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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的一瞬間,兩人的表情立刻變得陰沉無比。身後,淩汐涵淡淡的落下一句話。


    “我看兩位妹妹穿得太少了,還真是有些著涼了。最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出門了吧,對病體不宜。”


    淩汐雲和淩汐宛的身影微僵,她們才沒有病呢。淩汐涵分明是想把她們軟禁起來。


    “山芙,山露,好好照顧五小姐和七小姐,若是有半分差池,本郡主就唯你們是問。”


    兩個丫鬟轉身行禮道:“奴婢遵命”而後兩人轉身,分別攙扶著淩汐雲和淩汐宛朝南苑走去。


    盼歸靜靜的看著淩汐涵,剛才那一瞬間,淩汐涵身上散發出來的魄力讓她心中震撼。很難想象,一個女子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氣場,讓人隻得仰望。


    淩汐涵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揚。


    “走吧。”


    回到雲夢居,若雪和若雨立刻迎了上來。


    “小姐,你回來了?”見到旁邊的盼歸,二人顯然一愣,不過她們都聰明的沒有多問。


    淩汐涵很滿意她們的表現,便道:“從今天起,盼歸就住在雲夢居。記住,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麽無家可歸的孤兒。你們兩個給我把那些丫鬟仆人盯緊了,誰要是亂說一句話,就直接賣給人牙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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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震,而後恭敬的應了聲。若雨又道:“小姐,奴婢去給盼歸姑娘收拾房間。”


    “嗯”淩汐涵眼裏閃過欣賞,“若雪,你到千裳紡吩咐一聲,讓他們給盼歸做幾身新衣裳,最好晚上之前送過來。”


    “是”二人應聲去了。


    盼歸感激的對淩汐涵道:“郡主想得如此周到,倒叫盼歸受寵若驚了。”


    淩汐涵笑了笑,“罷了,你也不要跟我說這些了。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那種死守禮教墨守成規的人。你以前什麽樣在我這兒就怎麽樣吧。要是你真如一般大家閨秀那樣,說不定我還不收留你了呢。”


    盼歸一愣,而後失笑。


    “郡主說的是。”這個長樂郡主倒是個怪人,說她脾氣好吧,可是剛才對淩汐雲和淩汐宛那一番明裏暗裏的打壓可以看出她並非好欺壓的主兒。可要是說她刻薄吧,她對自己倒是很和善。或許是因人而異吧。


    搖了搖頭,盼歸跟著淩汐涵走了進去。


    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鋪著波斯提花西番蓮地毯,房間裏擺放著一水的紅木漆器,牆上掛著幾幅風雅的古畫,桌上放著成化窯的茶器,臨湖的窗口放著幾盆室內蘭花盆景。轉過八扇金石鏤空槅扇,從側間進去,裏麵的臥室用屏風,槅扇,盆景分割成一個個小區域,顯得整個臥室不顯空曠而富於幽情雅致。


    紫檀大圓刻雕花角櫃頂部擺放著青花白地瓷梅瓶,旁邊青綠古銅鼎紫檀木香案上擺放著陶瓷蓮花香爐。檀香嫋嫋纏繞而出,使人心靜神靈。


    盼歸心下讚賞,一般大家閨秀的房間都是奢華貴重,香氣彌漫。而淩汐涵的閨房則是簡約大方,清幽寧靜。


    “先在這兒坐一會兒吧,待會兒若雨把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後我再帶你去。”淩汐涵轉身,見盼歸正凝神盯著牆壁上一副水墨丹青畫。


    那幅畫其實很簡單,全篇都被濃霧掩蓋,隻隱隱約約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山頂上站著一個臨風而立的人影,姿態風流俊逸,看起來像是詩人,又像是學者。他左手負立,眼眸深遠,看似遙望天際,實則眼底卻在俯瞰腳下。白衣飄飄,如同謫仙林立。以一種悲天憫人又狂傲至極的姿態輕蔑又高傲的俯視蒼穹,好像他站在了世界的頂端,讓人隻得瞻仰,遙不可及。


    旁邊用楷書題了兩行字。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幾個字寫得大氣磅礴,落筆收尾之間透出一張狂傲的霸氣。就如同畫上站立在頂峰的白衣男子,狂傲不羈,瀟灑隨性。而仔細觀察每個字,筆走遊龍,轉折處隱隱可見蘊含隱忍力。總之那兩行字張狂中透著沉穩,冷傲中又透著隱晦。


    人說,觀字如觀人。照理說,一個人寫的字就可以看得出這個人的性格。


    盼歸自小也是讀文習字,而且頗有才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對書法頗有研究。


    可是這幅畫,這幅字,卻讓她看得迷茫,看得不解。


    “郡主,這是你寫的嗎?”不由得,她望向淩汐涵,問道。


    “嗯”淩汐涵淡淡點頭,盼歸的神色更是奇異。


    淩汐涵笑了笑,“有什麽不對嗎?”


