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仲夜闌的生辰,小說裏因為他生辰正是他母妃的忌辰,所以他從未過生日。而華淺為討他歡心,低調的在晉王府辦了個生日宴。


    這個晚宴便是牧遙和仲溪午的第一次相遇,仲溪午對她一見鍾情。本來我還曾想過為了男女主的幸福少點坎坷,阻攔一下仲溪午遇見女主之事,但是現在想想,我還是老實呆著吧。


    仲溪午讓人捉摸不定,我可不敢再亂出手了。仲夜闌又格外難纏,索性就按小說裏發展,給仲夜闌個情敵,讓他產生些危機感。


    若是仲夜闌一味把心思全放我身上,等到我坦白那天,他肯定會更加生氣。


    千芷老早就尋來了一把名琴,想讓我到時候閃亮登場,而我聽了卻微笑不語。


    小說裏的華淺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卻是琴棋書畫啥都不行,所以嘛……我也就有了別的打算。


    仲夜闌生日當天,我按小說裏讓人安排了一桌好菜,等他晚上回來。


    而他回來時,身後不出意外的跟著仲溪午,我就故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行禮。


    仲溪午絲毫沒有架子的讓我起身:“今日是皇兄生辰,我隻是來湊個熱鬧。”


    看著真是和藹可親,不過有了在皇宮裏的一番遭遇之後,我再也不敢放輕鬆了。


    我們三人入了席,剛吃上幾口,就聽千芷小聲喚我:“王妃,東西備好了。”


    兄弟二人疑惑的看著我,我淡笑一聲開口:“今日王爺生辰,臣妾特地尋了一把名琴,想為王爺助興。”


    身後的千芷露出滿意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變得無比僵硬,因為她聽到我說:“早聽聞牧遙的琴聲出神入化,我也是十分好奇,不知牧遙可否為王爺演奏一曲?”


    小說裏是華淺先彈了一曲,然後開始挑釁邊城長大的牧遙,結果最後慘遭打臉。那我索性順水推舟助她成名,別拿我當墊腳石就行。


    話音剛落,牧遙就懷疑的看著我,那模樣就是懷疑我在琴上下了毒,不然怎會給她鋪路?仲夜闌也是疑惑的看著我。


    身後的千芷又是一副想衝上來搖我肩膀的模樣。


    隻是大家都礙於仲溪午在,沒有發作,牧遙也行了一禮後接過琴開始彈奏。


    按小說裏的說法,她的琴音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柔弱動聽,反而帶著錚錚鐵骨,使人頓生金戈鐵馬之氣。因為家族的不平遭遇,使得琴音又多了幾分令人歎惋的悲壯。


    總之小說寫了這麽多,我是一個字都沒聽出來。


    不過看到仲夜闌恍惚的神色,和仲溪午漸漸發亮的眼眸,我就知道應該是不錯的。


    很好,都按小說走了。仲夜闌,你也給我好好清醒一下,看看你身邊馬上就要成形的情敵。


    一曲終了,仲溪午是最先拍手的:“皇兄府裏真是臥虎藏龍,一個丫鬟卻能彈出如此琴音,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嗯嗯,馬上就要觀摩男主男二為女主開始手足相殘了,想想我還有點小激動呢。


    總歸小說最後都是皆大歡喜,我也不擔心他們去爭奪一番,畢竟越難得到的,才越珍貴。


    正當我傻樂時,突然仲溪午轉頭看向我開口:“久聞晉王妃的琴藝也是京城一絕,不知比之如何呢?”


    ……真是女主出場後,男二便開始為難我了。


    “牧遙珠玉在前,我自愧不如。”我掩了掩嘴角,做出羞愧的模樣。


    “那晉王妃為皇兄準備了什麽生辰禮呢?”仲溪午又望著我開口,眼裏滿是真誠的好奇。


    你還沒完沒了是嗎?


    我哪知道他們聽完牧遙彈琴後,還會想起我,我現在去哪變一個賀禮呀?


