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淩司首跟你說笑呢,你這殺才還不趕快下去,自己去領一百鞭子。”


    楚霸往管家屁股上踹了一腳,把管家踢了個跟頭。


    管家灰頭土臉,連滾帶爬的下去了。


    “淩司首,您這邊請,酒宴的菜肴均已經備好,就差您入座了。”


    楚霸岔開話題,再也不敢廢話,立刻引著李彥前往酒席。


    經過剛剛的交鋒,他已然斷定,這姓淩的身上有股子不要麵皮的莽勁,想要靠著言語擠兌他,隻能自取其辱。


    幾人入廳,來到一張紅漆棗木圓桌前,圓桌寬大厚重,能容得下十幾人同時就坐。桌上隻擺著一個酒壺,酒香清冽逼人。


    楚家五兄弟落座在一邊,兩邊還有三名神藏期高手,其中就包括當初跟李彥交手過的馬寧兒。


    李彥大馬金刀,往一張梨木椅上一靠,獨占了另半邊桌子。


    楚霸眼神一凝,麵對四名神藏期高手,這淩衝的氣勢竟然絲毫不處於下風。


    這份瀟灑與隨性,不愧是一司之主。


    他卻不知,李彥雖然答應了幾名處首,偽裝成淩衝前來赴宴,但卻要求其他幾人必須率領近半誅邪司人馬潛藏在附近。


    畢竟楚府是疑似朱衣樓殺手藏身的地方,萬一席間有朱衣樓殺手露麵,自己一點都不會意外。


    一旦事情有變,誅邪司近半人馬就會蜂擁而出,把楚府夷為平地!


    楚霸向旁人吩咐幾句,對李彥笑道:


    “為了保證菜肴的新鮮,我們都是等客人來了,菜肴才會開始烹飪,不過您放心,一炷香之內,菜肴立刻上齊!”


    “讓淩司首久等,我們心中頗為不安,我們先自罰一杯,以示歉意。”


    幾人率先舉杯,李彥不置可否,看著楚家眾人一飲而盡。


    楚家人喝酒就罷了,他是絕對不想喝這壺酒的。


    楚家窩藏朱衣樓中人的風險極高,萬一給酒裏使點手段,自己恐怕就著了楚家的道。


    楚霸放下酒杯,才開始進入正題道:


    “寧遠城中勢力魚龍混雜,橫行不法,對我楚家的利益也是一種侵害。要我說,早該整治了。隻可惜,我們楚家人微言輕,空有一腔熱血,卻得不到衙門的支持。”


    “直到淩司首帶著誅邪司來了,我才看到了讓寧遠安寧下來的希望!”


    他義正嚴詞的說道:“淩司首來了,寧遠就太平了!淩司首來了,青天就有了!”


    他一通感言完畢,才發現李彥正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空酒杯。


    那酒杯如同飛鳥,在手中繞來繞去,上下翻飛。


    “咳咳,說這麽多呢,就是希望楚家能與誅邪司合作,互通有無,打擊不法。楚家在寧遠府這麽多年,朋友眾多,隻要楚家協助誅邪司,何愁大事不成?”


    李彥手中酒杯停下,聽懂了楚霸的言外之意。


    如果楚家不協助誅邪司,給誅邪司下些絆子,那麽誅邪司的大事,是絕對成不了。


    如果沒有葉湛清之事,恐怕淩衝還真的有可能與楚家合作。畢竟楚家表麵上看起來還算清白,沒有像楊家那樣勾結夜城。


    誅邪司雖然霸道,也不能毫無憑據直接誅滅寧遠府的最大家族。


    然而,楚霸並不知道,整個楚家現在都在誅邪司掛上了號。在這種情況下,他再以此作為要挾,就顯得尤為可笑。


    “楚少爺深明大義,淩某深表欽佩。楚家為誅邪司付出這麽多,我誅邪司可有能幫到楚家的地方?”