    盼歸深看了她一眼,而後說道:“郡主有海納百川的胸襟,卻隻安隱一隅,實在可惜。”還有一句她沒有說出來,就是淩汐涵若是身為男子,必當封侯拜相。不過,女子也不錯,說不定會成為繼皇後之後又一代巾幗紅顏。


    淩汐涵一愣,淡笑不語,不過心中對盼歸的欣賞濃厚了一分。


    兩人在房間裏說了一會兒話,談史論經,品詩作曲,非常投機。


    淩汐涵發現,盼歸之才,絕對不在京城三絕之下,而且還隱隱有超越的趨勢。最起碼,比起她那個‘絕色’的二姐和那個擁有‘絕藝’之稱的伍青筠,絕對是技高一籌。至於跟安彤比起來,應該是旗鼓相當,不分高低。


    半個時辰後,若雨已經將隔壁的房間收拾好。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若雪從千裳紡帶回來幾套女裝。由於時間緊迫,晚上之前根本做不出質量上好的衣衫,便將幾套今年的新品略作修改讓若雪送了回來。掌櫃的已經承諾,三天後新做的衣衫就可送到王府。


    到了申時,一個侍衛走進了書房,半個時辰後出來了,神色略微凝重。


    那侍衛離開後,又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忠義王進了宮。


    而彼時,淩汐涵正拿著一本書,靠在寶藍色綾緞大迎枕上,神色慵懶。聽到丫鬟的稟報,她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心裏明白,父王定是確認了盼歸的身世。盼歸已經來到京城,隻怕落文衝很快就會查到盼歸的落腳處。禮親王一家還逗留京城,並沒有離開。


    此刻盼歸若不是遇上了大哥,若不是寄住在王府。隻怕落文衝會為了掩藏兒子的罪行而通過朝中人脈除去盼歸。而禮親王妃,定然會暗中相助。


    堂堂天子腳下,落氏一族門閥當中,或許隻有禮親王妃肯幫助這個嫡親的侄兒了。


    可是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盼歸會是喬勁世的女兒。如果盼歸隻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沒有這樣離奇的身世,或許他們早就得逞了。


    隻是可惜了,可惜盼歸先遇上了大哥,而大哥又當機立斷的將盼歸帶了回來。


    父王此刻進宮,就是要通過皇上和皇後將盼歸的身世公布於眾。


    喬勁世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流落在外,可是喬老太太就不一定了。以她那樣勢力的性格,自然不會承認一個曾經在青樓呆過的孫女兒。


    可是如果是皇上皇後出麵,那一切可就不一樣了。


    同時,也是從另一個方麵警告落文衝和落雲天,讓他本分點。再這麽下去,連累的,可是整個落氏門閥。所以父王此刻進宮,更多的目的是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殺人滅口之前將盼歸送回喬府。


    禦書房


    元傾帝正在批奏折,絕世俊逸的容顏沉肅清傲,眉宇間帝王霸氣盡顯。房頂懸掛的夜明珠照得大殿寬敞明亮而明亮。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台上紅燭燃燒,在晚風中輕輕搖曳。宮女太監俱站在門口,臉色肅穆穩重。


    不多時,一宮女來報。


    “皇上,皇後娘娘遣人來問您是否過去用膳?”


    元傾帝眉眼冷凝盡褪,化為溫柔的泉水。看了看桌上還未批完的奏折,他皺了皺眉。


    “不用了,告訴皇後,朕會晚點過去,讓她先睡。”


    “是”宮女躬身退了出去,順公公走了進來。


    “皇上,忠義王求見。”


    元傾帝手中的狼毫筆一頓,漆黑深邃的眸子劃過一道疑惑。


    “讓他進來。”


    “是”順公公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身靚藍色錦鍛棉直裰的忠義王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


    元傾帝揚眉,“發生何事?”


