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記得,昨天晚上,也是這粒草芽,自己在觀摩它的時候也差點失了神。


    “莫非,這是草芽有古怪?”江小魚狐疑地看向冰麵下的那粒小小的草芽。


    再看看身邊僵硬的攬月,江小魚一手抱起攬月,另外一隻手卻掌中運力,一掌轟擊在冰麵上後,冰麵立刻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隨著裂紋的擴散,冰麵下的草芽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了。


    接著,草芽連同寒冰,全都化成了粉末。


    而原先的地方,則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窿。


    窟窿下麵的凍土呈暗灰色,上麵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


    突然,江小魚隻感覺懷中的攬月動了動。


    他趕忙低頭看去,雙眼正好與攬月疑惑的目光相對。


    “江哥哥?”攬月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小家夥,擔心死我了!”江小魚在攬月的鼻尖刮了刮,隨即道:“怎麽一聲不吭就跑下來呢?是不是那個和尚騙你下來的?”說著,江小魚眼睛看向噤若寒蟬的陽生和尚。


    攬月搖了搖頭,道:“是我看見的寺廟外麵有個藤梯,然後和尚叔叔帶我下來的。”


    江小魚瞥了陽生一眼,此事也算是到此為止。


    等到江小魚帶著的攬月回去的時候,他果然發現,冰山的一側,還真有一根灰白色的藤梯,藤梯蜿蜒而下,一些露在外麵,另外一部分則被冰雪覆蓋。


    江小魚並不是傻子,就算是有藤梯,但是,陽生和尚是個剛剛加入天悲寺的新人,一般情況下,千丈高的藤梯,就算他能上下,但是,花費的時間絕對不止一時半刻。


    而且,攬月現在是沒有蘇醒記憶的狀態。


    現在的她,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若是沒人引導,她是絕對不可獨自一人出天悲寺的。


    再說了,天悲寺的大門一直緊閉,就算她想出來,那也隻能望門興歎。


    再想想昨天晚上的情況,江小魚瞬間有些懷疑,若是自己也像攬月一樣,將心神全部投入到了那草芽之上,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那會兒她那樣的狀態?


    修真界之大,無奇不有,難不成,那粒草芽上,被人施展了什麽法術?


    但如今草芽已毀,一切都難以追溯。


    不對勁!


    這是江小魚對天悲寺的最直接的判斷。


    江小魚心念掃過指環空間中那枚溫知命拿給他的棋子,然後心一橫,儼然已經動了離開的念頭。


    這顆棋子,雖然是溫知命親**代要送給樸善和尚的東西,但是,自己一行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江小魚抱著的攬月從空中落下,回頭卻又看見天邊有許多金色的袈裟飛向天悲寺。


    灰暗的天空下,金色的袈裟顯得格外的耀眼。


    江小魚清楚地看見,袈裟上麵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和尚。


    他默默數了數,數量正好是十個。


    “回來了?”


    江小魚心中突然想起,那名為枯葉的老和尚說過,寺廟裏的僧人,全都出去尋找物資了,好度過他們口中那所謂的大雪天。


    “樸善和尚也回來了?”江小魚心中默默想道。


    若是樸善也回來了,那正好,自己將棋子交給他,就好馬上離開,也算是不負溫知命所托。


    想到這裏,江小魚趕忙下去尋找林小婉等人。


    林小婉此時已經招呼玉石和紀泉生在寺廟裏全力尋找攬月,見江小魚抱著攬月回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攬月,你可讓姐姐擔心死了!”


    林小婉一把抱過攬月,攬月看到林小婉臉上擔憂的神色,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下了頭,聲音如蚊子一般。“姐姐,攬月下次不會了。”


    見攬月的眼角似乎有淚花,林小婉又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姐姐不是怪你!別哭,別哭!”


    幾個轉角後,江小魚也找到了玉石和紀泉生。


    幾人一同聚在了一個房間中,江小魚說出了自己準備離開的想法。


    玉石和尚打了個哈切,道:“正好,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佛爺我看著都心煩,那人間的花花世界在等著咱們呢,咱們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紀泉生也點了點頭,道:“此處靈力稀薄,我恢複起來,也感覺力不從心。”


    林小婉則是看著江小魚不說話,意思很明顯:你說了算。


    既然大家意見形成了統一,江小魚起身道:“那我這就去外麵看看,那回來的和尚裏,可否有樸善。你們還是就在這等著我,這地方咱們都不熟悉,還是盡量不要亂跑。”


    眾人點了點頭。


    江小魚剛剛走出房門,天空中,十數道身影紛紛落下。


    那些和尚形態各異,有老的,有少的,有高的,有矮的,有的瘦成了竹竿,有的比玉石還要胖上幾圈。


    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乘著金色的袈裟。


    金色和天悲寺的“天悲”兩個字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陽生,快來,收拾東西!”枯葉和尚招呼著,陽生則怯生生地從遊廊的角落裏跑了出來。


    他看了眼站在邊上的江小魚,隨即便小跑著朝眾和尚跑了過去。


    和尚們從袖袋中掏出暗金色的缽盂遞給陽生,江小魚一眼就看出來,那些缽盂,恐怕都是些儲物的寶貝,缽盂中到底裝的是什麽,他可不清楚。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的儲物寶貝,隻有主人才能使用,但是,和尚們卻將自己的缽盂全都交給了陽生。


    看起來,似乎,這些缽盂陽生也能使用一般。


    江小魚在一旁注視著和尚們的時候,和尚卻似乎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


    交出缽盂之後,和尚們一個個地離開,過程中,是半句話都沒說。


    現在這種時候,江小魚也不好直接過去發問。


    和尚們都走了之後,枯葉卻一個人站在原地。他看了眼江小魚,似乎是等著他去發問一般。


    江小魚飛身落到了枯葉老和尚的身邊,老和尚笑了笑,道:“施主看起來似乎有問題要問貧僧?”


    江小魚點了點頭,“是有問題。”


    “那會兒的事情,陽生跟貧僧說了,陽生不懂事,給施主帶來了不便,貧僧在這裏給施主賠禮了。”說著,枯葉老和尚彎了彎腰。


    老和尚都這樣了,江小魚也不好發作,他擺了擺手,“前輩不必如此,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遊戲,是我們反應太大了。”


    江小魚繼續問道:“敢問前輩,剛剛回來的僧人中,可有樸善前輩?”


    “樸善?”枯葉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門,“是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搞忘了?”


    枯葉繼續道:“樸善就在此列。”


    “哦?”江小魚內心一動,問道:“可否帶我去見見你樸善前輩,這樣,我也好完成師門長輩的托付。”


    枯葉聞言,麵露難色。


    “怎麽?是不方便?”


    枯葉老和尚解釋道:“施主可能稍等一日?”


    “哦?”


    “此次外出,寺裏化回了不少善緣。但是,路上倉促,未能為善主們誦經祈福。每次的大雪天前,他們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為善主們誦經祈福,這傳統已經延續了上百年,貿然打破,恐怕...”


    說實話,江小魚還從未聽過如此蹩腳的理由,但是沒辦法,既然是有求於人,自己也隻能等了。但是,幸好等的不久,僅僅是一日而已。


    若是能把事情解決掉,等一日也無妨。


    就在江小魚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天悲寺唯一的佛殿中,突然響起陣陣梵音。


    梵音一起,大殿上空,似有金色的光芒直衝天際。


    江小魚不由得乍舌,看來,枯葉老和尚沒有撒謊,這群和尚,還真是在誦唱佛經。


    但是,誦唱佛經居然能產生如此異象,這也足以說明,那裏麵的和尚,個個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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