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胡疑惑地看向江小魚,“你們的感情變化,還真娘的波詭雲譎啊!”


    江小魚趕忙把眼前發生的一切講了出來,八字胡聽完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前輩,你可是感知到妖修特地過來幫忙的啊?”


    八字胡搖了搖頭,“我隻是路過而已。”


    “啊?難不成前輩不打算出手?”


    八字胡拍了拍江小魚的肩膀,“江老弟,你也別著急,若是那些妖修恪守本分,我自然不會難為他們。隻是,他們居然想開路,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放心,這裏得到事情交給我即可!”


    突然,八字胡的眼睛看向北麵。


    “怎麽了前輩?”


    “沒什麽,小魚小蝦而已。”


    八字胡瞬間起身,朝著四方城中大喊道:“我是你們的嘴炮大爺,毀了陣法,留你們一條生路!”


    江小魚有些錯愕,他不明白,這八字胡對妖修的態度竟然如此好。


    八字胡自然是察覺到了江小魚心中所想,他開口解釋道:“你若知道妖域是個什麽鬼地方,你也會可憐他們的。”


    四方城中,陣法之外,妖修肅然而立。


    蛇蛻麵色慌張,開口道:“王的分身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光相,蠻牛和戰豬頃刻間就被他吞噬了。現在,連地仙都出現了,是不可為啊,虎聖。”


    “嗯?”虎聖直接出現在了蛇蛻的麵前,一拳重擊之後,蛇蛻半天都起來身。


    他再次環視了一圈眾人,大聲道:“你我已被畫師困了這麽多年了,難道,你們還想要回到那副畫中去嗎?”


    “不錯,地仙出現了,我們沒有勝算了。天路,就這樣沒了。但是,大家難道忘了當年王留下來的那句話嗎?”


    眾人不由得低頭。


    “告訴我,那句話是什麽?”


    “大聲告訴我!”


    “寧死,亦要求自由!”眾人不由得低聲道。


    “大聲點!”


    “寧死,亦要求自由!”


    虎聖冷眼再次冷眼看著眾人,“若無自由,要這賤命有何用?若不複仇,妖族存續萬年,又有何意義?”


    “說!你們的選擇是什麽?”


    “自由!”


    “自由!”


    “自由代表著死!”虎聖怒目圓瞪。


    “寧死,亦要求自由!”


    “好!隨我赴死!”


    “虎聖!虎聖!”一個聲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眾人抬眼看去,那是陽朔。


    虎聖瞬間出現在陽朔的麵前,他的雙手,在這刹那間幾乎都要把陽朔的脖子給捏碎了。


    “讓你去尋找王的分身,現在,你卻給我找回來這麽個對手,該死!”


    陽朔脖子被掐住,肚子裏卻發出奇怪的聲音,“虎聖,我找了能讓大家不死的東西!”


    “哼!狡辯!”虎聖正要動手之時,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手掌大小的牢籠。


    “嗯?”虎聖鬆開手,捧起了那小小的牢籠。


    一縷晦氣在裏麵如同小蛇一般扭動著。


    “晦氣!你找到了一縷晦氣!”


    陽朔揉了揉脖子,低聲道:“不止一縷,現在外麵已經被晦氣侵染了一大片。”


    “哼!看來,咱們的確是不用死了。”


    說著,虎聖直接一把捏碎了牢籠,那縷黑氣頓時變得雀躍無比。


    隨著虎聖的吮吸,那縷晦氣一下子從他的鼻孔鑽了進去。


    虎聖的眸子中,瞬間出現的一抹黑色的顯得詭譎異常。


    他伸手直接砍去了自己另外一隻手的手腕,下一刻,那手腕居然緩緩地長了出來了。


    “晦氣,肉身不滅之氣!”


    陽朔低聲提醒道:“虎聖,這晦氣可不敢過多吸入,不然,就算您這樣的存在,也很有可能喪失清明。”


    “需要你說?”


    也正就在虎聖吸入晦氣的那一刻,整個人界的晦氣幾乎都沸騰了。


    晦氣看似千絲萬縷,實則皆為一體。


    尋龍山上,溫知命從下方的洞窟中匆匆出來,“小婉,你說晦氣異變,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林小婉指著好久都沒有過的晴朗天空道:“就在剛剛,這裏的晦氣頃刻間全都消失了!”


    “消失?”溫知命抬眼看去,果然,此時的尋龍山外,一點晦氣都看不見了。


    溫知命的身後,林之喚臉上的神色略微舒展了一些,“晦氣消失,這可是好事。”


    溫知命憑空抓住一把棋子扔向了半空。


    片刻後,他看著地上灑落的棋子,眉頭緊皺,“大凶之兆!”


