上一支步搖,就從座位上離開,也隨之來到門口,我正疑惑著阿雲去哪找傘去了,但一到廳堂,便也見到了阿雲躊躇不前的樣子。


    “你不是去找傘,怎麽在這委屈上了,誰欺負你了?”


    我再看向背著我的人,詢問道,“你怎麽一回來就凶孩子,她是想帶我去一趟後山的紫竹林啊,虞衡你別生氣,你也別凶阿雲了。”


    我上前挽著虞衡的手,笑臉相迎地看著他,摸到他手臂那一瞬間,我才感受到了他身上都濕了,是淋雨回來麽?


    “阿雲,快去找傘來,這兒有我和你爹爹就好。”


    這是要談什麽話,竟還要支開樂雲?“孩兒這就去找來,娘親和爹爹好好聊。”


    這裏不便她看,那她就去拿傘好了。


    “娘子才剛醒來,早膳都還未食用,這便要跟樂雲去後山的紫竹林,你怎麽讓我那麽操心,娘子不去也罷。但是早膳還是要吃的。”


    “別啊,相公這不是回來了,既然相公都回來了,那不如這早膳你我三人一起食用,待會兒相公帶我和阿雲去後山看看那紫竹林唄。”


    他那嘴角上揚,我也無意間瞧見,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好奇地看了他的臉,嗯,是開心的。


    “就這麽想去紫竹林?好,為夫答應娘子,就帶娘子一同前去。”


    說完這事,我二人坐下來後,把桌子上的飯菜掀開,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還不錯啊,這些菜還挺熱乎,我也到一處房門前,把阿雲帶了過來一起用飯。


    “走吧,這傘都找著了,還在這作甚,你爹爹若是凶你,阿娘為你做主,你無需怕他。那些菜看著就挺香的,雖然你阿娘我是神仙,你也是神仙,早已到了不用食米飯的地步就可以辟穀,但你爹爹做的飯菜是真的好吃,阿雲,走吧。”


    “爹爹做的飯菜,確實好吃,可上一回孩兒在他麵前提到小叔父,爹爹的臉色就不大好呢,孩兒怕自己免不了又要想起小叔父,再提起小叔父。”


    “阿雲,你記住,你想念你小叔父是沒問題的,但你也不能老是提到他,明白麽,阿娘知道你對你小叔父的親情勝過了你爹爹和我,但你小叔父也隻是小叔父啊。”


    總不能相提並論的,這次下凡界來,其中原因也是因無洛,但更多的是因為洛凝,我不能讓她在這受難,該做什麽,那我便做什麽。


    無洛與我而言,隻是錯付心意的少年郎,是比不上虞衡的。


    “孩兒明白了,阿娘的話,孩兒會記得的,走吧阿娘。”她順勢牽上了我的手,跟在我身後,不得不說,此處的靈氣還是很充足的,很清新,讓人覺得很舒服。


    默默地用完早膳,這雨還未停下,不過也好,倒也能感受到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真實,又能感受空山新雨後的感覺。


    “相公,你看那,那裏居然還有一片花海誒,是你命人種下的麽,這在雨中望去,倒是有一番看不得真切的樣子,好看極了。”


    我手指著左方的一處不知道花名組成一片小花海,虞衡和樂雲順著看去,也是開心的。


    樂雲趕緊道,“不用問,那肯定是爹爹派人來種的,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


    爹爹,是不是那會兒阿娘還未恢複記憶,爹爹您曾帶阿娘來此定居,因此種下了那般好看的花兒?”


    這觀察力太厲害了,她猜對了,虞衡很敷衍地點了點頭,似是不喜樂雲跟著,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步伐。


    我不解問道,“這是又生什麽氣,阿雲問的話你都說是對的,你也點頭了,你何故生氣?走那麽快作甚,阿雲還在後頭跟著呢。


    還是你今日下山,回來時並沒提前知道要下雨,淋了雨。


    回來看到阿雲要去找傘來,你以為她要帶我下山,你生氣了?才讓阿雲受委屈的?”


    他訝然道,“娘子心裏眼裏隻有樂雲,從未有過為夫,娘子著實冤枉為夫啊,為夫沒說她什麽,是她瞧見我,就站在那躊躇不前的。”


    “好了好了,你與小孩子計較什麽,你走那麽快,我也是有些累了,不過你這後山真有紫竹林麽,這些年都是誰在照料?”


