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那廂,更是被咬的哇哇亂叫,手忙腳亂的拍打著身上的白蚜子,可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眼看他就要被這股白潮徹底淹沒,關鍵時刻,香蘭折返回來,從屍菌上掰下一大塊,用力朝著墓室東側擲去!


    這塊屍菌一落地,上麵的異香就像是致命的癮藥一樣,墓室中密密麻麻的白潮霎時間全部朝著那處角落蜂擁而去,一大塊屍菌瞬間就被啃食消失!


    眼看那恐怖的白潮又要鋪開,香蘭緊跟著又掰下兩大塊,通通朝著東側角落裏扔去,嘴裏大聲喊著包子快跑出來!


    包子是真他丫的自找苦吃,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記那個佛頭陶俑,忙把它抱了才飛奔出來!


    三人小隊一匯合,哪還說得上其他,均是撒開腳丫子奔了命的順著墓道往外跑!


    而那恐怖的白潮很快又追了出來,鋪天蓋地的跟在屁股後頭,緊追不舍!


    我們一口氣跑到通下來的那個盜洞口,香蘭一咬牙又從屍菌上掰下兩塊,奮力朝著墓道深處扔去,暫時分散了白潮的注意力!


    然後我和包子同時搭力,第一個先把香蘭送出了盜洞口,接著我是第二個,輪到包子時,那些白蚜子又湧了上來!


    香蘭不得已再次掰下一塊屍菌扔進去,趁著那些白蚜子瘋狂撲向屍菌,我們趕緊把包子拉了上來,然後頭也不回的一徑跑出去二裏多地,全然沒見了那些白蚜子的身影,我們才癱軟在地上大喘粗氣!


    “我說,咱仨這次可算是真有了過命的交情,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後咱們誰要是發了這個福,可不能忘了另外兩個。”


    包子四樣八叉躺在地上,腦袋枕著一截露出地麵的樹根,身上的衣服都被那些白蚜子啃的差不多了,半個屁股都露在外麵,身上也被啃的血腫一片。


    可就算是這樣,他那懷裏都還緊緊抱著那個佛頭。


    一看他這副模樣我就來氣,我靠坐到一株山楊樹底下,嘴裏冷哼道。


    “得了吧,還過命的交情,這回要不是你小子拖後腿,我和香蘭能遭這個罪?”


    “話也不能這麽說啊。”包子一骨碌坐起來,一本正經的跟我狡辯,“你倆跑的第一時間也沒叫我,要是叫我,我能不跑嗎?”


    這就純粹的強詞奪理!


    我懶得再跟包子廢話,轉而問向香蘭道,“香蘭,剛才那些白蚜子,究竟是什麽東西?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這行動力簡直比行軍蟻還恐怖。”


    香蘭回道,“這東西也是近幾年才被發現的,以前這臥牛坪一帶從沒有見到過。”


    “因為它們通體白色,長得又像是蚜蟲,所以才得了白蚜子這麽個名字。”


    “也有人叫它們土虯龍,常常會從地下突然鑽出來,數量怕是有上千萬,密密麻麻匯聚到一起就像是一條白色的長龍,所過之處,那可真是寸草不生,這兩年坪裏頭的牲畜好些都遭了它們禍害。”


    說到這個事兒,包子也知道,於是便插嘴進來跟我說到。


    這事兒鬧的最嚴重的要數馬富貴那次,那老小子去年到鎮上承包了一個養殖項目,回來後就在嶺上圈了一片林子,投大價錢喂了百十來頭山豬,當時坪裏頭好多人都去他那兒做幫工。


    足足喂了好幾個月,眼看著那些豬崽子都長成型了,一個個是長得又肥又壯,結果有天晚上,林子地下突然就鑽出來這麽一股土虯龍,不到半小時,一百多頭野豬,就隻剩一地的骨架子了。


    那馬富貴著實沒承住這個打擊,當天晚上就跑了出去,轉天下午鄉親們才在魚洞河裏發現他的屍體,跳河了。


    包子說著又是一陣憤慨,“要真說起來,馬富貴這老小子也不仗義。這些年有錢自個兒賺也就算了,虧了買賣卻連點擔當都沒有。他那一個猛子紮進河裏倒是痛快了,一了百了,剩下個爛攤子還有一屁股債,全部都留給馬嬸那對孤兒寡母,忒不是個男人!”


    “我看你也甭擱這兒埋汰別人,你丫要是個男人,今天也不會害我和香蘭犯險,還差點把命都搭上。”


    我沒好氣懟了包子一句,結果就沒收住嘴,“再說這佛頭抱在一死人懷裏,愣給人家扒了,你也不怕招上點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說老秦,你可少在這兒煽動反動氣氛啊,先前你都還說什麽自然現象,科學現象來著,這會兒又編排起我來了。”


    香蘭一看我倆這架勢又要吵起來,連說了我們好幾句,打斷了這趨勢,又接著問道,“對了秦大哥,剛才你說什麽行軍蟻,那是什麽?”


    我說,“就是這白蚜子令我想到一種螞蟻,學名叫行軍蟻,也叫軍團蟻,一個群體就能有一二百萬隻。和普通的螞蟻不同,它們屬於遷移類的螞蟻,根本不會築巢,從一出生就在不斷的移動、不斷的發現獵物、然後吃掉獵物,再繼續移動。”


    “這種螞蟻有著強壯的顎,咬合力也強勁的驚人,被它們襲擊過的村莊往往也是寸草不生,不管人畜,一旦被它們纏上,頃刻間就隻剩下一具白骨,差不多就跟你說的白蚜子一樣。”


    先前我沒認出來主棺裏那些白色的珊瑚狀體,現在我算是知道了,應該是白蚜子築的巢,而且看白潮數量,我想主棺底部很可能已經被腐蝕空了,下麵連接著一個巨大的巢穴。


    “話說回來,香蘭你怎麽知道屍菌能吸引它們的?”我問。


    香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情急之下,想著扔出去試試,沒想到真起了作用。”


    包子道,“可得多虧了你這試試,不然我跟你秦哥今天,保不齊還真得交代了。”


    確實,如果不是香蘭急中生智,我和包子今天絕對是十死無生。


    隻是可惜了這屍菌,原本臉盤子大小一朵,現在隻剩半個巴掌大一塊兒,也不知道少了那麽大一塊,給老支書吃下去還能不能有效果。


    眼看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擦黑,我們歇的也差不多了,於是便商量著開始下嶺。


    保險起見,包子還把他那破的不成樣子的上衣撕下來一塊,給香蘭嚴嚴實實的把這最後一塊屍菌包起來,務必要給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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