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麻子顯然是最意猶未盡的家夥,雖然他對黃思燕的“騷擾”實在是讓我都有些看不過眼,但出於同情,我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聚會一散場,我就把他給拉了出來。黃思燕雖然沒有喝很多,但畢竟喝了酒不能開車。而我雖然實際上沒有喝酒,但要說沒喝酒估計也沒人信。


    明潔已經很有些醉意了,一直拉扯著我不放想要把我直接弄到她家裏去。對於這個剛出社會沒多久也略有些小心機的姑娘,我雖然也比較喜歡,但這種喜歡僅限於工作之中,或許也夾雜著一些相互利用的關係,至於她對我究竟有著幾分真假是否是借酒發揮,我其實也不得而知,也並不想戳穿。


    她何嚐又不是在艱難地選邊站隊呢,如果跟著我拿不到好處得罪了人,在最後關頭我還把她給賣了,那她估計真在這公司裏麵待不下去了。這年頭工作並不好找,尤其是一份如此穩定而且還算高薪的工作而言,她隻能如履薄冰更加珍惜,反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容易吧。


    我們一行四人隻能選擇請人代駕,手機互聯網發達的今天,找個代駕還是很容易的,黃思燕是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公寓,那是她租的房子,而明潔則是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與人合租。老漢奸吳麻子本是想回公司睡,但我還是把他留住了,雖然今夜沒有答應他帶他去酒吧泡妞,但一頓烤串夜宵還是應該補償給他。


    實際上我也有些餓了,別人來ktv都是吃過晚飯才來拚酒的,我們兩個傻不拉幾的家夥或許是跟社會脫節太久的緣故,壓根就不知道要先吃飯……


    代駕的人很快就到了,是一個騎著折疊自行車的年輕人,一襲黑衣,看起來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上身是一件連帽的衛衣,衛衣將腦袋套住,在夜色下還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但這並不影響我和吳麻子的對他的觀察……相貌非常普通,和明潔一樣二十出頭,看起來其貌不揚的樣子,屬於那種放在人堆裏轉眼就能忘掉的,他在看到醉酒的兩個美女之後,眼睛在某個瞬間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黯淡下去。


    這年輕人雖然盡量地在避免和我們兩個男人的眼神接觸,但我總還是覺得他似乎一直都在將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很奇怪啊。我心中暗吋,但這大半夜的,似乎也隻能先讓他開著了。


    吳麻子很想跟黃思燕擠在一塊兒,但美女經理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很固執地讓他坐在前排,然後讓明潔坐在中間將我和她剛好分開。


    車子啟動,開得很平穩,空調也被吳麻子開到最大,也算是讓剛剛從喧鬧嘈雜熱浪中逃出來的我們冷靜冷靜,意外的是,這代駕青年在這個熱天穿個衛衣不說,手上竟然還帶著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乍一看還以為是為了顯示他又多麽時尚多麽潮,但實際上卻是透著一股濃濃的詭異氣氛。


    但詭異歸詭異,這一路上卻並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情況,將黃思燕一直送到了她家的地下停車場,她上電梯前讓我暫時幫她將車子領著明天去接她,然後就自顧上了樓,我則是在送她進電梯的時候,暗暗將這個小年輕的手機號碼給記了下來。


    “小夥子,你開幾年車啦?車子開得挺穩的呢。”


    離開黃思燕家,車子速度明顯開始加快了一些,飛速地往不遠處的明潔家駛去,但心存戒備的我卻並沒有再讓他開,於是不動聲色地伸出腳在吳麻子的座位靠背上踢了踢,算是提示。


    “有些年頭了吧,謝謝幾位老板的誇獎。”年輕人這會兒才算是第一次跟我們開口說話,聲音很是低沉,看起來壓根就不像一個年輕人的語氣……倒像一個中年!


    “噢,大半夜的出來開車也不容易的,能賺錢麽?”


    “還行吧,反正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出門賺一點外快,順便也能多認識認識幾個朋友。”


    認識朋友?就這樣的還認識朋友?我心中暗暗覺得好笑,眼看明潔所在的那個小區快到了,這才跟這年輕人說道:“這樣吧,下一站墨染村就不用麻煩你送了,在這個紅綠燈路口就行,你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啊?那怎麽行呢,我這代駕軟件上有定位的……如果沒有送雇主到家……”他有些意外的樣子說道。


    “我們坤哥說到這下車就到這下車!嘰嘰歪歪哪有這麽多廢話!當老子不知道什麽叫代駕軟件是吧?放心,一分錢都少不了你!”吳麻子語氣很是粗暴地將他打斷,聽起來很有些凶惡的樣子,說起來,這小子一臉麻子像扮起壞人來還真是本色出演,嚇得明潔都不由得將我的手臂緊了緊。


