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低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毒牙,果然毒牙在被刺中的瞬間身體移動了一點,以至於長劍剛好擦著心髒的邊緣貫穿,開始被毒牙的身體擋住了沒有注意。


    雪梅剛想急忙退開,毒牙猛地睜開眼,惡毒看了一眼雪梅:“我要讓他永遠失去你!”


    伴隨著毒牙的話語,毒牙的左眼內部那隻隱藏的毒蠍,逐漸變得光亮起來。


    突然光亮從眼睛內射出,直奔雪梅而去,雪梅雖然不知道那道光亮是什麽,出於本能抬起右手一檔,瞬間整條手臂都變成了濃墨的黑色,而且黑色還在急劇地擴散!


    秦陽大驚,急忙用冰環凍住了雪梅的整條右臂。


    “沒用的,此毒是老夫用盡無數的蠍毒耗盡一生醞釀的,這個世界上一共有兩份,隱藏於我的雙目之中,無藥可解,就算你凍住了,隻要身體任何一處沾了一點這個毒,它也會慢慢擴散腐蝕整個身體!”毒牙痛苦地捂住胸部,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也不輕鬆,雪梅的長劍帶著一絲鬥氣,雖然沒有刺中心髒,但是卻將右邊的整個肺部絞碎。


    這也是他如此惱火的原因,甚至痛下血本將一生提煉的毒素釋放也要殺死雪梅,畢竟治療整個破壞的器官,隻有東州聖葉學院剛剛開發的醫療組具備此技能,而毒牙是沒機會享受這樣的治療了,因此他注定一生隻能依靠左部肺呼吸了!


    毒牙咬牙看著痛苦的秦陽:“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殺你,我要讓你永遠痛苦地活著……毀掉一個人,低級的手段是摧毀他的身體;高級的手段是殺死他的心!這種感覺真讓我愉快……”


    毒牙的聲音逐漸地消失,已經傳送離開。


    但是秦陽已經聽不到這一些,抱著懷中喘息微弱的雪梅拚命向學院趕去:“梅,你不要睡,堅持一下學院馬上就要到了。”


    雪梅艱難的想抬起手撫摸秦陽的臉頰,卻發現自己的手是那麽沉重,連這最簡單的動作都完成不了:“陽,不要……為我難過……我早就……預感到……今天我會如此……”或許女人都有第六感,今天雪梅一直心慌總感覺要發生什麽。


    “梅,不要說話,節省力氣,我們馬上就到學院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秦陽的大腦一片空白,萬千悔恨無從發泄。


    “不!有一句話……我一定要說……以前……沒有勇氣……我……愛……”雪梅渾身越發沒有了力氣,最後一個字愣是沒有說出來,隻是秦陽已經明白。


    雪梅感覺一片深淵將自己吞噬!好困,好想靜下心睡個覺,但是朦朧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呼喊自己,偏偏不讓自己睡去。


    夢與實的糾葛,生與死的掙紮往往就是一念之間,隻是局中人一般不曾察覺罷了。


    秦陽一腳踢開校長的大門,校長正在低頭翻閱一本書籍:“怎麽了?”


    秦陽大口喘著粗氣:“醫療隊!中毒!”


    校長急忙將喬治和羅瑞爾的醫療隊叫過來,兩個老頭緊張地檢查雪梅的身體,同時另一位治療人員為秦陽的胳膊清除蠍毒,秦陽的胳膊並不嚴重,隻是一般的蠍毒,僅僅能微弱得麻醉一個人的神經係統,屬於慢性毒。


    看到喬治一陣搖頭,秦陽緊張地問:“大師,有救嗎?”


    喬治避開秦陽灼熱的目光:“我隻能說此刻患者的腦神經還沒有死亡,但是盡管你及時地切斷了她中毒手臂的動脈,有效地阻止了毒素的進一步擴散,可是這個毒太奇怪了,沒得治啊!”


    秦陽抓著喬治的手臂,抓的喬治生疼:“為什麽沒法治?你們是最優秀的醫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曾經能使我起死回生,也能救梅,對不對,對不對?”


    看到喬治不語,秦陽轉而問羅瑞爾,羅瑞爾歎了一口氣:“患者現在情況太特殊!”


    第一:此毒雖然經過冰封原理上不應該繼續擴散,但是事實上毒素依然向沒有冰封住的身體部位擴散,除非將整個人冰封住才能止住擴散,但是一旦整個人冰封住,人還能活嗎?


    第二:就是此毒深之入骨,祛除不掉,仿佛和患者成為了一個整體,聞所未聞,的確無解。


    秦陽一聽羅瑞爾的話,腦袋嗡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一定還有辦法對不對?”


    兩位老人不忍看到秦陽期盼的目光,這是一個善良的醫生最怕看到的目光……


    秦陽緊緊地攥著拳頭,兩行熱淚無聲流下:“我明白了……謝謝你們!”


    喬治看著秦陽離去:“這孩子怎麽突然這麽平靜?”


