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甜說完就跑,電梯太慢就乘滾梯,滾梯到了一層,她還是清晰的聽見了樓上一聲尖利的怒吼:


    “丁思銘,你做了什麽!!”


    鬱甜壞笑了起來。


    其實她看見個鬼,她一整天都窩在家裏,她是聽她媽說的。


    但別管消息到底是聽誰說的,好用就行了,鬱甜一路狂奔,把爭吵聲全都甩在了後麵,幸好她跑得夠快,季和風還在門口。


    商場的斜右房停著一輛黑色的車,還沒走近就聽見一個男孩子在裏麵大喊大鬧,砰砰砰的砸著窗戶,四個保鏢站在車子旁邊,不動如山,季和風對保鏢們說著什麽,看樣子是還沒找到應對方法。


    幾天跑了過去,正聽見季和風說:“把他打暈。”


    “等一等!讓我試試,我沒準可以把他帶回去!”鬱甜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呼呼喘氣。


    她這話一出,季和風還有四個保鏢全部都看了過來,鬱甜打開了前麵的車門,季和邈的罵聲立馬就鑽進了她的耳朵。


    “王八蛋,小心我告訴你們非法□□,別以為把我抓回去我就不會再跑了,季和風你他嗎給我等著,你以為你是誰,你算老幾,你憑什麽把我帶到這兒來,我他媽……”


    鬱甜一轉頭,立馬無語了。


    季和風把車子給改成囚車了,這車子後麵的座椅全都搬走了,四麵都鑲上了鐵欄杆,季和邈一聽見前麵的車門有被打開的動靜就兩隻手攥著鐵欄杆狠狠開罵,但在“籠子裏”,他也隻能過過嘴癮,無能狂怒。


    看見進來的人不是季和風,季和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繼續開始罵:“你他媽又是誰啊!趕緊放我出去!”


    鬱甜笑眯眯的,但是看這嘴不幹淨的叛逆少年,目光裏像含著冰碴子,季和邈被看得哆嗦了一下,不說話了,但還是梗著脖子,一副不配和的模樣。


    鬱甜湊近了,欣賞了一下季和邈的帥臉,說:“你為什麽不想回家?”


    少年立馬就炸毛了:“那不是我家!”


    “可是你姓季啊,還長得這麽像季叔叔。”


    少年冷哼一聲,別過了頭:“你懂個屁。”


    “我不懂我不懂,但是,你現在必須得回去,你不能惹他生氣。”


    “你誰啊,你管得著嗎?”


    鬱甜一臉孺子不可教的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你可能不記得了,但這不是咱們第一次見麵了,我是在季家宴會那天在酒窖見到你的,你當時喝醉了,就穿了個花褲衩,喏——”


    季和邈那穿個大花褲衩大紅皮衣□□一般慘不忍睹的趴在地上的絕世睡姿簡直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更別說旁邊還有一攤嘔吐物,他本人看了絕對遭不住。


    鬱甜看人的眼光還是不差的,幾句對話下來,再結合季和風先前說的這孩子的來曆,這絕逼是個死要麵子的叛逆少年,他就算不要麵子,這玩意兒讓別人看見了去他本人也絕對鬧心。


    果然,季和邈一看見那張照片,立馬就蚌埠住了。


    這照片把他的側臉拍得清清楚楚的,地上那一灘不明物體就在他臉龐邊,不知道的肯定他媽以為他在吃屎,這擱誰誰受得了?


    他還沒問這女人為什麽要偷拍他,結果他麵前的女人又開口了:“我還錄了視頻,你不記得了吧,你睡到後麵還開始脫褲子了,還是我把你……”


    “你放屁,我沒有!!”


    季和邈急吼吼的一口否定,脖子耳朵眼睛全都氣紅了,即便他極力否定,但是鬱甜卻能從他那有些慌亂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經在懷疑了。


    她無所謂的揮揮手:“你愛信不信,我先把這照片給你哥看看,然後……”


    說著,她就伸手開始拽車門。


    季和邈就隻有逞凶鬥狠抽煙喝酒的本事,他根本玩不過麵前的小狐狸,更何況,這女人還要把照片交給那個誰……


    想到這,季和邈梗著脖子大吼:“你不許出去,你給我回來,你到底想幹嘛?”


    鬱甜見此,笑眯眯的湊近他,問:“那你聽話嗎?”


    季和邈不說話,但是也沒拒絕。


    把柄被人捏在手裏,他還有什麽拒絕的權利?


    “回不回家?”


    聽到“家”這個字,季和邈的耳朵為不可見的動了一下,然後別過了頭,沒再鬧,看來是妥協了。


    於是鬱甜滿意了,高興的推開門,對季和風驕傲的昂起了頭:“搞定了。”


    四個保鏢雖還是那副標準冷漠臉,但卻無一不在心中好奇,鬱甜到底是怎麽“兵不血刃”的。


    自從季和邈被季和風帶回來,他們就全都知道,季和邈有多難搞,鬱甜怎麽這麽邪乎,關上門說兩句話,那個小少爺就不鬧了?


