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姑娘,你當真是我姐姐麽?你怎麽證明,我出世多年,從未聽我父君提起我還有位未曾謀麵的姐姐,你這下突然跳出來說是我姐姐,很難不讓我懷疑。”


    我審視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姑娘,一點也不相信眼前的姑娘是我娘親突然冒出來的女兒,而且這個人還是我的姐姐。


    從她的語氣中,她似乎和虞衡相識很久,而且還很熟,所以是我跟虞衡不熟,想到這一層關係,我的眼神虛了起來,不由失笑道,“怎麽,清玥姑娘是覺得我拆穿了你,你正在跟我夫君對視,尋求他的幫助?”


    我乍然一說,倒讓從一進屋來,隻說過不到四句話的阿墨維護起清玥來。“花顏,請你慎言,你就算不信,倒也不必汙蔑,隨意說他人與清玥有道不清說不明的關係。


    我知道你定然是接受不了,所以清玥也並沒有讓你及時認她,也沒讓你現在就認她。”


    清玥眼光閃動,淚水說來就來,“小顏,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你阿姐我,和虞衡這小子絕無什麽道不明的關係,更不是什麽老相識,他與我而言,就像一個弟弟,但你的分量比他重要。”


    “可你為何要說那種話來堵塞我,是我這身份讓你難堪麽?還是你覺得我的出現,會讓四海八荒的人議論北荒的伏羲大帝,不講人情,竟將不足月的大女兒送去昆侖,不聞不問幾萬年。


    你告訴我,你是這麽想的嗎?”


    我心裏何時想過這些問題了,清玥怎麽會如此覺得,是我露出了什麽不該露的表情,讓她誤會了?


    “我何時這樣想過,隻是我從未想過我竟還有一位姐姐,這讓我如何接受,這叫我該如何接受,如何接受我的阿姐,什麽也不曾要求父母給她殊榮,更從沒有要求繼承北荒的帝姬之位。


    清玥,你明白一種感受麽,同樣是不爭不搶的人,一人過得肆意瀟灑,而有一人,卻要承受拯救四海八荒三界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是要刻不容緩。”


    不知何時,我淚水布滿雙眼,我越發控製不住自己想說的話,“身為一方帝姬,要守護自己領地的子民,身為九重天戰神,卻要守護四海八荒的安穩,我知道這是一種責任,但對我來說,我生來,便是一個不幸運的人。


    才不過如人間女子十六歲芳華,卻要因為六界之一的魔界起兵造反,就要奮不顧身地去阻擋,等平定叛亂,我已身隕魂滅。”


    “我不怨阿姐從未出現過,也不怨任何人,更不怨一生下來的責任,如今我來這人間一回,竟知曉我還有個姐姐,我是開心的。”


    隻不過是我心中過不去那坎兒,至於是什麽,我至今尚且不知,而花顏在聽完我的這些話,也如我一樣,淚流不止,我是得有多大責任,才會去救那些萬民。


    若是三萬年前我不曾去平定叛亂,也會有人前去,不過那時候六界將不再是原來的六界。


    她也早已聽聞我未恢複神識之前,被人欺負,有無洛和虞衡守護我的事跡,可怎麽也不知道,我是為何就偏偏喜歡虞衡了。


    話題一下子就被清玥帶偏了,我也不生氣,我知道清玥是有意把話題給帶過來。


    “這些事……我早已有所耳聞,原來我的小妹竟如此被人對待,可是你恢複神識之後,為何就對虞衡這小子喜歡得不得了,甚至是非他不嫁呢。”


    對啊,為何就非虞衡不嫁呢,大抵是知道心中屬意的人一直都是他罷,我不說,卻有人道出真相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啊可是曾經知道花顏為何就虞衡不可,是互通心意,相知相識,命中注定,或許冥冥之中,花顏的歸宿就是虞衡。


    清玥你不知道吧,虞衡呢,為花顏做過很多事的,什麽事都是在背後默默幫忙,讓其他人去替花顏解圍,兩百年前,花顏尚且還是個小花妖,在虞衡殿前被人欺負,是虞衡讓月老去解圍的。”


    他似乎還想接著說下去,卻被虞衡打斷,“這些事不必再提,本上神不想讓阿顏傷心,為此苦惱。”


    可我卻還想聽,清玥已然明白,為何虞衡那時在昆侖山附近的澤荒山住下來,甚至知道他每年都會帶一個小姑娘前去居住兩三年,而且她那時候並不知道,虞衡帶去居住的人,便是我。


    她伸出手來,拉我入她懷中,拍了拍我的背,輕聲細語安慰,“小顏不哭,不哭,以後阿姐就來保護你,不會讓你獨當一麵了,還有你以後要是被虞衡欺負了,可以隨時回家來,阿姐替你收拾他。”


    “清玥仙子現在這樣,倒是有幾分可愛元素在裏頭的,不過你覺得虞衡上神會讓花顏受委屈麽。”


    “我自是知道虞衡是不會讓我妹妹受委屈的這種話我隻是說說而已,若他真負了我妹妹,我絕不輕饒於他。”


    清玥似乎忘了,虞衡和我都在場呢,她怎麽就說了這些話,不過她的初衷是好的,至少不是惡意。


    她說完又看向我,“是吧小顏,阿姐呢,護人這一塊,絕對是可以稱第一的,你有什麽事隨時喊我,我隨到。”


