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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透出幾分清秀。


    淩汐涵水眸瀲灩起玩味兒的光色,“嘖嘖嘖,沒想到馮姑娘倒是個會精打細算的,想必在家時馮夫人也是悉心教導。”


    馮丹卉不敢應是,上次在靜心湖吃了虧,讓她對淩汐涵起了防備之心,保不準她什麽時候就給自己下了套讓自己鑽。她可不傻,自然不能輕易的就被她給算計了。


    “郡主過譽了,小女子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就事論事。”淩汐涵拋了拋手中的琉璃百合玉簪,眼中笑意更濃。“好吧,剛才馮姑娘和溫姑娘都說這隻簪子不值五萬兩是吧?”她微微一笑,“其實這個問題簡單,你們若是覺得昂貴,大可以不買,反正又沒有人強迫你們。二位何必這麽咄咄逼人呢?何況你們剛才也說了,你們可是這兒的老顧客,對胭脂坊的東西自然有幾分了解。那麽這麽多年以來,胭脂坊可有過欺詐顧客,強買強賣的事情發生嗎?”


    眾人頓時啞然!


    “這支琉璃百合玉簪融合了大量稀有的材料,工匠們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打造出來。不說這時間價值和成本價值,就是這裝飾雕琢和設計方案也可謂是千裏挑一。如何不值五萬兩?”她眼眸掃過眾人有些尷尬的表情,眼底嘲諷意味甚濃。


    “各位都是名門閨秀,自然對這首飾十分了解,焉能看不出這隻簪子的價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既然各位舍不得花這五萬兩銀子,那麽就不要在這兒隨便發表意見,以免侮辱了這隻玉簪的價值。”她眸色轉冷,“真正懂藝術價值的人,是不會用金錢的眼光看待事物。”她將玉簪隨意拋到紫檀描金木盒子中,眼底譏諷更甚。


    “各位既然不懂得藝術價值,那就請往別處光顧吧,胭脂坊廟小,容不下幾位大佛。”


    溫代芹和馮丹卉臉色一變再變,藏在袖中的手指不停的婆娑。那隻簪子確實不凡,看著就讓人心動。女人本來就是最注重穿著打扮的,自然對各類首飾都十分了解。她們也知道這隻簪子必定價格昂貴,也算是物有所值。隻是,五萬兩,她們著實有些舍不得。何況就算她們家世再大,五萬兩也不是個小數目,焉能任誰都能拿得出來?


    隻是要她們放棄的話,她們又不甘心。


    伍青筠纖眉微皺,“郡主此言小女子不敢苟同,縱然這隻簪子做工材料稀有獨特,可是也不值五萬兩。”


    身邊,伍惜雪早已經沉下臉色,眼底波光湧動。長姐要出風頭她不予幹涉,可是這長樂郡主又豈是旁人?若是把她得罪了,光是一個忠義王府就可以把她們太師府踩到腳底下,又何況她背後還有個皇後娘娘?不過一支玉簪而已,長姐若是嫌貴了大可以不買,又何必在此跟長樂郡主論長短爭高低?


    那邊,鍾佩蓉適時的走上來,嫣然笑道:“是啊,雖說物以稀為貴,就算是這支玉簪天下絕無僅有,也斷不可如此天價吧。”她今天一襲綠蘿裙,腰間掛一塊祥雲鏤空玉佩,輕點絳唇,輕染胭脂,盤了一個百合髻,指甲淡染蘭蔻丹。鬢珠作襯,乃具雙目如星複作月,脂窗粉塌能鑒人。略有妖意,未見媚態,嫵然一段風姿,談笑間,唯少世間禮態。


    伍惜雪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些人今天可撈不著好了。


    淩汐涵目光清泠泠的掃過眾人的麵容,眼中瀲灩波光晃動而起,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


    “剛才鍾姑娘也說了,物以稀為貴,那麽自然擔得起天價。何況之前本郡主就已經說了,各位若是不想買,沒有人強迫你們,何苦強詞奪理不肯放過呢?這可不像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她一口一口的大家閨秀,讓眾人挑不出毛病。


    伍青筠眼眸冷漠,“郡主說的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過五萬兩銀子而已。掌櫃的,這支玉簪我要了。”


    眾女子詫然,伍惜雪有些不讚同。


    “長姐!”


    伍青筠看也不看她一眼,對著身邊緋紫的纏枝梅花織錦妝花襖的茜雪吩咐。


    “立刻回府,讓人送五萬兩銀票過來。”


    茜雪一愣,似乎有些猶豫。


    “還不快去!”伍青筠眉目一冷,嗬斥道。


    茜雪嚇得頭一縮,“是”她說著低著頭就要出去,被伍惜雪攔住。


    “慢著。”她走上來,湊近伍青筠,輕聲說道:“長姐,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伍青筠嘴角勾起冷諷,“妹妹以為我是一時衝動?”