    那肉呼呼的感覺格外的膩,但我卻又躲閃不開,也不知道我們這是誰被誰吃豆腐。


    “哦。”衛衣男子扭過頭深深地看了吳麻子一眼,那一瞬間,我甚至感覺到有一種殺氣閃現,金蠶蠱的感知能力我不太清楚,但虎爺的感知能力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強,不論是陰邪,殺氣,都逃不過它那一雙無比敏銳的觸角。


    這年輕人最終還是默默下車了,臨了還在默默地觀察著我,看得出來,被吳麻子如此無禮地對待,他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渾身上下一抹煞氣若隱若現。


    “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你這朋友估計也就會叫喚幾句吧,夜路走多了,難免見到鬼,你回頭讓他自己小心著點。”他緊了緊自己腦袋上的連帽,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加的神秘。在他的身上我並沒有看出來任何邪氣或者蠱的味道,反而有一種凜然正氣在身上。不過這年頭,好人壞人也早已經不是通過氣息的孰正孰邪來分辨了吧。


    就說我們公司內的那些凡人,一個個心思歹毒殺人都不用沾血的。


    “朋友,你是找我有事情麽?”他突然如此高姿態地跟我說話,讓我也心一橫,直截了當地把話挑明。這家夥雖然竭盡全力地想要裝作一副藏頭露尾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驕傲自負到了極致的人,尤其是對於吳麻子,他表現出了很濃重的不屑意味。


    被我陡然這麽發問,他竟然是嗬嗬兩聲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套頭帽給拉了下來,露出了完整的形象……呃,還是那麽其貌不揚,不過看起來倒還挺有氣質,就好像一個與生俱來的上位者一般。


    “事情倒是沒有什麽事情,已過或許以後我們會有一筆生意可以談,哦,你也不需要刻意去記我的手機號碼然後查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隱龍,白雲山九宮道道子。”


    他的話說得既洪亮又自信,站的筆挺地立在那兒,有一種肆無忌憚的樣子,他說的沒錯,我剛剛在黃思燕的手機上弄到了這位代駕的手機號,打算回頭去查一查他的身份來著。


    白雲山我知道,似乎就是在a市的郊區,至於什麽九宮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聽他這麽神色傲然地自我介紹,我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不管是從他身上的氣息還是他自報的家門來看,這什麽白雲山九宮道一聽就知道是得到了有關部門認可的正派,實際上他身上的氣息也的確像是正派子弟……反正比起什麽湘西吳家三十八代傳人的名號好聽多了,後者聽起來就好像一個土匪窩。


    “生意?嗬嗬,或許吧!”我還拿不準這趙隱龍究竟找我想幹什麽,看到車裏麵吳麻子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我隻能是不卑不亢地應了一聲,然後上車關好車門,一腳油門飛速離去。


    透過後視鏡,我都還能夠看到他一直在原地盯著我們離去。


    “白雲山九宮道,名門正派啊,近些年興起的……有點厲害,要小心了。”


    一直到走遠了,吳麻子才神色認真的跟我說道,這小子很少會有這麽認真的時候,一旦認真起來,我也隻好跟著認真地重視起這個姓趙的來。


    “他找我會有什麽事情呢?”我將車子一直開到明潔家樓下,帶著濃濃的疑惑自言自語。


    “哼,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家夥,心機最為深重,而且一個個能拽上天去!他們有相關部門撐腰,所以不管紅黑白,每條道上都很有影響力,你自己得好好想想,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們關注的。”吳麻子並不傻,雖然對大都市的生活還在適應階段,但腦子卻很靈活冷靜。


    我能有什麽東西值得那種人物惦記呢?虎爺?巫魂遊蠶天璣法門?我唯一跟道門能扯上關係的,應該是陳月兒吧?對了,也不知道這女人現在怎麽樣了……


    一直到明潔家門口的時候,我都還在想著陳月兒那無限的溫柔和美好,心中也有些癢癢的,險些是將掛在我身上的明潔當成了她。


    她跟其他三個女孩一起合租,住在一個八十來平的小房子裏麵,到了這個點,其他同居的女孩都已經睡了,她仿佛做賊一樣將我快速地拉進門,然後在黑暗中就把我帶到了她的臥室香閨。


    房門輕輕關上,她竟然是猛地衝我身上撲了上來,因為醉酒,她的渾身乃至紅唇都散發著能夠將我融化的熱量,潛藏在我身體的原始欲望也就在這個時刻被轟然點燃爆發,並且將她重重地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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