    忠義王略一思索,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此刻那名叫盼歸的女子正住在王府。”


    他話音一落,元傾帝驀然臉色冷沉,眼瞳肅殺而冰冷,周身氣息冷凝似冰,可見有多憤怒。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忠義王搖搖頭,“除了涵兒和泓兒,微臣沒有告訴其他人。”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哪裏敢宣揚出去。


    元傾帝臉色冷漠,“這件事萬不可讓落兒知道。”他眉宇間染上憂色,若是落兒知道了,隻怕又要傷心了。


    “微臣明白。”忠義王眼眸一晃,眼底泛著擔憂。這件事隻怕皇後遲早都會知道的。


    思索一會兒,他道:“皇上,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否者…”


    他話還未說完,門外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惶然道:“皇上,皇後娘娘吐血了…”


    “什麽!”元傾帝大驚失色,一陣風似的奔了出去。夜晚冷凝的風中傳來他焦急的吩咐,“宣安親王進宮。”


    其實他這吩咐完全是多餘,這些年皇後鳳體違和,暈倒乃常有的事。安親王早已成為皇後的專屬大夫,一旦皇後一有不適,宮人便早已出宮請安親王。


    忠義王站在大殿中,神色從詫異中轉為了然,而後又是一臉擔憂。皇後怕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龍琰宮內,皇後一臉蒼白的躺在紫檀荷花紋床上,碧影焦急的守在一旁,不時的吩咐著室內慌張卻不雜亂的宮人。


    “娘娘,還是宣太醫吧。”她拿著金絲攢牡丹綾帕給皇後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皇後麵色蒼白,微微喘息著,眼神有些渙散。


    “不,不準宣太醫,咳咳咳…”


    “娘娘,你別動氣。”碧影連忙寬慰,“好,不宣太醫,你別激動。”


    正在此時,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急急而來。


    “落兒…”


    碧影神色一喜,“皇上。”


    室內所有人跪了一地,神色驚惶。“參見皇上!”


    元傾帝已經坐到床邊,緊緊握著皇後的手,麵色擔憂。


    “落兒,你怎麽樣?”他又轉頭對著跪在地上的一幹宮人怒吼。“你們是怎麽照顧皇後的?”


    “奴婢知罪,皇上恕罪。”宮女齊齊惶恐告罪,身子因為恐懼而顫抖。


    “漠…”皇後抓著元傾帝的手,渙散的鳳目慢慢移到他的麵容上。“不…不怪她們,是我自己…咳咳咳…”


    元傾帝連忙道:“你先別說話,八弟很快就來了。”他將手搭在皇後的脈象上,發現脈搏虛弱紊亂,心中一慌。抬起頭對著身邊的碧影道:“藥呢?”


    碧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藥已經用完了。”


    “該死!”元傾帝低吼一聲,眉峰冷凝如冰。“安親王呢,怎麽還沒來?”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影急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赫然便是安親王。


    “皇兄,出什麽事了?”他眸子掠過躺在床上虛弱的皇後,眼眸劃過擔憂。


    “八弟,你終於來了。”元傾帝麵色一鬆,“快給落兒看看。”


    安親王走過去,給皇後診了脈,臉色凝重的皺眉。


    “皇嫂受什麽刺激了?”皇嫂脈象紊亂,明顯是受了刺激而導致急怒攻心。他邊說邊給皇後施針,而後再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纏枝蓮花小瓷瓶,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碧影連忙端了清水來合著讓皇後服下。


    皇後服了藥神色好了一點,擺了擺手,“讓她們都下去。”


    元傾帝冷眉吩咐,“全都出去。”


    “漠…”皇後大口喘氣,緊緊的抓著元傾帝的手,鳳目染上白霧。


    “讓…讓二哥進宮,還有…還有玉雙,讓他們進宮。”她眼底閃過惱怒和憤然。


    “落兒,你?”元傾帝心裏一緊,她竟然知道了嗎?


    “是,我都知道了。”她閉了閉眼,鬆開了元傾帝的手,聲音平靜如水。“若非寒焰剛從幽州回來告訴我這件事,你是否打算永遠也不告訴我?”


    “我—”元傾帝啞然,他怎麽忘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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