    伍惜雪一哂,心中懊惱。


    “長姐,五萬兩銀子買一支玉簪,若是爹爹知道了會如何?”


    伍青筠微愣,伍惜雪又道:“長姐,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不過一支發簪而已,縱然樣式獨特新穎,可是五萬兩銀子實在是昂貴。若是爹爹知道了,定然會責怪。”


    伍青筠咬唇,似乎有些遲疑。然,見淩汐涵一臉雲淡風輕的摸樣,她心中又不服氣。


    “妹妹不用多說,若是爹爹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便是。茜雪,去拿銀票。”


    茜雪看了有些懊惱的伍惜雪一眼,而後諾諾的應了聲,走了出去。


    淩汐涵嘴角浮現笑渦,忽而道:“不用了,這隻玉簪不賣了。”


    厄?伍青筠先是一愣,而後眼中閃過暗沉的憤怒。


    “郡主這是何意?”


    “沒什麽。”淩汐涵瞥了她一眼,“物以稀為貴,這麽珍貴的玉簪,當然是留給自己最好了。”她說罷將手中的琉璃百合玉簪插到發間。琉璃的光暈籠罩耳鬢,百合花在風中搖曳奪目,為她絕美的容顏更添幾許風韻雅致。看呆了一眾女子。


    冷忠抬眸,見那女子巧笑嫣然,目中清華寒星,腦海中浮現另一張相似的容顏。心中頓時有些歎息和惆悵。


    伍青筠眼底嫉恨一閃而過,塗滿丹蔻的指甲微微婆娑。稍刻,她揚起笑臉。


    “這怕是不好吧。郡主喜愛這隻玉簪,可以也得分先來後到吧。”她瞥了一眼淩汐涵發間上的玉簪,眸底暗沉越發濃烈起來。


    馮丹卉眼中光芒一閃,笑吟吟道:“郡主風姿絕代,這隻琉璃百合玉簪倒是沾了郡主的光,變得更加璀璨了。”


    伍青筠臉色越來越沉!


    溫代芹眼眸一閃,錦帕捂唇笑道:“是呢,郡主身份高貴,自然能擁有常人所不能有。”


    伍惜雪臉色陡沉,看著馮丹卉的眼裏有著冰冷和隱憂。


    淩汐涵眼眸隨意掃過眾女的表情,眼裏笑意愈濃。這話是在說她以身份欺壓良民了?


    有意思,看來經過上次後,這兩個女人倒是變得聰明了不少。


    “馮姑娘這話就不對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是皇後娘娘。”意思是,皇後身份尊貴,擁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若是按馮丹卉隱晦的說法,那麽皇後擁有的一切都是以身份壓榨而來。這對於皇後乃是絕對的大不敬,足以抄家滅族。


    馮丹卉臉色一變,眼瞳浮現一縷驚慌,幹幹笑道:“郡主說的是,小女子失言了。”


    淩汐涵幽幽一笑,“失言也就罷了,隻是馮姑娘日後可得長點記性。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那代價可是不小的。”


    明顯的威脅,馮丹卉怎會聽不出來?


    她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緊了緊,臉上努力保持著完美的笑容。


    “郡主訓斥得是,小女子記下了,日後定不會再犯。”她心中暗自咬牙,這個長樂郡主,真是伶牙俐齒。不過一件小事情,居然也能牽扯到皇後身上去。當然了,若是換了旁人,自然不敢說這種話。可是淩汐涵是誰?安聖郡主的女兒,皇後的侄女兒。就算她言語拿皇後當擋箭牌,皇後也不會怪半分。


    淩汐涵眼神瞟了一眼沉著臉的伍青筠,鬆了口氣的伍惜雪,以及暗自憤怒卻不得發的溫代芹和鍾佩蓉,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沒錯,她今日就是故意要用這隻玉簪來給這群女人警告的。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女人心裏在想什麽。她那兩個妹妹,可是日夜都在想方設法的聯合外人來對付她呢,她怎好不應戰?


