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麵對大乘巔峰的高手,即使封印解開,江小魚也定然難以抗衡。


    在麵對魏叔陽的時候,江小魚之所以能夠憑借木槳殺了他,乃是因為當時的魏叔陽,大意到了極點。而且,魏叔陽也僅僅是個剛入大乘期的修士。


    他的修為,與林之喚相比都不值一提,更何況是盧浩蕩呢?


    突然,指環空間中的兩張黃符吸引了江小魚的注意。


    這是畫師送他的保命符,在寧安的時候,他送給茜茜一張。按照畫師的說法,這符能在絕境的時候保命。


    現在,正是絕境,江小魚想保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林之喚和玉石的命。


    黃符出現在手中,江小魚想也不想地將它捏碎。


    一團小小的火苗燃燒起來,接著,火苗中,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畫師!


    畫師搖了搖頭,道:“這隻是我自己的一副臨摹畫像而已。”


    說完,畫師的眼睛,看向遠方的盧浩蕩。


    盧浩蕩突然感覺一陣心驚肉跳,他猛然回過頭,看向江小魚的方向。


    在江小魚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上,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匹敵的威壓。


    顧不得林之喚,他的身體,瞬間上升。


    “前輩,他要殺我,還請前輩出手!”江小魚朝畫師作了作揖。


    畫師則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


    遠方,林之喚的身體還在下落。江小魚趕忙駕馭著扁舟,將他的身體接住。


    元嬰雖然回到了林之喚的身體,但現在的他,生命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了。


    畫師的右手,有一支普通的畫筆。


    盧浩蕩朝著畫師的方向拱手道:“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我等正在收拾禦獸宗餘孽,還請前輩不要插手。”


    畫師沒有答話,他站在地麵上,斜眼看了看天空。


    然後,他右手持筆,朝著空中一甩,那天空密不透風的赤虹結界,似乎一下子被沾染了些墨水一般。


    結界,從墨水的邊緣,迅速地開始融化。


    盧浩蕩心中一涼,他麵色一沉,喝道:“赤虹!”


    “橙虹!”


    “黃虹!”


    “綠虹!”


    “藍虹!”


    “青虹!”


    天空中一望無際的七色的彩虹中,頓時五片色彩飄了過來。


    畫師搖了搖頭,他畫筆繼續動著,片刻之間,一頭長得跟吞脊獸一般的異獸頓時現出了身形。


    那巨獸直接張開了大嘴,天空的彩虹,如同麵條一般被它一下子吸溜進了嘴裏。


    盧浩蕩徹底傻眼了,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居然能夠將彩虹直接給吞沒了。


    看著盧浩蕩居然還不知難而退,畫師眉頭微微一皺,筆尖舞動之後,一個身影從空氣中走了出來。


    這身影不是旁人,正是盧浩蕩!


    更加奇怪的是,畫出來的盧浩蕩身上的氣息,居然比他自己都要高。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把靈劍,在“盧浩蕩”的周身盤旋。


    繼而,他身形一動,朝著天空的盧浩蕩襲去。


    盧浩蕩揉了揉的眼睛,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完全沒有給他思索的時間,七把靈劍全都朝準了他的麵門。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炸響之後,盧浩蕩捂著胸口,快速遠遁!


    隨著盧浩蕩的消失,畫師筆下的人和物逐漸開始模糊,最後,變成了一團泡影消失在空氣中。


    畫師的腳下,一團火焰燃起。


    不過刹那的時間,他也消失了。


    偌大的天地間,江小魚和玉石和尚麵麵相覷。


    過了好久,玉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癡癡地問道:“剛剛的那個人,是畫師?”


