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頭對陸仁禮說道:


    “他打你那麽多拳,想不想打回來。”


    陸仁禮猶豫一下,看著猙獰的刀疤臉與麵色不善的汪堂主,心下踟躕。


    但他咬咬牙,還是重重把頭點下去。


    這個“紅棍”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有他撐腰,一定可以揍刀疤臉一頓。


    汪堂主麵露不悅。


    “莫非你要當著我的麵,欺負我手下的人?”


    李彥搖頭說道:


    “他們自己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你我都不插手,讓他們半月後在這裏打一場,誰有本事誰打人,誰沒本事誰挨揍,如何?”


    見陸仁禮張大了嘴,李彥淡然說道:


    “我與你兄長雖然是患難之交,但也不可能管你一輩子。我可以提供幫助,但你自己惹下的麻煩,終歸要自己來解決。”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我相信那個……那個誰也不會敢找你麻煩。”


    見汪堂主想要介紹刀疤臉的名字,李彥笑了笑打斷道:


    “這種雜魚的名字,就不勞煩汪堂主介紹了。”


    刀疤臉大怒,那條醜陋的傷疤泛紅,越發顯得凶狠。


    他惡狠狠瞪著陸仁禮,目光中滿是威脅。


    陸仁禮不由自主低下頭來,這個凶神惡煞的身影是自己近些天來的噩夢。


    當日欠下賭債就是遭他設計,成為吉祥賭坊的雜役後,更是動輒一頓拳打腳踢。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頭:


    “我要跟他打!”


    李彥朝著汪堂主說道:


    “汪堂主的意思呢?”


    “可以。”


    汪堂主冷聲答應道。


    “很好,半月後見。”


    李彥帶著陸仁禮離去。


    身後刀疤臉看著李彥消失的背影,小心翼翼詢問道:


    “堂主,這個紅棍什麽來頭?莫非是楚蕭林三家的人?”


    “楚蕭林三家的人雖然跋扈,卻都沒有他這麽邪門。”


    “丐幫的賈富你知道吧?我見過他出手,別看他以乞丐身份作掩護,但分明也是個二流高手。”


    “相傳他還身懷左道之術,得罪他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連我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就是這樣一個凶人,被紅棍打碎了腦殼,丐幫也自此煙消雲散。”


    刀疤汗濕浹背,後怕不已。


    汪堂主又補上了致命一擊。


    “當時在場的還有柳府的墨白與三河幫的鄭猛,兩個都是二流高手。能在三個二流高手之中,擊殺賈富,你掂量掂量,你的腦殼是不是比賈富更硬?”


    刀疤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自己竟然惹上了這等凶人。


    “惹事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汪堂主不滿的哼了一聲,


    “晚了!”


    “我都已經忍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糾纏,是可忍孰不可忍。”


    “半月後的那場比試,你必須要贏!拳腳無眼,我要你把那小子的手腳給我廢了。”


    “要是你真輸了,就自己去抹脖子吧!”


    “是!”


    既然有堂主的支持,自己就不怕了。


    這個紅棍再凶,能凶得過五虎門?


    刀疤臉上凶戾之色一閃而過,殺意騰騰。


    ……


    李彥與陸仁禮在街上行走,向著陸家老宅走去。


    “我見你剛剛被人欺淩時,要害護得倒是嚴密,學過功夫?”


    “沒有,我父母死的早,總有人因此欺負我,我就跟他們打架,打的久了,就自己會了一點。”


    陸仁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同時心中有些忐忑。


    過去經常因為打架挨夫子的戒尺,談到自己打架這件事,他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不錯,想要習武,這股戾氣很重要。胸懷三分戾氣,被人欺壓才能拔刀而起。”


    與他想象的不同,李彥竟然頗為讚許的頷首。


    得到李彥的認可,陸仁禮也逐漸打開心防,邊走邊談起這樁飛來橫禍的緣由。


    前段時間,有個孩子變本加厲,瘋狂辱罵他是沒爹娘的野種。


    他忍無可忍,打掉了對方門牙。


    之後禍事就來了。


    有人聲稱陸仁賈欠了自己的債務,已經被綁了起來,要他拿一百兩贖人。


    他慌了神,把家中倒騰個遍,也還差得遠,這才興起了去賭坊的念頭。


    被坑害進了吉祥賭坊之後,他才偶然聽到,刀疤就是被自己打掉門牙的孩子的父親。


    “知道這一切,你心裏有什麽感受。”


    李彥淡淡問道。


    “憤怒,不甘,後悔,當日不該輕信他們的話。”


    “不錯,知道反省是好事。年輕人栽了跟頭很正常,早栽早懂事,栽晚了,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不過反省是必要的,後悔卻是無效的。男兒行走世間,還是要做到兩件事。”


    李彥把手放在陸仁禮肩頭,輕輕拍了拍。


    “不要怕,不要悔。”


    陸仁禮點點頭,滿眼中都是興奮的神色。


    學堂的夫子從來不會跟自己講這些話。


    他對李彥說道:


    “恩人,我想跟你學武。”


    “我不是你的恩人,你也不必把我當你的恩人。”


    “我與你兄長雖是生死之交,但之前也是萍水相逢,幫他完成遺願之後,以後的路,終究還是要靠你自己來走。”


    陸仁禮聽到“遺願”兩個字,臉色刷的白了。


    他身形晃了晃,竟然沒有倒下,讓暗自觀察他的李彥微微點頭。


    不枉陸仁賈花費大力氣培養,這孩子心智堅韌,也有一腔血勇,是個可造之材。


    他緩緩說道:


    “我會傳你一套拳法,一年之內,你如果能習練純熟,我會考慮繼續教你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要傳陸仁禮的拳法,自然是自己從藍星帶來的起解拳,這是自己習武的根基所在。


    藍星已經是國術式微的時代,起解拳如果能在這個世界開枝散葉,未嚐不是件好事,也算幫那位老師傅把這門拳術發揚光大。


    “平日裏如果遇到什麽麻煩,用自己的拳頭與腦子解決。但如果像今天一樣,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就來柳府找我。”


    說完這些,他才拿出手鐲和銀票,交到陸仁禮手中。


    “你哥留給你的。”


    想到陸仁賈的下場,他歎了口氣,又補充道:


    “他還留下一句話。”


    “要小心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陸仁禮緊抿嘴唇,不住點頭,大顆淚水已經滴落下來。


    “叮”的一聲,係統提示傳來。


    “恭喜宿主解鎖成就【言而有信】,強化點+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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