    “好了,本郡主還有事,先走了,各位請自便。”她說完不理會眾人難堪的臉色,轉身優哉遊哉的走了出去。


    剛踏出胭脂坊門口,迎麵就撞見了喬迎夏。


    鵝黃色撒花煙羅衫,翠綠色繡油綠色纏枝紋綜裙,石青刻絲灰鼠披風。腰間的八寶串珠佩玉瓔珞隨著步伐而動,烏發上垂落的珠花掩映在耳畔,顯得格外明麗動人。頭上斜插著一柄喜登枝的蟬翼步搖,耳鬢各珠花鈿配飾。嬌俏的容顏上仍舊掩不了眼中的驕傲和囂張,峨眉粉黛,杏目微挑,唇形含朱。飽滿瑩潤的耳垂戴著鎏金點翠花籃耳墜,脖子上吊著紅寶石的項鏈,皓腕上戴著鎏金水波紋鐲子。足下是一雙猩紅綿軟底繡花鞋。整個人從上到下,端的是華麗奢靡,名貴非凡。


    喬迎夏明顯也見到了淩汐涵,先是一愣,而後雙目浮現怒氣,氣勢充充的走上來。


    “淩汐涵,你這個賤人。”她走上來不由分說就想要扇淩汐涵的耳光,淩汐涵焉能讓她得逞?她右手輕易的抓住喬迎夏的手腕,目光冷冽而森寒。


    “你鬆手,賤人,你鬆手…”喬迎夏被她抓住手臂,疼的臉色扭曲,口中還在不停的吐出辱罵之詞。身後跟著的兩個穿粉紅衫子的丫鬟早已在她動手打淩汐涵的時候就煞白了臉色,麵色驚慌而蒼白,身子站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閉嘴”淩汐涵冷冷的看著喬迎夏,那寒烈的語氣,令喬迎軒打了個寒顫,不自覺的閉上嘴巴。


    屋內的眾人也聽到外麵的動靜,紛紛走了出來。見到這番場景,先是一愣,而後了然。但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那個閑心情去插足,反而樂得看好戲。


    冷忠已經走了出來,見此皺了皺眉,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他相信小姐自己能夠處理這些事情。


    在淩汐涵強大的氣場下,喬迎夏駭得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頻頻冒出。然,想到瓊華宴那日的情景。巨大的憤怒和仇恨充滿了她整個胸腔,她杏目含了萬把刀劍,齊齊射向淩汐涵。


    “你放開我,淩汐涵,你這個下賤蹄子,是你害死我娘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她不斷掙紮著,想要脫離淩汐涵的掌控,幾番掙紮無用之下,她惱怒的對著身後兩個丫鬟吼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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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丫鬟被她這麽一吼,齊齊一抖,卻是不敢上前。


    淩汐涵眼眸驟然一冷,用力將喬迎夏甩到地麵上。冷冷的警告:“喬迎夏,本郡主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你在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本郡主無情。”


    寒澈澈的語氣,令狼狽摔在地上的喬迎夏再次一顫,也令去扶她的兩個丫鬟頓住。身後,伍青筠等人均是臉色各異。她們都聽出來淩汐涵這話是暗指她們,人人心中都劃過微妙的心思。


    淩汐涵不再理會喬迎夏,冷冷的轉身離去。


    身後,喬迎夏此刻才反應過來,衝著淩汐涵的背影大吼。


    “淩汐涵,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衣衫發髻散亂,妝容已花,整個人狼狽不堪,仍舊扯著嗓子大罵。都是她,都是淩汐涵這個賤人。若不是因為她,皇帝舅舅又怎會憤怒賜死娘?所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淩汐涵,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兩個丫鬟顫巍巍的扶著她起來,“小姐,雪地寒冷,快起來吧。”


    喬迎夏冷冷瞪了身邊兩個丫鬟一眼,回眸間溫代芹等人正看著她,目色異樣。她頓時想起方才的畫麵,惱羞成怒。


    “看什麽看,小心本郡主剜了你們的眼睛。”她一貫囂張跋扈慣了,從前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哪裏有別人反擊的情形。可是這短短幾個月以來,她已經在淩汐涵手上吃了不少虧。眼下又見這些人嘲笑的麵孔,自是憤然羞惱。


    郡主?馮丹卉挑眉,眼睫低垂。


    喬勁世早已因為尋氏一事被貶,由他的長子繼承侯爵之位。而喬迎夏,也早已因為朝暉公主對皇後不敬而被廢除了郡主封號,如今她連普通的宦官千金都不如,還敢以郡主自居?


    身後兩個丫鬟早已是冷汗淋淋,想要提醒她注意言辭,可是又懼怕她平日的手段,是以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發泄了一通,喬迎夏也再沒有了買首飾的心情。哼了一聲,而後轉身就走。


    溫代芹目光微眯,看著喬迎夏漸漸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馮丹卉走上來,與她相視一眼,而後了然一笑。


    喬迎夏是個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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