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佟生是照破灰暗的光,那麽方玄明無疑就是撕裂天空的劍。


    佟生在燃燒著生命驅散灰暗,方玄明在一邊為佟生補充著生機,一邊將天舟的威能改造催發到極致,即便是方玄禮亦在對二人進行心理支援。


    三人合力之下,這附帶著決然與瘋狂的一劍已然超越了方玄明此前與王之雲的護身法寶對轟的那次,即便是築基修士,硬抗下這一擊恐怕也凶多吉少。


    然,他們的對手並非什麽築基修士,而是蟄伏於世界深處,被認為早已滅絕了數萬年的洪荒生靈。


    倘若這真是所謂洪荒生靈,想來其本體也無法輕易降臨此間,但僅僅是投落下一片影子的一次注目,便足以將天舟上的三人逼到極致。


    而且恐怕依舊不夠。


    由被灰影染色的天空所鑄成的大矛,已然對上了三位少年傾盡全力轟擊的一劍。


    瞬息之間,無量威能在二者之間迸發而出,攜帶著毀滅與肅穆。


    不知何時方玄明已然來到了天舟的最前沿,以肉身硬抗下這逸散而出的餘波,以自身體表微微發紅為代價,護佑了身後二人的性命。


    即便是餘波,亦非是尋常煉氣修士的肉身所能接受的。


    而且他來到隊伍的前列,除了硬抗下餘波的威能之外,他還有些事情要做。


    ……


    隻在瞬息之間,二者的交鋒便來到了最高潮。


    但是,依然不夠。


    決然與瘋狂之劍,終究敵不過“洪荒生靈”的影子的一次攻擊。


    盡管當下雙方還在僵持之中,但方玄明知道,不出三息時間,自己就會敗落。


    簡單地說,一把劍不足以擊碎眼前的大矛。


    一把劍不足以斷天。


    所以需要兩把劍。


    所以方玄明來到了船頭,並且伸出了手。


    他的手,也是劍。


    確切的說,是內蘊著正牌青紋飛劍的方玄明的手。


    他出劍了,便是出手。


    一劍隨手轟出,所施展的卻不是斷天一斬。


    倘若他要用斷天一斬,全然可以將飛劍祭出,然後向前劈去,而非蘊於手中。


    確切的說,是拳中。


    在中州的神話故事裏,有一則神靈為民舍身觸天柱的故事。後來天柱斷裂,化名不周,而天空自然隨之破裂。天空有缺,便形成了後來的北地。


    而方玄明這一拳,便是出自於此。


    這一拳名曰撼山,當然,在目標為天空之時,這一拳也可以叫作,觸不周。


    不周,乃是山名。


    但是天柱斷裂才形成了山,不周山自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是半截。


    反過來講,天生不周之山,便是渾然天成合乎自然。不周,對於山來說才是完滿。


    真正不周的,絕非是山。


    而是天。


    這一拳名曰撼山,實則意指蒼穹。


    此為《撼山決》之隱藏真意,但對於擁有仙門洞天演算,各類功法之間相互印證觸類旁通的方玄明來說,顯然算不得什麽機密。


    觸不周。


    便是要一拳洞穿天空。


    對於目前的方玄明來說,觸不周這一拳的威能,並不及斷天一斬。


    但是以天舟施展的斷天一斬,勉強能與灰暗天空鑄成的大矛相抗,那麽方玄明此刻需要的,恐怕並非是單純威力上的提升,而是某種關鍵性的概念決勝。


    而且此刻的方玄明,也沒有餘力去分心施展另一發斷天了。


    一拳轟出,落於大矛的表麵。


    方玄明這才正眼瞧見了這大矛的本性,看似鋒銳無匹的一擊,實則暗含虛懷之意,仿若能夠容忍萬物。


    有如天空,亦如先前那片灰暗之海。


    某種意義上,凝聚成大矛的形狀,亦可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柱子。


    而隨著方玄明一拳落於其表麵,看似虛懷的大矛,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痕。


    然後自然便是斷裂。


    灰影不周。


    生門大開。


    天舟從中飛出。


    ……


    竭盡全力的方玄明本該就此脫力跌落,好在飛速向前的天舟將其頂住,這才沒有落入天塹之中。


    失掉了生機補充的佟生,原本應該死去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被某種力量吊住了性命,但也僅此而已。


    在耗盡了最後一絲精力,將方玄明拉回了天舟之中後,佟生亦昏死過去。


    “這……這?”


    望著眼前一個二個癱倒的家夥,方玄禮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極重。


    好在身後那灰影並未追上來,而是如同舔舐傷口的猛獸一般留在了身後。


    “沒誌,沒事的。”


    方玄禮拍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抖著雙腿來到了天舟前端。


    “就是開個船而已,這有何難?”


    現在的天舟,便如同流星一般,朝著東荒的方向落去。


    在嚐試過不知第十幾回後,方玄禮確定自己無法驅動這天舟。


    他不會開船,更不會開天舟。


    他倒是會點禦劍,但這天舟終究是另有他主之物,即便方玄禮全力禦劍,也難以幹涉其分毫。


    在確定的自己不是當船夫的料之後,方玄禮初步擬定的一個方案。


    方玄明和佟生,這兩個人他得起碼叫醒一個。


    於是他便來到方玄明身前,沒有浪費時間過多猶豫,便將醒神雷清心咒之流的法術朝方玄明的識海丟去。


    大約到第七八個法術的時候,方玄明的眼皮子微微顫動。


    方玄禮見有效,便加快了丟法術的頻率,各種他能想到的,用來叫醒人的法術,甭管用得熟不熟,都一股腦施展出來。


    終於方玄明的嘴巴微微翕張。


    方玄禮急忙集中神識,生怕錯過方玄明的任何指示。


    “我……沒暈。”


    原來方玄明一直保持著神智。


    修行過《潺潺心經》的神識,外加上有來自開明獸的舔舐兜底,現在的方玄明除非自己願意,想暈過去都難。


    那麽方玄明之所以癱倒在地,自然不會是因為失去了意識。


    問題出在肉身。


    “設丘……偈良……”


    方玄明接連道出了七個穴位,皆是用以強行激活促進人體運轉的穴竅。


    方玄禮不是阿月那種天生渾然卻仍舊天才的生物,自然對此道也有研究,雖然不知道方玄明道出的這些穴竅能有何作用,但想來明哥不會想不開害自己。


    即刻便明白方玄明的意思後,便動手依次戳向了這些穴位。


    隨著一身穴位逐步激發,方玄明的手指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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