    很顯然,這也是季和風關心的問題。


    車門還開著,但是剛才在裏麵瘋狂折騰的季和邈安靜如雞,剛才那掀翻車頂的動靜就好像是他們在做夢一樣。


    這怎麽回事?


    鬱甜神秘的笑笑:“說出來有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


    鬱甜快跑了兩下,繞到了另一側,特別自來熟的上了車,然後朝駕駛位的窗戶探頭:“咱們先回去,我慢慢想。”


    那架勢,說的跟回自己家一樣。


    季和風也沒什麽多餘的表示,從保鏢那裏要來了鑰匙,打算自己開車。


    車子快駛入季家的時候,季和風通過後視鏡又看了一樣坐在後麵冷著臉的季和邈,想了一下,還是說:“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鬱甜從小遊戲上抬頭,問他:“什麽事呀。”


    “快要開學了,他現在是上高三的年紀,需要通過入學考試。”


    鬱甜看了一眼季和邈,季和邈恰好也朝他們看過來,這小子渾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在排斥著上學這件事。


    “請個家教?”


    “昨天家教老師被他打斷了肋骨,現在人還在醫院住著。”


    鬱甜目瞪口呆:“好厲害。”


    季和風“……”


    季和邈:“???”


    “你可以來教教他嗎?”


    鬱甜想了想,說:“他要去北臨中學?”


    這是他們寧城最好的貴族高中,要求比較高,學費也貴的要死。


    “嗯。”


    鬱甜笑眯眯的逗他:“那你給學校捐個樓不就行了,霸總的弟弟還需要靠考試入學嗎?”


    季和邈怒了,剛想說話,卻不料,季和風平靜的開口了:“我對他的期望不止如此。”


    季和邈閉上了嘴巴,撇了過了頭,這次,連臉都漲紅了。


    鬱甜看了看麵容冷漠但卻關心弟弟的大哥,又看了看別扭的弟弟,點點頭:“那好吧。”


    重點不是幫這小子補課好嗎,重點是以後她就有正當理由天天往這裏跑啦,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鬱甜想了想,還覺得不夠似的,還嘴欠:“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時間緊任務重,不如我……住到這幫他補課?”


    季和風深深的看了鬱甜一眼,把鬱甜看得頭皮發麻,剛要說自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季和風卻說:“那就辛苦你了。”


    鬱甜:“??”


    發生甚麽事了?


    季和風說:“我會找段姨解釋的,如果沒問題,隨時可以搬過來。”


    這次換鬱甜沉默了。


    要不是季和風看她的眼中並無半分感情,她差點就以為對方暗戀她了。


    季和風下車打開後門,季和邈就像一陣風一樣溜了出去,頭都不回一下,但短時間內他是不敢跑了。


    “在這裏吃晚飯?”季和風問她。


    鬱甜點頭:“好呀。”


    然後她就給曲蓉蓉發消息。


    鬱甜:幫我改地址,把剛買的衣服全都送季家來。


    曲蓉蓉:?


    鬱甜:拍攝地點改一下,季家的廚房裝備更齊全,我就不信我做不出完美的烤豬蹄。


    曲蓉蓉:?


    鬱甜:幹嘛。


    曲蓉蓉:挺禿然的。


    曲蓉蓉:我不理解。


    鬱甜:你不用理解。


    曲蓉蓉:but,why?


    鬱甜:我“登堂入室”了。


    曲蓉蓉:快老實交代,否則我把你推河裏淹死。


    關上聊天界麵,鬱甜就對著手機歎氣。


    她是不是得找來施可嵐的賬號加一下?不能馬上就跟她顯擺真是太可惜了。


    鬱甜顯擺完,季和風都走遠了,她小跑著追上去,問她的男菩薩:“季哥哥,這麽大的恩情,你不會隻用一頓飯報答我吧?”


    季和風問他:“你想要什麽?”


    鬱甜:“你的愛。”


    季和風:“……”


    季和風發現鬱甜越來越容易讓他頭疼了,從前那麽多次重來,鬱甜這個人雖然也那樣喜歡他,但想甩掉卻也非常容易。


    這個能說會道還這麽喜歡打直球的鬱甜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


    季和風的掌控欲很強,因為前幾世的慘烈下場,導致他必須要把所有可變因素全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才行,鬱甜這副模樣,很像從前打遊戲的時候,明明非常容易搞定的小怪,在重來一次之後變成了一個不明來曆不明目的的隱藏boss。


    宴會過後,他掘地三尺,不止一次調查這個人,但卻什麽異常都找不出來。


    讓季和風心中升起警惕的遠不止這些。


    而是,麵對這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他討厭不起來。


    越是這樣,他就越排斥,越想要遠離。但是,為了自己此次計劃萬無一失,他還必須讓這人就待在這裏,隨時看著,以防發生什麽變故。


    索性鬱甜看見了在花園旁喝茶的潘連珍,蹦躂著就跑去討茶喝了。


    季和風總算清淨了下來,他掏出自己的手帕,認認真真的擦拭這每一根手指,尤其是剛才不小心被鬱甜碰了一下的中指。


    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是鬱甜發來的。


    季和風皺起眉,但是身體卻快過腦子的點開了消息。


    鬱甜:季哥哥,我想好了,要親親抱抱舉高高行嗎?


    季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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