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果李大娘把我倆都領走,您真會退出方家嗎?”


    路上,彤兒終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另一邊的青兒也露出了傾聽的神色。


    方嶽故意沉吟了一會,煞有介事道:“怎麽說呢,這種底牌,大多數時候還是藏掖著為好,這樣對方就摸不透你的虛實。但偶爾還需要亮一亮,起到震懾的作用,對方不敢跟你賭,就隻好退卻。用一句話形容,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公子高明。”彤兒由衷說道。


    方嶽心裏暗笑,臉上卻做出不以為意的樣子,假惺惺謙虛道:“高明談不上,就事論事而已。”


    說著話,山莊正門已遙遙在望。


    方乙蹦蹦跳跳從門房裏跑出來,猛抬頭看見方嶽旁邊跟著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彤兒上一次他見過,已是驚為天人,此時又多了個青兒,這小子花癡的毛病又犯了,竟又流了一地的涎液。惹得兩個小丫頭“咯咯”笑個不停。


    方嶽一拍他的頭,輕叱道:“臭小子,沒見過美女麽?怎麽見一個癡一個,還不快去把我的馬牽過來。”


    方乙這才如夢方醒,摸著後腦勺笑嘻嘻道:“方嶽大哥,你的豔福還真不淺呢,上回一個這回兩個,你到底有多少啊?”


    方嶽氣道:“什麽一個兩個,小毛孩子你知道什麽,還不快去。”


    作勢抬起了腿,方乙靈巧地一個閃身避了過去,還不忘向彤兒青兒做了個鬼臉,兩個妮子嬌笑不已,卻也沒忘向他施禮問安。方乙這才滿足般向稍遠處的馬廄跑去。


    方嶽不經意問道:“你們倆誰會騎馬?”


    青兒答道:“我們都會騎一點,嗯,騎術不高,也就會騎著馬跑而已。”


    他也就隨口一問,答案卻讓他大感驚訝,細問之下才知,原來,她們在跟隨方嶽之前,一直在參加各類課程的訓練,馬術就是其中之一,不由嗟歎不已。這哪是在訓練婢女丫鬟,就是前世的名媛培訓也沒這麽苛刻。


    方乙手腳麻利,隻一會兒功夫就把方嶽的白馬牽了過來,神色也正常起來,問道:“方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方嶽一邊接過韁繩,親昵地拍了拍馬頭,一邊道:“我回家看看,順便拜祭一下我姑姑。小乙,麥葉城那邊有什麽消息?”


    方乙道:“方大哥,你不問我還差點忘了,大小姐和小慧姐剛才從城裏回來了,還跟我問了你的情況。她們可能直接找二伯去了,所以你們沒碰上。”


    辭別方乙,三人走出山莊大門,方嶽還在猶豫是否到外務房找一下方豪,卻見遠遠的一個人影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向他這邊奔來。隻看這架勢,方嶽就知來者是誰了。


    “方嶽大哥,正好你在這兒,方豪大哥讓我找你過去一趟。”來人果然是哥特。


    方嶽心裏一喜,情知一定是定製的弓箭有了著落,於是笑道:“哥特,你再晚來一步,就遇不到我了。”


    哥特便問方大哥你要去哪,方嶽隻說是回家看一看,順便祭拜一下姑姑。見哥特一直用眼睛瞄著身後的彤兒和晴兒,暗自一笑,這倆妮子無論走哪兒都令人側目,便為三人做了介紹。


    四個人溜溜達達向外務房走去,大老遠就能聽到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一排馬車擺在外務房門前,進進出出的雜役們正在搬運貨物。


    方豪早就看到了他們,撇下眾人快步迎了出來,手裏拎著一隻大布袋。


    “方豪大哥,你們怎麽還沒到中午就回來了?”方嶽笑著問道。


    “因為要伴同大小姐,不能耽擱,就回來早了。”


    方豪與彤兒青兒打了招呼,把方嶽拉到一邊,打開布袋,裏麵果然有兩張造型精巧的弩弓,還有兩大捆羽箭。


    方豪拿出一張弩弓,遞給方嶽道:“方兄弟你真是好運氣,我那位工匠朋友恰好購到一根深海龍魚筋,韌性足彈力大,是製作弓弦的絕佳材料。因為龍魚筋長度有限,做長弓要浪費不少,做這兩張短弓卻是正好,我就自作主張留下了。”


    見方嶽拽了拽弓弦,又去摩挲弓脊,又解釋道:“這弓身是由高寒硬拓木直接雕刻而成。硬拓木生長在天芒山至少千米之上,采之不易。這兩副弓就算拿到市麵上,也是價值不菲。這兩捆羽箭是我那朋友奉贈,並讓我轉告方兄弟,如果羽箭不夠盡管找他,他的羽箭將隻以半價售給你。”


    方嶽雖不說是使弓的行家,但也算得上老手了。這兩張弓卻屬於上上之作,絕非方劍成送他的那張弩弓營裝備的弩弓所能比擬,甚至比耿大叔的長弓亦不逞多讓。他嘀咕的是這兩張弓的價錢必定不低,不知道那塊古赤晶石賣出的價格是否足夠。


    方豪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從懷裏掏出一隻沉甸甸的小布袋,在手裏掂了掂道:“那塊古赤晶石,我給送到了地下拍賣行,拍出了三百三十枚金幣。”


    方嶽一呆道:“這麽多?”