    楚軒眼前一亮,剛要開口,被楚霸掃了一眼,立刻低下了頭。


    楚霸這才滿意說道:“我楚家不為名,不為利,別無所求。隻有一件事,最近楚府附近,有不少可疑人士在此徘徊,不知淩司首能否幫楚府這個小忙?”


    李彥打了個哈哈:


    “這就不好辦了,路在外麵街裏,腳在人家身上,楚家就算再霸道,也不能不讓人家路過此地吧。


    要是真的有賊人夜闖楚府,楚少爺盡管開口,誅邪司定然不會放過一個賊人!”


    見李彥打馬虎眼,馬寧兒麵色一寒,就要發難。


    楚霸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試探道:“這個可能確實有些為難淩司首了,那就隻剩一件小事了。”


    “我聽聞,柳府的李彥似乎是入了誅邪司,甚至還擔任一處之首。這種人品行不端,忤逆父母,在誅邪司內,恐怕會汙了誅邪司的聲譽。”


    “誰說的?”


    李彥反問道。


    自己加入誅邪司之事,雖然沒有刻意隱瞞,但是知道的人卻也不多。


    而自己被提拔為捕風司正式處首之事,更是隻有誅邪司人知道。


    楚霸能如此試探,恐怕是誅邪司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他們都說。”


    “他們是誰?”


    “街頭巷尾,不過有鼻子有眼,應該為真。”


    “真的嗎?我不信。”


    楚霸停滯片刻,沒想到這廝身為司首,竟然能睜眼說瞎話。


    他一時之間也有點卡殼,側頭向馬寧兒掃了一眼。


    馬寧兒會意,粗聲說道:“這事情半個寧遠城都知道,淩司首居然還以此欺瞞,莫非以為我們是三歲孩童不成?”


    “喲,這兒還坐著個人呢?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雙眼有點毛病,太醜的人會自動屏蔽掉。”


    馬寧兒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跳,就聽到李彥冷聲說道:


    “既然你們也知道他是我誅邪司處首,居然還敢開這個口?你們這個智商和情商,很難讓我把你們當成三歲以上啊。”


    “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誰敢對李彥不利,誰就是對我淩衝不利!誰敢對李彥出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想要找李彥麻煩的,盡管先來找我!”


    楚家眾人一時都愣在原地,我們隻是試探一下,你這麽激動幹嘛?你們之間的感情有那麽深厚?


    李彥心中暢快,披著淩衝的馬甲,護自己的犢子,這滋味可太美妙了。


    自己這出,不算坑領導吧?畢竟以淩衝的義氣,護佑自己也是應有之義。


    “隻是這麽一說,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楚霸連忙緩和氣氛道。


    “不必了,淩某今日前來,禮數也算是周全,多謝諸位美意,我公務繁忙,先告辭了。”


    李彥起身就欲離去,不想沾一點楚家的酒食。


    楚霸一使眼色。


    “站住!”


    馬寧兒斟滿一杯酒,手一推,酒杯滑到李彥麵前。


    “公務再忙,總不會喝一杯的時間都沒有吧?”


    “淩司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大門吱呀呀關上,一群護院堵住了李彥的去路。


    楚霸心中冷笑,利誘不成,那就威逼。


    自己也有淩衝的基本信息,知曉他大半功夫都在一杆槍上。


    今日赴宴他未帶長槍,就如同無牙的老虎,自己四名神藏期高手以勢壓人,不怕他不服軟。


    他也絲毫不怕淩衝魚死網破,楚家家主楚宗光五髒均已蘊養完畢,即將破入神藏期二重,足以匹敵淩衝。


    最近黃龍府的門路也打通了,隻要不是殺官造反,和淩衝的區區衝突,不怕誅邪司總部責難。


    萬事俱備,這場鴻門宴,就是為了告訴誅邪司,這寧遠城,還是姓楚的!


    砰!


    數百斤重的圓桌被李彥一腳踹飛,帶著呼嘯的風聲,如同泰山壓頂,翻滾著向著眾人飛來。


    “我倒要看看,這杯罰酒你要怎麽灌進我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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