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賈細針並不知道。


    遁回客棧,賈細針就開始了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照常趕路。


    二月十八日傍晚。


    經過五天行程,眾人終於來到了德州大獄。


    與樂山大獄類似,德州大獄就在一座城市之外,距離城市不遠。


    德州大獄門口。


    馬車停下後,吳傷就開始帶人和德州大獄方麵交接起來。


    在德州一方來人的帶領下,賈細針等人被安排進了住所。


    沒有吳傷的安排確實不太方便。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雖然屍萌萌這個不在體製內的人同樣得到了安排,但她卻不再像路上一樣和賈細針住在一起,而是被放到了隔壁房間。


    對於這樣的安排,賈細針沒說什麽,屍萌萌則有些不太高興。


    但不管怎麽說,眾人都算是安頓下來。


    ......


    “什麽?現在?”


    房間之中,賈細針正在給屍萌萌講故事。


    雖然分了房,但畢竟還沒到就寢的時候,兩人自然就呆在了一起。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大獄後就不見人影的吳傷,突然找了過來。


    至於他找來的原因,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請賈細針前去縫合一具屍體。


    可此時還沒到子時,在這個時間段縫屍就是對屍體的褻瀆,且有極大幾率會屍變。


    作為鎮獄出來的人,吳傷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那他為什麽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聽到賈細針的疑問,吳傷平靜的點著頭,開口說道:“對,就是現在。”


    說完,似乎覺得應該解釋一下,他又說道:“大人別多心,這屍體不是私活,就是德州大獄方麵的請求,他原本是德州大獄的在職縫屍人,幾日前意外身死,一直拖到了現在,再拖下去恐怕就臭了。”


    這話隻是說詞,理由一點兒都站不住腳。


    屍體保存方麵,賈細針不相信德州大獄沒有辦法,臭了什麽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太可疑了,也太刻意了。


    似乎有什麽事,吳傷瞞著自己。


    然而不管怎麽說,吳傷終歸給出了一個理由,私交還行,賈細針沒道理不給他這個麵子。


    再說縫屍對自己也有好處,有機會自然要上。


    雖然如此,但想了一下,賈細針還是多問了一句。


    賈細針說道:“德州大獄就沒有其他縫屍人了嗎?”


    這地方可是州獄,縫屍人應該不會像樂山大獄那樣緊缺才對。


    對於這個問題,吳傷倒也給出了解釋。


    吳傷說道:“有是有,但手藝都不太行,這不,德州方麵聽說過大人您的名字,所以才想請您動手。”


    戴高帽,吳傷很熟。


    可賈細針聽了卻有些尷尬。


    自己的手藝雖然不錯,但也不可能會傳到德州這裏,吳傷這麽說,不過就是在勸賈細針動手。


    沒有繼續聊下去,賈細針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去。”


    說完,賈細針轉頭和屍萌萌交代了幾句,這才在吳傷的帶領下向外走去。


    德州大獄某個房間裏。


    賈細針進門,就看到了案板上的屍體。


    這地方的條件比樂山好了不少,但對比鎮獄,還是要差上一些。


    也是這時,房門被從外麵關上了。


    吳傷的聲音才從門外傳來。


    吳傷說道:“大人,縫完了就叫一聲,我就在門外。”


    賈細針說道:“知道了。”


    說完,他才開始準備縫屍。


    案板上放著的身體確實有些難縫。


    這一身傷口數量,都快趕上賈細針為了獲得縫屍術而製造的屍體。


    且這具屍體也並非像吳傷說的那樣快臭了。


    屍體看樣子還算新鮮,就是傷口處有血液凝結,看樣子是經過了低溫處理。


    “開縫。”


    拿起就放在一旁的針線,賈細針開始了縫合。


    這一次用的時間有點兒久。


    縫合完畢。


    頓悟開始。


    ......


    我叫馬德祥,是個縫屍人。


    這輩子,我辦過一件錯事。


    其實我感覺,這事情也不怪我,我是被動接受,不接受不行。


    但不管怎麽說,報應終歸會來。


    先說錯事。


    那是縫合的一具屍體。


    如果有機會我要告訴其他縫屍人,子時之外千萬別縫屍,因為你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算計。


    對於屍體的來曆,我倒是知道一點兒。


    畢竟我當時就在現場,屍體活著的時候被人圍攻,死了我才開始縫合。


    不得不說,圍攻的人手段有些下作。


    下毒不說,還搞偷襲。


    而屍體活著的時候狀態也不對勁。


    他似乎受到了重創,就是不知道誰在此前動的手。


    別管怎麽說,這屍體我都給縫了。


    從那之後,好幾年都安然無事。


    可就在最近,我聽聞了一些事情。


    當初圍攻那人的那些人,先後慘死。


    有人在給他報仇!


    意識到這一點,我惶惶不可終日。


    我打算跑。


    雖然身為縫屍人的我見摜了生死,可當死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又怎能無視。


    說白了,我就是怕死!


    然而。


    我想跑,可有人卻不想讓我跑。


    首先是德州大獄。


    當我和上官提出離職的時候,竟然被拒絕了。


    上官為什麽要拒絕?


    難道我幫他做的還不夠多?


    我有些不能理解,但卻不敢發火。


    既然不讓我離職,那我就隻能偷偷跑了,雖然這樣做可能會被追查,但此時的我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然而。


    一樣的。


    我還是跑不了。


    各種各樣的情況糾纏著我,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我牢牢困在了原地。


    別說跑,就連離開通州大獄和城市我的做不到。


    我被限定在了這兩個地方,日常雖然看不出什麽,但總感覺暗處一直有人在盯著我。


    事情到此,我也想明白了。


    這是有人要我死!


    是誰?


    我不知道,也沒法知道。


    但我知道,上官一定參與其中,或許他知道些什麽。


    這一日,我下定決心,來找上官攤牌。


    我就想問問,為什麽不讓我離開,就算死,我也想死個明白。


    然而,似乎是躲著我,我連上官的麵都沒有見到。


    接下來幾日,我每日都會去找上官,可一次次都見不到人。


    我死心了。


    這天夜裏,她來了。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我平靜的看著她,等待她殺了我。


    我以為我準備好了,但是。


    喂,你在幹什麽。


    不要割我啊。


    能不能一刀殺了我。


    求求你,殺.了.我....


    終於,解脫了。


    我死了。


    .......


    頓悟結束。


    讀取完馬德祥的記憶,睜開眼睛的賈細針就皺起了眉頭。


    事情有些不尋常。


    就在馬德祥的記憶裏,賈細針竟然看到了周小蝶的身影。


    殺掉馬德祥的人,正是周小蝶。


    複仇?


    馬德祥縫過的那具屍體和周小蝶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我會被安排縫合馬德祥的屍體......


    一個個疑問接連而來。


    這一刻,賈細針感覺有一雙大手就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是他。”


    莫名其妙,賈細針想到了陳厚德。


    其實也不能算是莫名其妙。


    能夠讀取記憶,賈細針更容易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一個個碎片拚到一處,答案絕對無錯。


    有那麽大能量限製一個人的活動範圍,能命令州獄的上官行事,且恰巧又把自己派遣過來......種種痕跡,都指向了陳厚德就是幕後黑手。


    當然,陳厚德也可能隻是個執行人,畢竟他身後還有位廣賢王。


    “不想了,受製於人,也隻能盡力防備了。”


    賈細針沒忘記自己的二姐還在陳厚德手上。


    心有顧忌,知道有人在算計自己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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