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嶽在倒地的瞬間,白素兒伸手扶了一下,結果是兩個人一同倒了下去。


    方嶽已是強弩之末,白素兒也好不了哪兒去。區別是白素兒還算清醒,而方嶽則陷入了時醒時暈的半昏迷狀態。


    白素兒深知,此時兩人的處境極度危險。


    兩人都受了嚴重的內傷,且體內的元力都是極度消耗,迫切需要進入修煉狀態,以求盡快回複過來。此處又是深入荒原戈壁的無人地帶,魔獸經常出沒,雖然有黑子在一旁守護,但誰敢保證不會出現像三頭蟒這樣的高階魔獸?何況黑子本身的傷勢也不輕。


    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白素兒選擇了雙頭蟒曾寄居的洞穴,做臨時的隱身之地。


    她的元力幾近枯竭,自己不過勉強可以走動而已,哪能搬得動方嶽的身子。於是邊讓黑子幫著她,將方嶽移到洞口。黑子雖然不知道白素兒和方嶽到底是什麽關係,以它獸性的直覺,這個穿白衣服的人類似乎沒有惡意,便照做了。


    雙頭蟒的洞穴黑漆漆深不見底兒,白素兒也有些膽寒,誰知道那裏麵會竄出什麽東西來。想了半天,又試著對黑子連說帶比劃了一番。就在她看見黑子怔怔望著她,以為根本無法溝通之際,黑子卻振翅飛起,一會兒便從山丘上連叼帶抓,弄下來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頭。


    白素兒大喜,遂把這些石頭挪進洞裏將裏麵封死,隻留出洞口約有一丈多的空間。


    此時已是暮色四合,夕陽在天邊收回了最後一道瑰麗的彩霞,慢慢隱去了。


    白素兒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方嶽拖進洞裏,卻覺他全身燙的厲害。


    這個洞口高矮不超過兩米,人雖不能直立站起,但是坐著卻是卓卓有餘。索性由於龐大的雙頭蟒經常進出的緣故,無論洞壁還是地麵都被磨得光滑平整,幾乎不用收拾。


    “方嶽,先把這個吃了。”


    白素兒掏出一把,足有四五粒之多,想都沒想直接塞進他的嘴裏,又從坤戒裏拿出水囊,向他的嘴裏灌去,將丹藥送下。其實這類丹藥最多隻要兩粒便可,多了也隻是浪費,但她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吃下了丹藥,方嶽在白素兒的幫助下,勉強背靠洞壁擺出了打坐姿勢,便又昏迷過去。


    忽覺洞口一暗,原來是黑子強行探進了小半個頭顱,大眼睛可憐巴巴看著白素兒的手。


    後者先是一愣,隨即恍悟,忙從坤戒裏掏出回元丹,攤在手掌上遞了過去。黑子嘴一張,隔著尺許遠的距離,掌心裏的三粒回元丹便被它吸進了嘴裏。然而它似乎意猶未盡,依舊望著她的手。


    白素兒沒法,又掏出兩粒,同樣被吸走,然而卻仍然不肯退出。如此連續四次之後,白素兒犯難了。


    回元丹可不是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這可是相當珍貴的治療內傷的丹藥。此次試煉,也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家族才破例給了她十八粒。現在隻剩下手裏的兩粒,而她自己還需要服用呢。


    白素兒拿著這最後兩粒回元丹,指指自己的嘴,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黑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終於“哼哼”了兩聲,退了出去,隨即團起身子就坐在洞口,像一扇巨大的門戶,堵住了洞口,再也一動不動,睡去了一般。


    見此情形,白素兒不禁莞爾,真不知道這隻大雪鷲怎會這麽喜歡丹藥。但是有了雪鷲的守護,她便可以放心的修煉治療傷勢了。


    吞下了最後兩粒回元丹,白素兒也擺出了打坐的姿勢。本來天色已暗,加上黑子堵住了洞口,動力更加昏暗。白素兒卻放棄了點火的打算。黑暗中火的光亮恐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嶽就坐在她的旁邊,並未轉醒,但呼吸略有些急促。白素兒轉頭看了他一眼,心裏竟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讓她亦感詫異。


    這個大男孩看樣子年紀應比她還小幾歲,臉上稚氣還未完全褪淨,但是直覺上他的城府遠遠超越了他的年齡上的限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第一次看見方嶽是在麥葉城的中心廣場,彼時方嶽正跟武家的少族長武進行生死決鬥。不知為什麽,她竟對這個素未謀麵,且以空泛體聞名的少年莫名其妙產生了好感。


    當然,她以為這種好感和感情是兩碼事,而且白素兒早已暗暗打定主意,此生盡以追求武道至境為己任。然而,好感的產生卻是生理上的本能,根本無法徹底抹去。於是,當她與白憲堂打賭,賭方嶽在此戰中獲勝,其實是她的一個願望而已。至於當時她說出了許多道理,隻不過是為自己尋找掩飾的借口。


    沒想到的是,方嶽最後真贏了,她和其他所有的人一樣,也是大吃一驚。要知道武可曾是跟她同列新銳榜的後起之秀。待知道方嶽冒險決鬥,竟是為了救回一個浪子朋友,更是好感大增。


