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將她抱在懷裏,之後兩個人也沒再說話,彼此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


    良久,江南才有些幹巴巴的安慰道:“這些都是係統對於你的童年製造出來的幻象,不要當真。”


    蘇雪靈沒有說話,半晌才點點頭,悶悶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釋懷是另一碼事。


    她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地上母親的屍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掉進係統的陷阱。


    江南伸出手拍了拍蘇雪靈的背,看著躺在地上女人的屍體又陷入沉默。


    半晌,蘇雪靈才站起身,沙啞著聲音問道:“你知道該怎麽走出幻境嗎?”


    江南遲疑片刻,開口道:“應該就是真正釋懷這份遺憾。”


    他說著,偏過頭看向一邊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道:“如果想要走出幻境,你應該還要埋葬她……”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對於蘇雪靈是什麽存在,但江南下意識覺得這女人對蘇雪靈來說十分重要。


    “嗯。”蘇雪靈低低的應了一句。


    話音剛落,周圍就突然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慢慢又變成了蘇雪靈剛醒來時的那間房。


    蘇雪靈沒有太多反應,隻是從江南的懷中退出來,走到衣櫃旁邊拿出一件幹淨的外套,走過去扶起蘇梅的身子,慢慢給她穿上。


    江南站在一旁,安安靜靜沒有打擾蘇雪靈,隻是餘光卻看到女人後頸上有長條六邊形的痕跡。


    這個痕跡很淡,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他心裏一動,抬眸看了一眼紅著眼圈的蘇雪靈,到底還是沒有多問。


    幻境之中自然辦不了葬禮,蘇雪靈隻好用被子裹住她的屍體,在江南的幫助下將她帶到後山上埋了。


    蘇雪靈在墓碑上刻下最後一筆,周圍的一切便開始轟然倒塌。


    她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墳堆也隨之消散,刺眼的白光閃過,緊接著又到了那個荒廢的鬼屋二樓,心裏頓時空落落的。


    江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剛剛搬運屍體時手上沾上了些血,那血腥的味道似乎到現在都還在。


    也不知道蘇雪靈曾經經曆過什麽事情,居然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隻是感覺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江南還是將滿腹的疑問都收了回去。


    “我們繼續走吧。”


    不知過了多久,蘇雪靈深吸一口氣道。


    江南卻站在那邊沒動,他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們分析一下這幾個關卡的線索。”


    他說著找了一處地方坐下,蘇雪靈見狀也走過去和江挨著一塊坐。


    根據現在的情況,蘇雪靈將他們遇到的東西和知道的線索一一列了出來。


    “從一開始係統就提醒我們要尋找小醜的眼淚,但是當初我們接近小醜雕像收集的眼淚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們要找的不是具象的眼淚。”


    蘇雪靈說著,用手指在地上畫出了草圖。


    “但是如果在這個遊樂場裏流下眼淚就會變成小醜,圍繞著這個展開,係統要我們找的應該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眼淚,而是一個和眼淚有關的道具。”


    “道具?”江南微微蹙眉,似乎在回憶之前有沒有看到像眼淚的東西。


    他沉默期間,蘇雪靈將麵板調出來,剛才進入幻境之後就一直看不到彈幕,這會兒她調出來,就是想看看一直是上帝視角的觀眾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會兒彈幕已經密密麻麻布滿直播界麵。


    「剛剛那個是全息三維嗎?既能被我們看到,應該就不是幻境。」


    「有一說一,靈靈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強,剛剛的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恐怕我這會兒已經哭鼻子了。」


    「前麵的,要是在這兒哭鼻子會變成小醜雕像的。」


    江南想了想,還是看向蘇雪靈道:“剛剛幻境裏麵的那個人是……”


    蘇雪靈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抿唇道:“是我的母親。”


    江南一頓:“抱歉……”


    她垂眸搖了搖頭,有些勉強的笑著:“沒關係,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個幻境也算是能讓我再見她一麵。”


    “你母親身上有沒有紋身?”江南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紋身?”蘇雪靈微微一愣,雖然時間久遠,但是她記得母親身上是沒有紋身的。


    見蘇雪靈搖頭,江南才把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圖案告訴了她。


    蘇雪靈微微蹙眉,那個圖案是什麽意思她並不知道,但是這裏既然是最後一層,就一定會有什麽發現。


    這麽想著,她起身道:“我們在這裏找找,小醜的眼淚肯定還在這裏。”


    江南點點頭站起身,剛想開口說話,係統的提示音卻突然響起。


    「係統:玩家已解鎖所有支線任務;最後目標:尋找小醜的眼淚,成功脫離遊戲」


    如果找到小醜的眼淚,他們就能夠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兩個人在空房間裏找了一圈,蘇雪靈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機關,她小心伸出手按了按,身後的牆發出“轟隆”的聲音,牆從中間打開,露出裏麵一排排小醜雕像。


    “這裏怎麽還有?”蘇雪靈下意識驚叫。


    怪不得二樓比其他樓層麵積小,感情東西都在這裏放著呢。


    這裏的小醜雕像和其他樓層的不一樣,一個個看過去更像是連環畫,像是從一個自卑的小孩變成馬戲團明星小醜的故事。


    蘇雪靈的目光最後落在站在最高處手裏捧著獎杯的小醜身上。


    “那裏!”蘇雪靈有些興奮地叫道。


    江南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頭頂的燈剛好照在那個雕像身上,它手上捧著的獎杯閃著爍爍白光,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放在那裏。


    “我上去看看!”蘇雪靈看到一旁掛著的軟梯,馬上走了過去。


    江南皺著眉頭正想拒絕,卻聽蘇雪靈繼續道:“那個軟梯也不知道多久沒用過了,我身量輕上去看看,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在底下也有個照應,”


    “小心點。”這話確實有道理,江南聞言叮囑了一句。


    蘇雪靈一路爬上軟梯,快要到雕像的手部位置,便踮起腳尖去看。


    “這裏有一個玻璃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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