    四方城外,眾人驚訝地發現一團團黑雲似乎從各個方向靠了過來,其速度之快,就算是一般的修真者都比不上。


    “晦氣!”陸一和八字胡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


    “晦氣?”江小魚在八字胡得到口中聽到過晦氣的存在,當然,曾經他也見過。但是,光憑眼前的東西,他是完全沒判斷出來。


    “晦氣是什麽?”其餘幾人問道。


    沒等江小魚開口,陸一直接把其他地方正在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妖修?晦氣?這兩樣東西怎麽趕上了?”


    八字胡的神色第一次變得如此凝重,“這麽的晦氣凝聚,稍有不慎,那可是會誕生羅刹的啊!”


    說著,他扯著嗓門朝著遠方喊道:“遭不住了,趕快來啊!”


    縫隙之下鐵匠渾身一顫,“終究,那些逃出去的晦氣凝聚在一起了嗎?”


    他又看了看腳下的深不可測的縫隙,“可是,我若離開,這一切,不就又失控了嗎?”


    突然,縫隙之下飛出一隻白色的紙鳶。


    鐵匠神色的一怔,趕忙打開紙鳶。


    上麵是畫師的筆跡:我在這麵替你守著,能守幾時算幾時。


    鐵匠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浮遊島上,獵戶的身影突然消失,等到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了無盡海的邊緣。


    他低頭,手中的法訣的速度已經完全看不清。


    “萬象化形!”


    無盡海,幾丈來高的巨浪憑空卷起。


    巨浪之中,一個個獵戶走了出來。


    搭弦,拉弓,箭來。


    千萬隻羽箭裹挾著風暴,穿過了大海,穿過山巒,穿過了大地。


    “前輩,怎麽了?”


    說書人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都在千裏之外。”


    眾人消失。


    四方城中,虎聖心頭一顫。


    顧不得交代一聲,幾乎在眨眼之間,所有妖修都被他吞入了腹中。


    能量攀升,驚雷滾滾。


    說書人神色一怔,“是天劫!”


    “娘西皮的,居然在現在強行引來天劫。”


    下一刻,遠方的天空已經變得扭曲。


    無數個能量風暴裹挾著獵戶的羽箭,直接朝著四方城襲來。


    風暴遮天蔽日,若是它真的落下,百裏之地,盡為焦土。


    然而,就在它快要落下的時候,天空中,更加狂暴的能量頃瀉而下。


    那是天劫的力量,是令一切力量都無比黯淡的法則之力。


    獵戶的箭,碎了。


    箭帶來的風暴,散了。


    虎聖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四方城的上空,他看著說書人,癲狂地笑著。


    “怎麽樣,沒想到吧,任你地仙如何厲害,你們始終厲害不過天劫!”


    “剛剛箭陣,還幫我抵抗了第一道天劫,可笑!可笑!”


    “哈哈哈哈!”


    說書人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


    他轟然起身,怒喝道:“你四肢分家!”


    “哢嚓!”


    空中,虎聖的身子瞬間斷成了幾截,第二道天劫轟擊下來,恰好轟在那斷肢之上。


    斷肢瞬間化作齏粉。


    可是,下一刻,空氣的殘渣開始變大。


    虎聖的身影,又出現了。


    “晦氣啊晦氣,可真是太好用了!”


    “老夫的錘子更好用!”天空突然變得暗沉,猛然間,一個巨大的影子鋪天蓋地得地襲來。


    老鐵匠身材矮小,落在八字胡的身邊後,他剛好到八字胡的肩膀。


    ......


    羅刹地獄,畫師背靠著觸目驚心的縫隙。


    阿布姑娘站在他的身邊,“咯咯”直笑。


    “你若不幫我取回修為,我可沒辦法幫你哦!”


    畫師搖了搖頭,揮筆成畫。


    畫麵中,是人界的那位布婆婆把靈針放進初雪神識的畫麵。


    “你可要想清楚哦,這樣的話,你回到人界之後,就再沒有半點修為了。”


    阿布笑靨如花,“跟著你如此胡鬧,我還回得去嗎?”


    “好吧。”畫師伸出食指,逐漸地將那張畫麵抹去。


    初雪的身體突然癱軟了下去。


    江小魚趕忙抱住她,“怎麽了?”


    雲滿樓趕忙伸手探查,片刻後,他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初雪的修為,消失了!”


    畫師看了看身邊的阿布,“恢複修為的感覺怎麽樣?”


    阿布嘴巴一嘟,“不怎麽樣。”


    “那就開始吧。”


    “不怎麽樣還開始?”阿布有些不樂意。


    “若不開始,等羅刹出現的時候,咱們可沒時間再去阻止那些晦氣了。”


    “你說咱們?”


    “有問題?”


    “沒問題,隻是這是第一次你把我和你放在一起。”


    說著,阿布翩然二期,八十一根金針在天地間不停地穿梭。


    片刻後,那偌大的縫隙竟然被一條偌大的紅綾給遮擋住了。


    “好了,開始吧!”


    畫師起身,他直接朝著空中潑墨。


    一顆顆小小的墨跡全都變成了一個個新的畫師。


    上百個畫師一起行動,紅綾之上,玄奧的圖案漸漸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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