    就類似於“說曹操,曹操到”一樣的道理。


    “說了這麽多,現在可有什麽疑問的,或者說你們倆的孩子呢,我這個姨母還沒見過她呢。”


    虞衡莫不是提前知道清玥要來,把樂雲送走了吧。這麽久了,怎麽沒見到樂雲,該不會如我所想,樂雲被她這個老爹送回北荒去了吧,按理說不應該啊。


    “娘子為何這般看我,難不成娘子懷疑為夫把樂雲送回北荒了?怎麽可能,就算我自己走,也不會讓樂雲獨自回去的。”


    好吧,我就聽他的胡說八道,曾幾何時虞衡咋那麽喜歡和孩子搶寵愛了。


    清玥原本還在期待跟未曾謀麵的外甥女見個麵,然後送個禮物的。那曾想,樂雲被虞衡送走了,可惜了。


    他這不說還好,一說的話,恐會讓阿姐不喜歡他,越覺得他是個罪人,是一個阻擾她這個做姨母想見外甥女的大壞人。


    果然,不過一會兒,清玥就責問了虞衡,“什麽,你居然把我外甥女送走了?是覺得她在此處會礙著你,還是你成心不想讓我見到她?”


    “阿姐言重了,樂雲並不知曉你要來,她方才還說要等阿顏回來用膳的,不知何時就不見了,也不曾留信,說要去何處。”


    虞衡這口氣甚是認真啊,連我都信了,不如先把阿姐留下來,待會兒再去問他好了。


    “阿姐,阿姐冷靜,冷靜啊,是我忙起來忘了些事,我這才想起昨日樂雲說來人間許久,還未曾去北荒看望她外公外婆,這不,今日她就去北荒了。”


    說實話,我這是第二次撒謊啊,也不知道阿姐信不信。


    “當真如此?”


    “當真當真。”我忙不迭地點頭,很顯然是維護自家夫君了,卻逗得阿姐笑一小會兒,“好好好,我呢,相信小顏兒的話,我不為難虞衡了。”


    而被我們提起的樂雲,此刻正在前去九重天詢問溟若,問他何時讓小叔父找到情劫,它可不想待在我們二人身邊了,她不是被父君給勸解來的,她是自己來的。


    一走近溟若寢殿,忽而聽見殿內有兩個人正在談話,似乎是關於她的,於是她做了偷聽別人牆角的小姑娘。


    “我說你,不去做自己份內之事,來我此處作甚,難不成是來問白羽仙子的劫是該如何度過,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妥當,你啊,該確認自己的心在何處。”


    溟若義憤填膺地說出這句話,把玉書說得像是亂花心的男子,才與樂雲和離不久,便立即對他所謂救命恩人獻殷勤,他溟若可不願與這種人走近,奈何玉書是被天帝介紹來的。


    他呢,作為冥界與九重天的友好紐帶,也不好拒絕這位仙君求知的渴望,“溟若仙君言重了,小仙並未是來詢問關於白羽仙子在曆劫之事,而是為了樂雲仙姬前來。”


    怎麽,玉書難道還想拉樂雲出來與白羽對比,這不行啊,再怎麽說,樂雲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她隻比溟若小兩萬歲,卻也是個讓人喜歡的小姑娘。


    玉書不提樂雲便罷,一提她,溟若臉色便冷了幾分,語氣也隨之變化,周圍空氣也冷了幾分,手中的棋子隨之落下,“玉書,本君呢,不管你和那白羽想做什麽,但有一點,別拿樂雲和那花仙子相比較,她隻是花界不受歡迎的花神,樂雲是這九重天尊貴的仙姬,身份地位都不一樣的。


    我知曉你當年因為什麽緣由才會娶樂雲為妻,不過就是為了你所謂的恩人,隻為她一句‘若你娶了樂雲,你和我便是一家人了’的話,才會娶了樂雲,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娶了樂雲,卻讓她處於尷尬境地,更不該讓她一個小姑娘,成為你玉書仙君的工具人。”


    聽到這一切的樂雲也不由得震驚,什麽,這些話是真的,當年真是如此,玉書才會娶我的嗎?


    難怪,難怪那日在北荒,白羽會那般,原來都是樂雲被蒙在鼓裏,不過既然已經分開了,接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溟若說這些話,當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好像察覺到外麵有人,仔細探查,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人就在殿外。


    他眼神一眯,也不告訴玉書,使了法術,隨即出現在樂雲身後。


    而樂雲知道玉書在裏頭,她知道可以進去,雖然會有點尷尬。她正要敲門,忽然一道風襲來,溟若正正當當地出現在她身後,學著她的模樣偷聽,也不好打擾,所以就陪她在那聽著,在她要敲門那一刻,抓住了樂雲的手。


    小手被一個大手握著,樂雲很快反應過來,正要掙脫,卻在回頭一刻,看到了溟若哥哥,她也忘了要說啥了。


    “仙姬在此處做什麽,偷聽麽,但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仙姬下次可不要做了,這次雖然是我來,但也不敢保證,仙姬是來這偷看小仙,還是來偷聽呢。”


    他那熱氣撲麵而來,臉上癢癢的,心中直犯嘀咕,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不過這樣看著溟若仙君,還真的會入迷的。


    “我…我不是來偷聽的,我是來這兒問你問題的,那曾想你這兒還有客人啊。”他聽罷,鬆開了握住樂雲的手,整理了儀容,如沐春風地笑道,“他麽,不算什麽客人。”


    “他”指的自然是屋裏的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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