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雪一左一右架著陳教授往前飛跑,陳教授早都跟不上腳步了,完全是靠著我倆把他架著走,他不忍心拖累我們,嘴裏一個勁的讓我們把他放下。


    不過我和姚雪誰都沒有鬆手,飛奔之間我抽空往身後瞥了眼,乍一眼看去差點魂都飛掉,那白蛇和怪馬簡直速度快得出奇,這才一會兒時間就已經逼近三丈之外了。


    照這樣下去,恐怕不出半分鍾我們就會被全部追上。


    再看前方那座宮殿,隔著老遠就看見它像是一頭巨獸般蟄伏在街道盡頭,可跑了這麽久它的位置好像一點也沒變,還是在前方盡頭靜靜悄悄的聳立著。


    我心下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可形勢所迫我也顧不上多想,轉頭讓包子過來幫著姚雪一起帶著陳教授,我則是狠一咬牙快速的從背包裏取出還剩下的那顆地瓜彈,用打火機一點,狠命的就往回扔了去。


    這地瓜彈還是之前在迷魂氹撞見那土匪寨子,包子在匪頭頭的營帳裏頭發現的,當時非給塞包裏讓我背上,後來在石柱林子裏遇到土虯龍被我用了一個,還剩下這個給我背了一路。


    隻是這一路也不知浸了多少回水,很難說這地瓜彈受沒受潮?還能不能炸我心裏也沒底,這廂往回扔了去也顧不上細看了,轉頭就追著包子他們跑去。


    結果這地瓜彈實在讓我出乎意料,我才剛跑出去兩步,心裏還拿捏不準它到底炸不炸呢,耳邊就聽轟的一聲地動水搖,飛濺的起來無匹水浪,直接就把我整個都掀飛出去。


    包子他們也未能幸免,我們全被這出乎意料的瞬爆彈給掀出去好幾丈遠,一個個都是摔得七葷八素,五髒六腑好似都移了位。


    也得虧我丟手幹脆,不然這會兒我可就不是摔一跤這麽簡單了,估摸著當場就得四分五裂,得摔一地。


    饒是躲過了一命,但那爆炸的距離還是太近了,這會兒我除了渾身都像是散了架,最嚴重的還是腦瓜子嗡嗡的,耳邊什麽也聽不見了,我伸手一摸兩個耳朵裏都流出熱滾滾的血液來。


    但是眼下這情況也容不得我鬆懈,用力甩了甩頭緩過來些意識,我趕忙又撐著爬起來,回頭看去,那大白蛇和怪馬已不見了身影。


    它們兩個都化作了無數段碎屍,血肉撲灑街道溝渠之中到處都是,一大段的水麵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再加上那水中熒光的渲染,顯得真是血腥至極,好似一片煉獄。


    在確定那兩個怪家夥都死後,我心頭懸著的那塊巨石這才狠狠落了下去,不過考慮到這蛇屍和馬屍的血腥,很可能會再次把那些腐屍鼠引過來,當下我們可不敢歇氣,相互攙扶著爬將起來。趕緊又繼續往前趕路。


    直把那片血腥之地完全甩在了身後,徹底看不見了我們這才躲進了一間居民屋裏,暫做休整。


    經過這麽一段路程的調整,我的耳朵也逐漸恢複過來了些,好歹是能聽見大夥說話了,隻不過仍有些耳鳴的後遺症,我看包子似乎也並不比我好到哪兒去,一個勁的用手指扣著耳朵,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


    姚雪從背包裏拿出水壺來,先給陳教授喝了些,然後又依次分給我們喝,到最後她隻喝了一點便收起來了。


    我瞧見這情形便問她,“水是不是快喝光了?”


    姚雪沒有否認,說除了這剩下的小半壺,其他的都背在那些大胡子身上。


    這對於我們眼下的狀況來說,可著實算不上什麽好消息,外麵那溝渠裏頭倒也有水,隻不過那水要喝下去,會產生什麽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等會兒我們得加快腳步了,必須趕緊找到那條暗河,如果短時間內都無法回到地麵,我們就隻有在暗河裏補充水資源了。”


    姚雪把這情況跟大家夥說了一下,那個叫田川的小騩子立即驚道,“你們不是準備了充足的水資源嗎?怎麽這麽快就喝光了?”


    姚雪隻得跟他解釋,各種裝備和資源都在南月王墓中,在她的那些手下的背包裏,眼下我們就隻剩這半壺水了。


    也是這一番對話讓我意識到,這個田川跟姚雪他們,原本根本不是一路人,但又是怎麽走到一塊兒去的呢?


    包子在旁邊扣著耳朵沒聽清楚,還專門湊過來問我,“剛才那小騩子說什麽慌了?”


    我衝著他耳朵大聲的跟他重複一遍,“水喝光了!”


    包子同樣大聲的回我,“啊?誰脫光了?”


    這孫子嘴巴上問著我,眼睛卻賊溜溜的直接就往姚雪那邊轉過去,結合著他嘴巴裏說的話,姚雪那臉瞬間飛上一抹紅暈,低聲罵了句我沒聽過的外國話,惡狠狠的連我一塊兒也瞪上了。


    我尷尬的咳了兩聲,趕緊把目光收回來,先前一直都沒注意,這會兒一看姚雪那一身濕透了的曲線,真真叫做一個火爆至極。


    包子也裝模作樣的掃視起這間屋子裏的陳設來,嘴巴裏煞有其事的說道,“哎呀,看來這全是金子做的房子也不好,你看這想劈張桌子來生堆火都沒轍,金的它點不著啊。”


    姚雪瞪了我倆一眼,倒也沒再追究,而是問起了陳教授,“陳叔,剛才那溝渠中的水,怎麽忽然亮起來了?還有那匹怪馬,究竟是什麽物種?”


    陳教授身子骨是我們當中最孱弱的,剛才那枚地瓜彈險些是沒把他當場送走,經過這麽一會兒的調整也算是恢複過來幾分元氣,隻不過精神狀態仍說不上好。


    “那溝渠中的熒光,有可能是來自水底的某種水生植物。至於那匹怪馬,我記得以前好像在哪本古籍裏看到過,哪本來著……我想不起來了,不過它應該是一種上古時期就滅絕了的異獸。”


    陳教授對於那水中熒光的推測,跟我看到的情況一樣,當下我便把潛入水下看到的那些豐茂的水草說起,另外提了一嘴那些奇怪的青銅鏈子,拴著一個個鏤空的金屬球,也不知做什麽用的。


    除此之外,我還提說剛才那條大白蛇,很有可能我們先前在深湖缺口處看到的那張蛇皮,就是這條大白蛇蛻下來的。


    至於這怪馬,陳教授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倒是冷不丁的想起早先前在學校檔案室,曾翻看過的那份關於“神農架物種普查”的文獻來。


    除了上回我提過的棺材獸和蛙人,那上麵我好像也看到過這怪馬的記載,好像是叫什麽烏狡?由於它的外形十分像馬,又識水性,因此也有人叫它水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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