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車上閉目假寐,暗自盤算著現在的局勢。


    譚家五脈之間的關係,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錯綜複雜。


    目前掌握的線索有限,但是花家和毛家,肯定是關係比較曖昧的。


    毛宏圖養大了花家的旁係血親花鴻飛,這一點值得推敲。


    但是我現在也無法繼續深問,否則會引起懷疑。


    一路無話,抵達毛家之後,我和周密被恭恭敬敬的引了進去。


    毛宏圖依然親自作陪,但毛建宇和花鴻飛都沒有跟隨,看來對我的惡意已經很深了。


    按照常規的流程,被尊為座上賓,喝了杯車,簡單的客套了幾句,毛宏圖就帶我去見了那個冒牌的‘譚月秋’。


    今日再見到,還是和昨晚一樣,‘譚月秋’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的意識。


    我故作驚訝,緊步上前,裝模作樣的在‘譚月秋’身上摸索了一番,又翻開眼皮子查看,最後搭上說完診脈。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不是生病吧?”


    我明知故問,毛宏圖在一旁應聲:“我和幾個老哥們也親自看過,她身上有傷,也有毒!”


    毛宏圖過來幫我抬起‘譚月秋’的後腦,讓我看了看:“這丫頭被人用極細的利器,刺穿了部分腦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另外,她體內還有一種殘毒未消,是一種······”


    我搶聲道:“神經性毒素!同樣是不可逆轉的,不出意外的話,是從毒物身上提取的,可能是蛇,或者是蠍子之類的。”


    “不過,下毒之人的劑量把控的很精妙。再多一丁點兒,她就會死了!”


    我重重歎了口氣:“誰特麽這麽狠,多好的姑娘,給整成了植物人,暴殄天物啊。”


    毛宏圖配合的點了下頭,小聲詢問:“趙醫生,您看,該如何醫治?”


    “還治個逑!沒得治了。”我站起身來,冷哼道:“你還是放棄吧,我敢打包票,我治不了的人,這世上沒人能治得了。”


    “那是你醫術不精!”毛建宇突然出現,冷聲嘲諷。


    我轉過身去和他對視:“我不行,你來啊?老子從小學醫,我就不信還有比我醫術更好的!”


    毛建宇冷然一笑:“井底之蛙!”


    我感覺快要逼他說出自家也是醫者了,繼續添油加醋:“我是蛙,那你是啥?連個蝌蚪都算不上。”


    毛建宇握緊了拳頭就要衝過來,毛宏圖趕緊攔在我們倆之間打圓場。


    “趙醫生,您別給孩子一般見識。我兒子也是學醫的,但他隻是懂些皮毛,肯定沒您的醫術高明。”


    我裝作愣了下神,撇嘴笑道:“他也懂醫?這麽說,他也是看不好這個姑娘的病,所以你們才找外人的咯?”


    毛建宇冷哼一聲:“權當我們瞎了眼,你既然也治不好,就趕緊滾吧!”


    說話的同時,毛建宇一腳踢翻了我的藥箱,各種瓶瓶罐罐灑落一地。


    這下是真的把我激怒了,裏頭的東西不僅價值昂貴,更是我的心血。


    “你找死!”


    我邁步向前,毛建宇也不甘示弱,我們倆選擇的動手方式如出一轍。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在他的脖子上來了一記手刀。


    當然,在外人看來,這些隻是毫無分量的肢體接觸。


    我們兩個默契的一觸即退,同時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對方,然後又同時變了臉色。


    毛建宇一把捂住脖頸,我摸出醫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讓血液伴隨著白色的顆粒流淌出來。


    “你擅長下毒!”我抹了一把血水,將那些白色顆粒沾到指尖:“跗骨之種,這玩意兒可是能要人命的,能把人變得如同木偶一般僵硬!”


    毛建宇比我更加的震驚,從兜裏摸出一個打火機,打著之後,用火苗燙向被我摸到的脖頸上,然後從中捏出一小撮‘黑發’。


    “你為什麽會用我們毛家的‘地絲’?”


    我裝作一臉凝重的樣子:“你們家的?什麽時候成你家的了?我還想問問你呢,跗骨之種從哪裏學來的?”


    在我和毛建宇對峙的時候,毛宏圖不知何時蹲到了地上,撿起了被我塞到壓箱中的黑袍。


    “你有黑袍?哪兒來的?”


    毛宏圖撿到了黑袍,對於我來說,算是歪打正著。


    我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按照守墓人製定的計劃行事,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祖傳的!”我反問道:“有問題嗎?”


    毛建宇陷入沉默,毛宏圖恭恭敬敬的托著黑袍過來,認認真真的打量著我。


    “譚旗夏已經死了,按照規矩,沒有任何人再有資格著黑袍!”


    我皺了下眉:“譚旗夏是誰?”


    毛宏圖思忱片刻,開始對我盤問:“你不是渝州市的人?”


    “廢話!老子第一次來你們這種小地方,我以前可是混京圈兒的!”


    毛宏圖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你的口音不像燕京人!”


    “咋地?我的確是從山區裏出來的,但英雄不問出處,我去燕京發展,用得著跟你報告嗎?”


    毛宏圖目中閃過一道精光:“哪個山區?”


    我冷哼一聲:“我家師祖有令,不允許告知外人。”


    “你家師祖是誰?”毛宏圖繼續追問。


    我冷眼看著他:“與你無關!”


    毛宏圖低眉沉思片刻:“如果我不是外人呢?”


    我剛要開口反懟,毛宏圖搶先開口:“你的師祖,是不是姓譚?”


    “你怎麽知道?”我故作驚訝。


    毛宏圖輕輕舒了口氣,估計是滿足了心裏的猜測,我更是放鬆了許多。


    讓他自己去猜測我的身份,更加的有說服力。很顯然,他已經上道了。


    “你的師祖,是詭醫譚秉峰!”


    我努力把眼睛瞪到最大,張開口做震驚狀,把這個動作保持了幾秒鍾隻才開口發聲。


    “你知道我師祖?你到底是什麽人?”


    毛宏圖嗬嗬笑道:“咱們是自家人!”


    “你姓趙,那麽應該是譚秉峰座下首徒的後人,對嗎?”


    我裝作猶豫了一下,否認道:“我本姓田,我們村長姓趙,他年輕時候死了老婆,我是被過繼到他家延續香火的,所以他給我取名趙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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