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現在看錢玉棟的眼神,和我經常看他的時候是一樣的,而且周密也抓住了機會嘲諷。


    “錢胖子,你才想明白啊?你知不知你差點兒搞出個大烏龍,我們h市陰行怎麽可能會有田博那種人呢?”


    錢玉棟也不覺得難堪,對周密的‘指點’連連稱是。


    我懶得理會他們,開始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錢掌櫃,你確定翟玉隆在田博家裏嗎?”


    我也去過那棟小洋樓,可當時也沒想過要仔細搜查。


    錢玉棟從兜裏摸出一塊玉牌,這東西我也見過,是馬金風這一脈,用來封印亡魂的。


    “這是我在那棟樓附近撿到的,你們h市的人,應該不用這個吧?”


    我開始回憶小洋樓裏的構造:“一樓的大廳占據了很大的麵積,如果想要藏下一個人,隻能是二樓的某個房間之內!”


    “田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我可以用上門問診的借口,再進去查找!”


    這是目前最簡單有效的方案,周密立馬表態:“我跟你去!除了劉爺,我還沒見過第二個養鬼的陰人呢,我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我不得不實話說說:“你去了,肯定會引起田博的忌憚!”


    周密也沒了轍,我們商議了半天,也隻能是我一個人前去,周密連在附近接應,都可能會讓田博察覺。


    ······


    夜深,我正在睡夢之中,周密突然敲門把我吵醒。


    我迷迷瞪瞪的給他開了門,帶著些許怒氣:“大晚上不睡覺,叫魂啊?”


    周密神色有些慌張:“不是叫魂!是招魂!”


    我定了定神,讓他把話說清楚。


    周密拉著我去了錢玉棟住的客房,玉紅蝶也在這邊等候著,周密上去一把將門推開。


    錢玉棟並不在房間裏,但是在挨著床沿的地板上,擺著一盞已經熄滅的青銅油燈。


    “欸?人呢?我剛看他在這兒點油燈呢,怎麽這麽快沒了?”


    周密四下找尋,還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了看。


    玉紅蝶輕聲開口:“我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看到你從這邊,走向彭傑的房間。錢玉棟並沒有出來過,你肯定看錯了,他從一開始就不在房間裏。”


    周密立馬反駁:“不可能,我雖然剛才不是很清醒,但我又不瞎!”


    我先去把地上的青銅燈撿了起來,認真檢查:“這東西不像是招魂用的吧?”


    周密重新看了看,雙目一瞠:“這是盞命燈!用來測人生死的!”


    玉紅蝶揮動衣袖,一片沒燒幹淨的紙燼從牆角飄起,落入掌中。


    這是一張黃符紙,燒的隻剩下最底下一截了,上麵是半個‘隆’字。


    “翟玉隆!”


    我迅速思考了


    一下,心道要壞事兒了。


    “錢玉棟肯定是半夜爬起來測算翟玉隆的生死,然後才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醫館!”我深吸一口氣:“命燈熄滅,隻有一種可能,翟玉隆已經死了!”


    “蜀城的新任陰魁死在了h市,可能會引起大亂子!”


    我趕緊回房間,胡亂套了身衣服就往外跑:“錢玉棟肯定是找田博報仇去了!”


    周密的速度也不慢,拿了身衣服跟著我跑到車上。


    玉紅蝶站在門口:“需要我去嗎?”


    “不用了!葉芸還沒醒呢,你留下來照顧她!”


    我和周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城區,到了小洋樓前,裏麵黑漆漆一片,鐵門上掛著一塊布料,是錢玉棟身上那件西裝。


    周密立馬要開始攀爬,我心中滿是不安:“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咱們來的也不慢,就算錢玉棟不是對手,也不該這麽快就被製服了吧?”


    “別分析了,很簡單,錢胖子太廢了,就他那兩手,上門就是送人頭的!”


    周密已經爬了上去,我隻好跟上。


    兩人落地的瞬間,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小兒,能見度變得更低了。


    周密也察覺到了異樣,抬頭看向夜空:“彭爺,我記得咱們進來之前,今晚的月亮還明晃晃的對吧?”


    我跟著抬頭看去,天空中像蓋上了一層黑幕,完全不見星月之光。


    “錢玉棟沒你想的那麽不堪,如果他那麽快就失手被抓。隻有一種解釋,我們低估了田博!”


    話音剛落,沉重的腳步聲傳入耳畔。


    在洋樓一側,肥碩的身軀竄了出來。


    “錢胖子?”


    周密上前幾步,錢玉棟也看見了我們,停下腳步,但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我和周密隻好過去,錢玉棟已經滿身是汗,衣服都快濕透了。


    “你沒事兒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跟田博幹上架了呢。”


    周密的口吻


    越聽越覺得熟悉,看來是我給他起到了不好的榜樣。


    錢玉棟顯得很焦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裏頭好像沒人,我圍著跑了不知道多少圈兒了,也沒有人出來!”


    我心生疑惑:“你幹嘛在這裏跑圈兒?”


    錢玉棟狠狠喘了口氣,差點兒被噎住:“我在追我師兄!”


    他這話讓我和周密同時臉色一變,我第一反應是要不要提醒他,翟玉隆已經死了。


    緊接著,我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個是不是?”


    周密突然猛一抬手,指向正前方。


    我跟著看過去,瘦削的背影、暗紫色道袍,還真是翟玉隆。


    “師兄!你別再跑了,我真沒力氣了!”


    錢玉棟又急著去追,翟玉隆也立馬奔跑起來。


    我一把拉住錢玉棟:“你再跑下去,真的會活活累死的!”


    錢玉棟試圖從我手上掙脫:“可我好不容易找著他,總不能裝沒看見吧?”


    不知何時,周密已經把羅盤拿了出來,可是那根指針轉的跟跑馬表似的。


    “兄弟們,知道這代表啥不?”周密端著羅盤讓我們看了看:“這種情況,說明此地的地氣是混亂的。能夠如此快速的改變地氣,是什麽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重新盯著遠處已經停下來的背影,周密想表達的,當然是一直引誘著錢玉棟的,是隻陰魂!而且陰氣很重,已經可以影響到一定範圍內的地脈氣息。


    “就算翟陰魁已經亡故,但他真的那麽容易,就被控製住了嗎?馬道長最擅長的,不就是出陽神的術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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