    江小魚搖了搖頭,道:“那不是畫師,隻是他的自畫像而已。”


    一幅畫像,居然能有此威能。


    曾經,玉石還以為過,殺死自己的師傅的就是他,可現在看來,畫師這般境界的高人,要殺自己的師傅,一個念頭就足夠了。


    玉石已然徹底明白,長須和尚的死,跟畫師肯定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個地方現在並不是絕對的安全,江小魚抱起林之喚,禦舟而去。


    玉石坐在舟中,看著奄奄一息的林之喚,腦袋中又想起那會兒經曆的種種,眼神中,滿是堅毅的神色。


    ......


    四方城中,四方書院的牌匾已經撤去,禦獸宗三個血紅的大字掛在了書院的大門。


    對於四方城的普通人而言,禦獸宗的來臨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影響。相反的,這些日子,從凡人世界而來的向往修行之路的年輕人還多了不少。


    原來四方書院中的格局並沒有改變,春夏秋冬四院也還在。


    隻是禦獸宗又花錢從商賈手中買下了四方書院周圍的一大塊地,從此以後,凡是築基期以下的弟子,全都不能居住在春夏秋冬四院了,雲滿樓給那裏取了個貼切的名字:外門。


    而原來四方書院的院長竺如生,則成為了負責宗門雜事的一名的長老,當然,現在的他,也是除了江小魚之外,唯一一名修為在大乘期以下的長老。


    禦獸宗原來的浮島,則落到了禁地之上。


    雲滿樓的住所,並沒有改變。


    此時的他正坐在書房裏,竺如生退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屋門。


    聽著腳步聲遠,雲滿樓緩緩坐到了棋盤邊上。


    而他的對麵,半闕的身影緩緩浮現。


    “你,似乎賭贏了。”半闕的話平淡無比,仿佛在陳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幹的事實。


    雲滿樓拿起一顆黑子,不假思索地落在了棋盤之上,而後,他才開口道:“暫時算是吧!”


    半闕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當時想過沒有,要是你賭輸了,會怎麽樣?”


    雲滿樓左手托著腮幫子,道:“說沒想過是假話。但是,這種機會,若是錯過了,我會後悔終生的。”


    半闕點了點頭,道:“幸好那妖修當時的靈力沒有完全展露出來,不然的話,畫師一定會感知的。如果那樣的話,不用修真界的人動手,畫師怕都不會對你客氣。”


    “不過是對那妖修一個小小的許諾而已。而且,修真界的那些人,根本不敢冒險,從此之後,我禦獸宗的那些妖修,將成為懸在他們頭頂一把劍,無論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就不怕...”


    雲滿樓輕蔑地一笑,說道:“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他們怕什麽,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嚐試的。”


    不過片刻之後,雲滿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相反的,看起來還有失落。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初雪!”


    半闕也點了點頭,“是啊,初雪是你的唯一的女兒,可現在她卻流落在外,萬一她要是落到其他宗門手中,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早就派豐成平去尋她了,但願,那家夥不會讓我失望吧!”


    說完,雲滿樓的思緒,又回到了棋局之中,他右手再次捏起一顆黑子,找個刁鑽的位置落下了子。


    半闕微微一怔,然後啞然失笑道:“你的棋路,鋒芒畢現,這和以前的你,可有些不一樣啊!”


    “落子吧,別扯其他的。”


    幾個回合的交鋒後,半闕略微抬頭看了眼有些認真的雲滿樓,道:“你剛剛隻說擔心初雪,難道,你不擔心你的那個女婿?”


    “他?”雲滿樓自信地說道:“我擔心他幹什麽,他得了廚子前輩的傳承,又受過畫師的教誨,而且,那小子腿腳靈活,逃命的本事一流,我擔心他幹什麽?”


    “你就不擔心,他被四象宗帶走後,與你為敵?”


    雲滿樓搖了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天真到覺得初雪就能夠綁住他,但是,有初雪的存在,他至少不會與我禦獸宗為敵。”


    “江小魚,並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我有種感覺,他很有可能,成為畫師那樣的人。對於這種人,無聊的擔心隻是庸人自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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