    仲夜闌也抬眸向我望過來,讓我那一句“我沒準備”咽回肚子裏。


    慌忙中四處亂看,想找出些啥,目光掃過飯桌,頓時眼前一亮,心裏有了主意便:“皇上和王爺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


    古人都有吃長壽麵的習俗,做為一個五音不全,要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我,唯一拿的出手的也隻有廚藝了,這也是我之前在現代社會一個人住而練出來的。


    忙了小半個時辰才匆匆端著一碗麵趕過去。


    我尬笑著開口:“我自知才疏學淺,便隻能拿這一份長壽麵給王爺了,還望王爺莫要嫌棄,禮輕情誼重。”


    仲夜闌似是極為詫異,連一貫的冰山臉都維持不住了,應該是沒想到我拿出了一個如此拿不出手的賀禮。


    最終他還是接過去吃了一口,看向我說了句:“王妃有心了。”


    過關就行,我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晉王妃是何時學的這廚藝呢?我怎麽聽說華相的女兒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仲溪午又開口說道。


    他還真針對上我了嗎?


    “這是我一直偷偷學的,想給王爺個驚喜。”


    或許是我說的極為真誠,連我的丫鬟千芷都覺得我是背著她們偷偷準備的賀禮,從而滿意的看向我。


    鬼知道我是被仲溪午趕鴨子上架的。


    好歹用一碗麵蒙混過關,總算不再糾結禮物之事了,仲夜闌非常給麵子的把一碗麵吃的一幹二淨,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溫和。


    而我心裏卻咯噔一下,小說裏華淺成親之後一直不懂事纏著仲夜闌,各種作死的耍心眼,才會讓他越行越遠,我如今卻是和小說大相徑庭,是不是我需要學習一下之前華淺的方針路線了?


    晚宴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中結束了,牧遙的琴聲也並沒有小說中的引起巨大轟動,難道是因為沒有我的襯托,就無法彰顯她的優秀了?


    仲溪午卻並沒有馬上回宮,兄弟二人難得的對月互飲起來,我隻得在旁邊作陪。


    不過古代的月亮可真是亮啊,可能是沒有霧霾,所以倒是真的如古詩中所說的一輪白玉盤掛天空。


    正在發呆之際,突然聽到仲溪午的聲音:“晉王妃是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我轉頭卻發現仲夜闌不在了,下意識的開口:“王爺呢?”


    仲溪午一愣,開口:“剛才和皇兄說到城防布置,他去書房拿城防圖,等下就回來。”


    我這是發了多久的呆?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呢?這仲夜闌有點過分吧,走也不和我說一下。


    “看來我和皇兄的說的話著實沒意思,才讓你走了神。”仲溪午又開口笑道。


    我假笑掩飾著尷尬:“是臣婦太過愚昧,聽不懂皇上和王爺談的的國家大事,才走了神,還望皇上恕罪。”


    仲溪午麵上帶笑,眼神卻是銳利的:“我以為晉王妃做為華相的女兒,應是對這朝中之事很感興趣才對。”


    這小皇帝還沒完沒了了,為什麽一直揪著華府不放呢?或許是在晉王府,自己地盤讓我有了幾絲底氣:“嗯,皇上想錯了。”


    仲溪午不由得一愣,似是沒想到我這麽幹脆的回答,他馬上也反應了過來:“晉王妃這是覺得在晉王府,就有了底氣了嗎?”


    “臣婦不懂皇上的意思。”我繼續假笑裝糊塗。


    卻見仲溪午突然臉色一冷,皇帝的氣場撲麵而來:“你究竟是不是華淺。”


    “我當然是。”我發現自己越心虛反而聲音越大。


    仲溪午並未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到,他冷笑一聲開口:“皇兄未成親之前,朕也是見過華淺幾麵,她可是見不得皇兄身邊出現別的女子,更別說會替別的女子在皇兄麵前邀寵。”


    手心開始冒汗,他又開始拿君威嚇我了。我強裝鎮定:“這話我之前似乎和皇上說過,為人女和為人妻自然會有不同。”


    仲溪午挑了挑眉,繼續問道:“你說來聽聽。”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為人子女時,父母是我的半邊天,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的也去喜歡王爺,因為將他視作我人生的唯一存在,才會想要占據他的所有視線。”


    我停頓了一下,見仲溪午並未插嘴,我定了定心繼續說:“成了親,我發現自己必須要學會撐起來整片天,不能再隻想一處。所以我愛王爺,卻不像以前隻想把他據為己有。也是因為太過愛他,才讓我明白了隻要他開心,我什麽都可以。”


    一番讓人臉酸的告白我大言不慚的說出來,仲溪午臉色並沒有好轉,依然十分冷漠,我努力不露出心虛的表情和他對視著。


    突然他燦爛一笑,如同驕陽般的麵容差點晃了我的眼。


    隻見他頭一歪,衝著我身後開口:“這番告白聽著可真是讓人眼紅,皇兄可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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