    方豪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方兄弟你不知道,像你那塊那麽高純度的古赤晶石,市麵上極其少見,而且就算是有也沒人敢拿出來出售,因這晶石一看就知是大家族的珍藏,被追查下來反而不美。所以我才托人送到了地下拍賣場。若是公開出售,價錢或許還會高。”


    方嶽恍然,感激道:“方大哥你真費心了。”


    方豪道:“這不算什麽。兩張弓收的都是材料費,一共一百八十五枚金幣,剩下一百四十五枚金幣,方兄弟你收好了。”


    方嶽暗暗一咧嘴,這可真是大手筆啊,卻並沒接金幣,隻是左手一抹,他手裏的弩弓連同布袋裏的羽箭,瞬間沒了蹤影。


    方豪目射奇光,看著方嶽套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坤戒,歎道:“明宗境真令人羨慕啊。”


    方嶽指著那袋金幣問道:“方大哥,我想買兩匹代步的馬,這些錢夠嗎?”


    方豪有求必應,卻從不問原因。此時他略一沉吟,道:“要買馬,也不用進城,集市上就有得賣,但是像二叔送你那樣的駿馬,幾乎不可能遇到。若是普通的馬,這些金幣綽綽有餘,還有不少富餘。”


    方嶽抬頭看看天色,笑道:“方大哥,天已到晌午了,剩下的錢咱們一起喝杯酒,如何?”


    方豪嘴角含的笑意,點頭道:“方兄弟這個情一定要領,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叫視金錢若無物。”


    接著,高聲喊道:“哥特!”


    哥特正在跟彤兒和青兒賣萌呢,逗著倆妮子喜笑顏開。聽見叫聲,連忙跑了過來。方嶽直接把一袋子金幣甩給他,讓他先到集市裏的酒館去定好座位,同時挑選兩匹馬。


    方嶽在一邊補充道:“把你的幾個好兄弟都叫上,大夥兒一塊兒樂嗬樂嗬。”


    哥特大喜,一溜煙跑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對著彤兒青兒打出再見的手勢。


    在去往集市的路上,方嶽忽然問道:‘方豪大哥,我跟你打聽兩個人?“


    “誰?”


    “方戍和李媚娘。”


    “方戍我知道,李媚娘是誰?”方豪略顯茫然。


    方嶽解釋道:“就是李大娘,我知道她的本名叫李媚娘。”


    方豪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微微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彤兒和青兒,卻沒做聲。方嶽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有些話不方便當著這倆丫頭的麵說,便不再問下去。


    集市上人倒是不少,但他們上回來過的酒館,卻顯得空空蕩蕩,哥特領著六七個年輕武士,包括上回喝酒時哥特帶來的兩名武士,和酒館的掌櫃一道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方嶽訝道:“這是幹什麽?”


    方豪笑道:“或許這是酒館老板的意思吧,方兄弟你現在是家族精英堂的人,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大人物,平時都難得一見,現在自然要掃席以待。”


    果然當他們一行人進了酒館,集市上的人紛紛湧過來駐足觀瞧,就像看什麽珍稀物種一般,方嶽隻能苦笑,此時方體會出做名人的不便之處。


    店內已被清空,隻在正中間和靠門邊安放了兩張桌子。方嶽方豪等人自然在中間的位置就坐,哥特帶來的那一幹武士坐在門邊處,兼著守護之責。哥特本人則做到了方嶽他們一桌。看來哥特在這些武士之中本來就有一定的威望,方嶽的到來,更助長了這種威勢。


    熱氣騰騰插著割刀的肉端上了桌,成灌的大麥酒貼牆擺了一溜,那幾個夥計上過了酒菜便自行隱去,隻有酒館老板過來恭恭敬敬敬了方嶽一杯酒,便同夥計一樣,不再露麵。


    令人驚異的是,往日喝酒大呼小叫的那些武士,此時個個像隻溫順的綿羊,不光說話細聲細氣,動作也溫文爾雅起來。不問可知,這都是彤兒和青兒在場的緣故。


    這倆丫頭也是吃驚。按照她們所受的訓練,主人宴請,她們隻有在旁邊伺候的份兒,倒酒布菜,甚或哼句小曲以助酒興。但像現在這樣堂而皇之被讓到坐席上,甚至她們的主人反倒伺候她們入座倒酒,這種情況倒是聞所未聞。但看到和她倆地位相若的武士們,亦當仁不讓坐下吃喝,方嶽偶爾也過去敬杯大麥酒,沒有絲毫淩人的架子,始覺坦然。


    酒過三巡,方豪使個眼色,對方嶽說道:“方兄弟,哥特已買了兩匹馬,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方嶽知他有話要說,遂滿口答應,站起身來,跟著向後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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