    羅瑞爾猛地一拍大腿就要追出去:“糟了!這孩子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校長伸開臂膀攔住了羅瑞爾,複雜地搖搖頭:“有些事終究是要他自己看得開,我們終是幫不到他的。”


    秦陽感覺天塌了一般,為何自己的世界搖搖晃晃,迷迷糊糊地走進了保爾的實驗室。


    保爾看到秦陽兩眼無神地走了進來,一把抱住秦陽:“孩子,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了?來和師傅說說,一切都會沒事的……”


    秦陽內心苦澀,在保爾的懷裏如同孩子一般得大聲哭泣:“梅,死了!嗚嗚……”


    完全是一副孩子的模樣,哪裏還是曾經那個無論麵對什麽樣的險境,都能沉著冷靜都能有方法化解的陽光男孩?


    男人之所以堅強,隻是因為心中有了要保護的人,你若不在,我如何陽光?


    在保爾的懷裏發泄了一通委屈,秦陽悄悄在保爾的口袋裏塞了100萬金幣的魔晶卡。


    “師傅,您是我秦陽在學院最感激的一個人,是您給我魔法道路上的第二條生命!”


    保爾打斷了秦陽:“孩子你說什麽呢?你本來就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學生,也是老師最喜歡的孩子,我內心中更是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不會讓師傅失望,你一定會堅強的,對不對?”


    秦陽不敢抬頭看保爾,因為保爾將他當成了親生兒子看待,這是秦陽能夠感覺出來的,自己還算優秀嗎?


    秦陽恢複了平靜的語氣:“師傅,你放心,我先回去一趟。”


    保爾還是有些擔心,秦陽勉強一笑:“師傅,放心吧。”


    秦陽離開後,保爾匆匆前往醫療組看望雪梅。


    秦陽離開後回到了寢室,劫筆挺地坐在床上,琳坐在他的身邊,有些受驚不知所措。


    秦陽內心暗歎人生變化為什麽這麽快,原本打算故意讓劫好好照顧琳,說不定能撮合這一對成為情侶。


    以前心中有那麽多的美好打算,那麽多的美好向往,此間過往一念俱灰。


    劫發現秦陽一陣失神,這種狀態不大正常,秦陽遞給劫一張魔晶卡:“我有點累了,幫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劫順手接過魔晶卡,一言不發走了出去,琳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臉羞紅地跟了過去。


    “幸虧當時我支走了劫,否則毒牙認真起來,我們三個人即使湊在一起也不是毒牙的對手,免不了又多了一個受害者!”秦陽搖搖頭,看看自己起居的寢室,慢慢地走出去輕輕地關上門,如同在做最後的道別。


    離開寢室後秦陽直接前往出事的森林,現在的森林已經滿目瘡痍,或許幾十年乃至幾百年以後這裏又會是一片蔥綠,人們也不會記得這裏曾經的戰爭。


    時間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它能將世間所有的事情抹平,但是唯獨不能抹平我內心的傷痛。


    秦陽從納戒中取出一瓶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老天你何其不公!應該是我戰死在這裏!為什麽要把梅牽扯進我和神組的糾紛?”


    “為什麽?!”秦陽仰天長嘯,奈何問天天不語,扣地地不應,天道無情,豈會因一個渺小人類的痛楚而大發善心?


    回應秦陽的隻有這荒野叢林,和遠處懸崖的回音。


    秦陽在懸崖上找到一塊凸起的岩石坐下,大口灌著酒,往事如煙,點點滴滴在腦中回應。


    曾記否,美人笑談付東州;


    曾記否,新燕歸春麗人羞?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雪梅,她一身劍士裝,英姿颯爽在月色下化為永恒的記憶;


    還記得,他和雪梅一起設計整查理王子,還坑了查理200萬金幣;


    還記得,曾經為了這200萬金幣雪梅不少坑秦陽請她吃好吃的;


    還記得,雪梅第一次看到皮休的可愛模樣;


    還記得,班級排位賽的時候,雪梅堅定的語氣:“我一定要得第一!”


    還記得,雪梅獲得第一名之後,纖纖玉指遙指自己:“我選他,秦陽!”


    還記得,自己深陷狼群,雪梅冒死墊後受了那麽重的傷。


    回憶原來是這麽寶貴的財富,秦陽時而笑時而歎息,仿若回到了過去。


    “梅,我對不起你!我終是沒能保護好你!”秦陽猛灌一口酒,好像如此才能心情好一點。


    秦陽起身將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梅,我生不能護你周全,死也要在地獄屠盡閻羅,保護你的靈魂!”


    秦陽對著遠處大吼:“瑪佩爾,滾出來受死!”


    “哈哈,好大的火氣啊!”瑪佩爾和亞特從岩石的背後露出身來。


    “看來你早就發現我們跟蹤你了,所以你為了避開學院特地將我們引到這裏來?”亞特認真的掃視左右,但是沒有發現埋伏。


    秦陽冷笑:“不用找了,沒有埋伏,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


    “好大的口氣!忘了和你說我已經突破成為高級劍士了!你還會是我的對手嗎?”亞特一臉的興奮。


    秦陽冷漠得回了一句:“聒噪!”


    亞特受不了秦陽無視自己的態度,大怒:“這是你自己想早死,怪不得我,隻要將你殺死扔到山崖下,誰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幹的!瑪佩爾,一起動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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