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廚子……你怎麽在這裏?”


    見到李承陽突然出現。


    安沐兮又驚又喜,一時間竟激動的小臉通紅,嬌軀微顫。


    為什麽每次自己遇到難事兒的時候,他總是能從天而降一般來到自己身邊?


    李承陽知道安沐兮是絕對不會泄露煉製礦鹽之法的,但她又是個不懂得分辨強弱之勢的蠢姑娘。


    在這群鹽商和姬晴雪的麵前,明明她才是手握絕對優勢的一方。


    卻被如此逼問,如此威脅……


    李承陽苦笑搖頭,溫言答道:“知道有人要欺負你,我怎能不來?”


    話音落下,安沐兮滿眼都泛起了桃花,也不多話,隻是走到李承陽身邊,又得意洋洋的朝著姬晴雪揚起了下巴!


    活脫脫一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樣子!


    姬晴雪皺著眉頭看向李承陽:“閣下好大的口氣!”


    唉……


    都當了這麽久的皇帝了,居然還有人不認識自己!


    李承陽輕歎一聲:“沒辦法,我也想低調,無奈實力不允許。”


    說著又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門,懷顧四周,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和不屑:“怎麽,你們的鹽賣不出去,就來找五味齋的麻煩?”


    “大家都在漲價,唯獨五味齋不漲,這是何道理?”


    先前那位崇州鹽商直愣愣的來了這麽一句。


    李承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天天都有人死,你怎麽不去死?”


    “你……”


    “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鹽之一物,關乎國計民生,不把五味齋之鹽的來曆搞清楚,教我們如何安心?”


    李承陽目光一轉,看向發聲之人:“既然知道鹽之一物關乎國計民生,爾等為何還要哄抬鹽價,擾亂民心?難不成是想造反?”


    “胡說八道!”


    “血口噴人!”


    “這是我們和五味齋之間的事,與你何幹?”


    李承陽又笑了出來:“五味齋的事就是安沐兮的事,安沐兮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把話放這兒了,你們誰敢動安沐兮一根毫毛,我讓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嘴裏說著話,雙眼卻是一直盯著姬晴雪。


    美則美矣,但還是那句話,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小浪蹄子啊。


    心裏這麽想著,臉上便露出一絲失望來。


    姬晴雪也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便是這一絲失望,讓她生出些許惱怒:“諸位,暫且安靜,聽我一言。”


    她一發話,眾鹽商果然紛紛閉嘴。


    姬家一個小姐,都有這般威勢,看來姬家在這些鹽商的眼中,地位確實不一般。


    怪不得當初姬野敢放出姬氏一怒,大夏必亂的狂言。


    姬晴雪也不扭捏,山前一步,抱拳拱手:“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好說,慕容陽是也。”


    聽到這個名字,幾個長安鹽商紛紛一愣,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姬晴雪卻是兩眼一亮:“你就是當初在十裏桃林讓晉陽王爍下不來台那個慕容陽?”


    李承陽聞言也是微微一驚:“唉喲,消息還挺靈通……姬小姐還知道些什麽?”


    姬晴雪的臉上立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什麽話是不能當著這些鹽商說的?


    李承陽心思一動,便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包間:“那就裏麵請吧。”


    說完之後,拉著安沐兮就進了陸大海給他準備的包間。


    姬晴雪徑直跟了進去,見李承陽和安沐兮手拉著手,狀態親昵,心頭又是一動。


    轉身關上包間房門,然後就朝著李承陽展顏一笑:“慕容公子,當真好大的膽子啊!”


    李承陽早已在坐下,十隨意的指了指對麵的座位:“姬小姐何出此言?”


    姬晴雪也不跟他客氣,一撩一擺,坐到李承陽的對麵,又似有深意的看了安沐兮一眼,方才開口說道:“聽聞沐兮妹妹已經被當今陛下選中,可現在看來,卻似乎是慕容兄的紅顏知己呢。”


    “而且還有傳言說慕容公子當初曾為了慕容萱和王爍鬧得很不愉快……敢跟當今天子爭女人,這份膽量,實在令人佩服!”


    “不過可惜啊,那慕容萱終究還是進了宮,成了陛下的女人。”


    李承陽撇了撇嘴:“姬小姐遠道而來,不會就是為了證實一下這些有坊間傳聞的真偽吧?”


    “當然不是!”


    姬晴雪突然便坐直了身子,然後又朝著李承陽盈盈一拜:“姬晴雪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認出來了?


    李承陽微微吃了一驚,斜著眼睛看向姬晴雪:“怎麽看出來的?”


    姬晴雪眉梢一挑:“陛下威名,早已傳遍四海,民女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人敢對陛下的女人動手動腳……除非是陛下本人!”


    原來是這樣啊!


    李承陽訕笑一聲,幹脆摟住安沐兮的腰肢,將她一把攬進懷中,一邊盡情享受著佳人的獨特馨香,一邊笑眯眯的說道:“說罷,此來長安,所為何事?”


    安沐兮被他這麽一摟,頓時羞得滿麵通紅,但不知為何。


    卻是沒有絲毫掙紮,短暫的僵硬之後,反而將身子靠得更緊了些。


    姬晴雪看在眼裏,心頭暗暗好笑,不就是個皇帝麽,有什麽了不起的,也值得你這般炫耀?


    他若當真愛你憐你,又豈會不接你入宮,反而讓你以五味齋掌櫃的身份在外拋頭露麵?


    說到底,還不是看上了你那些來路不明的鹽!


    “啟稟陛下,先前家兄在長安所為,確實過於狂悖,陛下小懲大誡,實屬他咎由自取,我姬家對此,絕無怨言,而民女此來,也隻為替陛下分憂,為社稷解難!”


    都他麽開始轉移家產了,還絕無怨言?


    跟你們穿一條褲子的李煥也已經到了交蹠,跟阮文祥勾結在了一起,還替我分憂?


    當我是傻子麽?


    不對……


    剛剛有個鹽商說,百越之南也有人懂得曬鹽之法……


    姬家和昭王並不傻,應該知道憑百越的實力,即便是大夏真的亂了,阮文祥也不可能對大夏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所以李煥此去交蹠,極有可能是為了徹底截斷大夏購鹽的途徑!


    可是,當初姬野自己也說了,姬家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讓大夏在數載之內陷入極度缺鹽的窘境。


    但也隻是缺鹽而已,可能會出現一些動蕩,甚至生出一些民亂。


    但還不至於危及社稷,動搖國本。


    難道說,他們還有後手?


    李承陽的心頭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便是這個念頭,讓他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


    就算兩世為人,這股仇恨,依舊這般強烈麽?


    李承陽冷冷一笑:“不知姬小姐打算如何替朕分憂,又如何為社稷解難呢?”


    “啟稟陛下,山東沿海連日大雨,海濱數個又頻遭海盜侵襲,姬家的曬鹽場怕是很難保證大夏二十三州所需之鹽了……不過,我們還可以花錢買別人的鹽!”


    說到這裏,姬晴雪竟是忍不住撇了安沐兮一眼。


    然後有補充了一句:“請陛下放心,姬家購鹽之途徑,絕對光明正大,絕不會鬼鬼祟祟,還要假借礦鹽之說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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