    至於押注方嶽在擂台賽上獲勝,同樣是這種好感的延續。二十枚金幣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權作給他助威應付的本錢。哪想到最後還真贏回了一萬金幣。至此,白家上下,包括族長白書弈,都對她看人之準推崇備至。也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不過撞運而已。


    在天峽穀眾目睽睽之下,她找了個借口,故意和方嶽交談了很久,那是聽說這小子在方家似乎並不受待見,而給與的道義上的支持。其實在她的心底還有一個想法,方嶽進境之快,連她這個被譽為白家數十年難遇的天才都自認難以比肩,未來更難預料,相互多熟絡一些,至少也為白家籠絡一個盟友打下基礎。隻有林家的傻瓜才會得罪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為自己樹立了一個隱性強敵。


    接下來,她的判斷再次得到印證。


    莫辛,一個魂宗高階的強者,連她都一觸即潰,幾無還手之力,卻被重傷之後的方嶽,一箭射爆,屍骨無存。這種凶辣手段令她瞠目,也令她膽寒。


    在某一瞬間,白素兒甚至差點兒蹦出一絲這樣的想象,趁著方嶽昏迷不醒直接廢除。但是這個想法還未經浮出水麵,即被否決。除卻黑子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內心深處無法言狀的某種情愫,也不會允許這麽做。


    白素兒暗暗歎了一口氣,拋開煩亂的心緒,漸漸斂氣凝神,修煉起來。


    然而這種平靜的心態並沒維持多久,一種躁動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白素兒一愣,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對她來說,拋卻凡間瑣碎進入空靈狀態,是輕而易舉的事。當她在莫辛一擊受傷之後,那種情況尚能安然入定,足以說明一切。


    白素兒試圖強行壓下不安的感覺,然而越是如此,那種躁動越發強烈,心跳加速,麵孔發熱,甚至意念都有些暈眩起來。


    驀地,她渾身一震,因為她想到了如此不堪的根源,不由大驚失色,就要站起身子離開石洞。怎奈她的雙腿如同不受控製般,竟無法移動分毫。


    此時的方嶽,境況恐怕比白素兒還要不堪。


    從他運氣發向莫辛的那一箭起,躁動就一直伴隨著他,即便強壓亦壓製不住。氣箭射出,不僅將他僅餘的元氣掏空,同時也耗盡了剛剛修成的魄力,那種躁動便如火山迸發一般,瞬間將他淹沒。幸而他適時陷入了昏迷之中,否則當場便會發狂。


    昏迷中的方嶽,渾然不覺曾經救過他一次的液點再度出現,滋潤著幹癟的元丹。漸漸地,一絲元氣從元丹內溢出,沿著中軸向上流去,修補著沿途的血脈創口。當白素兒給他灌下回元丹,元丹便迅速充實,溢出的元氣呈幾何級迅速增多。


    期間方嶽也曾有過蘇醒,但是這種“醒”仍是半昏迷狀態,並非完全的蘇醒。


    而當他真正地清醒過來,他的中軸氣柱已基本恢複了運行。


    就在這時,他始察覺到不妥之處。


    他的下體竟無故暴舉,充斥著無比強烈的原始欲念。這種感覺出現的如此不合時宜,因為他正在運功療傷,並非是被彤兒和青兒洗浴之時,且比那時要劇烈得多。


    方嶽下意識便進入到自創的“化精練氣”的狀態,然而,這一次卻不管用了。元氣經過會陰,吸收的欲念竟帶有一絲絲緋紅之色,連帶著元氣柱亦被染紅,在衝過腦際之際,竟讓他一陣陣暈眩。


    元氣柱在以可見的速度膨脹,波及到的破碎血脈瞬間便被修複,同時亦向周圍延及。當全身的血脈被迅速修複如初,仍不停頓地橫向擴張,如是不加以製止,氣脈爆裂恐是唯一的結局。


    這還不算,方嶽開始出現了幻象,彤兒,青兒,白素兒,巴倩爾,李媚娘,方承晶……,一個個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女子在眼前走馬燈似得轉過,個個美豔絕倫,媚態十足。


    方嶽霍地睜開眼睛,一縷精光迸射而出。黑暗的洞內,似乎並不影響他的視線。於是,他看到了坐在身旁嬌喘籲籲已無法自持的白素兒,那眼神就如同一頭餓極了的狼見到了一條肥嫩的羔羊。


    方嶽一伸手扳過白素兒,後者“嚶嚀”一聲,全身無骨般倒向了他的懷裏。


    此時的方嶽,從頭至腳據被焚身的欲火所吞噬,毫無顧忌地隻手扯碎了白素兒的白衫,露出了她白皙嬌嫩的肌膚。


    “方……嶽,不要……”


    白素兒呻吟一聲,扭動著身軀,做著徒勞的反抗,全身卻提不起半絲力氣一般。


    然而那一句微弱的抗議,卻喚起了方嶽最後一絲清明。


    方嶽猛咬舌尖,試圖脫離這無比誘人的欲海。


    忽然,一隻柔軟的手掌撫著他赤露的胸脯,耳邊傳來吐氣如蘭的嬌喘之聲:“嶽郎……”


    “嗡”,方嶽直覺腦際一陣轟鳴,僅剩的那一絲清明瞬間便被湮滅,霎時沉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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