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茂盛這兩天都沒有給我回信,說明他也沒能查到重傷員的下落,反而是我先找到了。


    我和周密向著深坑中心位置走去,一路上又見到了更多的骸骨,可謂是屍橫遍野。


    到了最後,我們已經不得不從踩著骸骨在走路了。而且這些人骨上,多數都帶有刀兵傷痕。


    “命令吳青龍和田玉峰爭鬥,果然是個幌子。曹正豪要的,是人!”


    “但是他把這麽多人推到坑裏,又是為了什麽?”


    現在的線索越來越多,但還是不夠。最起碼,還沒有觸及到關鍵。


    “彭爺,這裏的臭味兒是不是越來越大了?像是誰家茅坑炸了一樣。”


    周密揉了揉鼻頭,我跟著嗅了幾下,朝他翻個白眼:“如果不是剛個給你吃了顆抵禦瘴毒的藥,你現在能聞到的味道更重。”


    “不過這股味道,好像並不是從地上升起來的,它吃從······那兒!”


    我指了個方向,濃鬱的腐臭味道,其實是飄過來的。我站直身軀,展開雙臂。


    “彭爺,你這是在學稻草人嗎?”


    我看到了被吹動的衣襟,沉聲道:“有風!”


    周密目色一動:“有風不就代表有出口嗎?肯定得有跟完結連接的通道,才能有風吹進來啊。”


    雖然話是沒錯,但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過我們還是得去風吹來的位置看看,周密興衝衝的在前帶路,跨過無數的屍骸,我們來到了另一側的岩壁。


    借著微弱的手機燈光,一個狗洞大小的窟窿,出現在視野之內。


    “這個洞,是不是小了點兒?”


    周密沒有等我,徑自過去。我捂著口鼻跟隨,帶著濃鬱腐臭味道的風氣,就是從那個‘狗洞’裏湧出來的。


    在手機燈光下,還能看到淺薄的瘴霧也一並滲出。


    “你小心點兒。”


    我看到周密已經把腦袋伸進‘狗洞’了,趕忙加快了腳步。


    好在周密也沒有直接往裏爬,急匆匆的退了回來。


    “他大爺的!這裏頭真臭!出口的另一端,不會是個茅房吧?”


    周密回身看向我,手掌在鼻翼前扇了扇,想要揮散麵前的臭氣。


    我剛想回話,突然看到周密背後的‘狗洞’,在快速的擴大,轉瞬之間就到了能夠一口吞並周密的大小。


    “密密!快躲開!你後頭那個洞是活的!”


    周密雖然聽到了我的話,但是他想要逃離的時候,腳下的地麵劇烈抖動起來,像是一條靈巧的舌頭,將周密托起,倒進了洞裏。


    “彭爺!嗚嗚嗚~~~”


    周密半個身子掉進去進去之後,洞口就又開始收縮,將他包裹了起來,頭下腳上的倒著,要把周密給完全吞進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整個地麵都已經開始起伏不定,而且變得更軟了。


    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踩在一張用帶硬皮的臘肉撲出來的肉地毯上。


    周密已經說不話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呀呀的悶吼。


    他已經被洞口給裹住抬了起來,我到了近親才發下,這一片的岩石是假的,摸起來和地麵的觸感一樣,像肉。


    我無法抓著柔軟的肉牆攀爬,幹脆努力向上躍起,將醫刀釘入肉感的岩壁,一刀一刀的向上挪動。


    這個和真正的岩石相連的龐然大物,可能也有痛感,被我捅了幾刀之後,洞口鬆動了不少。


    但這一下子,沒有洞口包裹的周密,反而墜落的更快了。


    我用盡所有力氣,縱身一躍,總算是跳到了周密身邊,抓住了他的一條腿。


    也就在這時,洞口以極快的速度擴大,再沒了可供我落腳的地方。


    我和周密身體懸空,一同掉落下去。


    山洞中一片黑暗,我隻能感覺到自己和周密擠在一起,快速下降。


    好在這種失重感並沒有持續太久,我們就落到了地麵。


    而且,這裏的地麵雖然沒有外麵那麽柔軟,但是也不硬,不至於摔斷骨頭。


    在地上躺了幾秒鍾,我輕輕踹了踹周密。


    “周爺,還活著嗎?”


    周密蹬了蹬腿:“還行,就是腿有點兒擰著了。哪個孫子一直抱著我大腿,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


    “你大爺!”


    我一腳將周密踢開:“早知道我就不拚死拚活的救你了。”


    周密悻悻然從地上爬起:“你好像真不該救我,你要是在外邊兒,說不定還能跟我拉出去。”


    我撿回來掉落在地的手機,燈光還亮著,舉起來對著上方看了看。


    墜落下來的洞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不到十秒鍾就完全消失了。


    “彭,彭爺,咱們是不是被它給吃了?它那是嘴嗎?”


    我冷冷一笑:“你見過什麽東西的嘴長在腦門上嗎?”


    周密撓了撓頭:“還真沒有。不過咱們現在肯定是在什麽東西的肚子裏對吧?這麽靈活的洞口,肯定不是機關吧?”


    “你先閉嘴,讓我靜靜。”


    我挪回手機,觀察四周的情況。


    現在我們倆是在一個地穴之中,周圍有很多的岔道,像是蜂窩一樣的結構。


    “難道是山成精了?長了張嘴?”


    眼下的局麵,讓我也有些茫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無法從光滑的岩壁上爬出去。


    思忱片刻,我握著醫刀走向一片山壁,用醫刀輕輕一劃,黑灰色的岩石被我輕鬆劃開,但是手感不對。


    “內外相差不大,都不是真正的石頭!


    我剛說了一句,從我劃出的刀痕中,開始滲出黑色的粘稠物質。


    周密好奇心慢慢,匆忙忙湊了過來:“彭爺,這是石油不?我聽說產煤的地方還經常產石油。”


    “別過來!”


    看到周密還想湊近了去聞聞,我趕緊給他攔住,用刀尖剜了一小撮,自己近距離查看了一下。


    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複仇味道鋪麵而來,我趕忙將刀尖拿開,捂著鼻子道:“和黑煤病病人吐出來的東西一樣,但是純度跟高!”


    我緩了幾秒鍾,等呼吸順暢了一些,繼續道:“黑煤病的源頭終於找到了,但我還是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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