    我在在腦海中細想,這才想到了不久前就見過麵的溪魚仙子,也是稍許疑惑,虞衡這幾萬年來也是不消停,居然還收了女仙子為徒,而且是正經收的徒弟。


    想到這些,我掰開他的手,自顧自地往身後走去,來找被我們給扔下的阿雲。


    他不知我為何如此,也不明白我怎麽突然就棄他而去,來到了女兒身邊。


    而且我問的問題,又是哪句惹到了我,才讓我如此不開心,一聲不吭地來到他不遠處。


    還有那個問題他還要不要回答呢,若是回答,可否會讓我滿意,或許吧,會滿意的。不等我和阿雲搭上話,就見他往這邊趕來,阿雲還不解地看著我,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阿娘你是在和爹爹生氣麽,爹爹正生氣地往這邊趕來了,阿娘有句話說得好啊,夫妻之間是沒有隔閡的,你突然到這來,爹爹肯定也很疑惑的。”


    我心想這孩子居然還給她爹說好話來,是不是被逼迫的,一時沒注意,右手被人拉了過去,直接撞到了某人的胸膛,而阿雲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就自覺離開了,她才不想在這吃我二人的狗糧呢,獨自欣賞風景也好,再不然就使用傳喚術,讓溟若仙君下凡來陪她解解悶也是可以的。


    “娘子怎麽問問題不等為夫回答就跑了,你想知道的,為夫都會告訴娘子,可娘子為何臉色之差,是怎麽了?”


    不能說是因為知道,他身邊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徒兒,自己才會這麽失態,甚至還有嫉妒在身上的,唉,我這是第一次有些生氣誒。


    一知道這紫竹林是他那唯一的徒兒在幫忙照看,心裏這疙瘩就下不去,就像他知道我心裏隱約還有位置是留給無洛的一樣。


    我捂著疼痛的胸口,痛意席卷而來,眼看就要暈了過去,幸好我這時是被他抱在懷裏的,也看靠著他,聲音不覺間弱了很多。


    “那我是知道的,這期間你帶我去凡間曆劫,這兒自然是由你的徒兒來照看了,我都知道了。”


    他擔憂地語氣從頭上傳來,關心道,“娘子這是吃醋了?娘子不知道為夫這幾萬年來,一直都是潔身自好,除了和娘子傳出一些不正當關係以外,還有什麽嗎?”


    “沒有的,沒有……相公說的極是。相公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任由腦袋垂下去,靠在了他的肩頭,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虞衡以為我在哭泣,等他察覺不對勁時,我又是昏了過去。


    這次安心了許多,沒有以往的疼痛感了,自從見證了那兩人的婚禮,和所看到晉朝丞相何思安對發妻的不離不棄,我好像又是夢到了不該夢到的夢境。


    夢中的場景,和現在的雨清小築是別無差別的,我剛走進這裏時,就看到那桂花樹下的桌椅板凳上坐著一人,桌上擺著棋盤,似是在和什麽人下棋。


    我走近後,才看清了那兩個人是什麽人,便也坐下來看著他們下棋。


    一位玉樹臨風地公子相問,“虞衡,你看我都到這好幾回了,你也不讓你那剛收的徒兒來見見我麽,我可是聽說了,你這剛收的徒弟,模樣和阿顏是沒差的。”


    被喚作虞衡的墨衣男子,舉手投足間,處處彰顯深藏不露之意,能這麽輕鬆和虞衡下棋的人,除了九重天的月老無洛,恐怕也沒有人了。


    我就坐在虞衡的左邊,看著他下棋,他似乎察覺什麽,突然往我這邊看來,嚇得我拿手擋著臉,而他思索不定,最後隻說了句,“我那徒兒怕生,別人道什麽,你便信什麽,今日可不能給你看她。”


    “你看我,我長得如此玉樹臨風,她估計也是會喜歡我這般好看的人,你不會是怕她見到我,就會棄你而去,反而喜歡和我在一起吧?”


    這是什麽話,我以前是因為無洛是極好看的人,而且又很會照顧人,才會喜歡他麽?


    虞衡落下一子,十分有把握道,“無洛,切莫過了這線,羨安隻是羨安,不是花顏,模樣也和花顏不一樣。”


    這句話竟然那般相似麽,我所說的那句話,虞衡也曾說過麽,可為何他卻說我回來了,那我就是他的娘子呢。


    他已然說了之前我就是羨安,而非花顏,可為何在那一些日子裏,又把我當做是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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