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要爬山,早上我們就很奢侈地拿出兩罐午餐肉來吃,午餐肉吃太多了,連愛吃肉的小胡都有點抵觸,再來點筍幹和路上收集的野菜補充維生素,當然碳水也是必須得吃的。


    在霍大叔的建議下,我們包裏隻帶了三天口糧,剩下的就埋在這兒,實際上也不剩多少了。


    抬頭看看那壁立千仞、白雪皚皚的雪峰,不禁讓人心裏敲起退堂鼓,但都走到這一步了,硬著頭皮也得爬完。


    我說:“小胡,爬這種雪山,你變成狐狸會方便些嗎?”


    小胡回答道:“會方便得多!”


    “那你就變回狐狸吧,沿途策應,偵察敵情,這樣隻有三個人,登山繩的負擔也小一些。”


    “好的!”


    說著話,小胡的身形就矮了下去,腦袋縮進了衣服,然後衣服飄落在地上,從中鑽出一隻雪白的狐狸,斜斜的雙目仿佛天生帶著笑意,雖說小胡變成人的模樣後,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可我卻更喜歡她變成狐狸的樣子,靈動飄逸。


    張歌奇也適當做了一些調整,把斬龍刀用布包起來,橫掛在腰間並紮緊,背包壓在刀上麵,他把外套也脫了,露著雙臂並戴上了登山手套。


    我見他這副打扮,問:“你不怕冷嗎?”


    張歌奇一邊熱身一邊說:“衣服太笨重影響發揮,當年老子爬珠峰的時候還打赤膊呢!”


    我非常肯定他又在吹牛,我勸他穿上衣服,霍大叔也勸,連“不聽老人言”的話都說了。


    可張歌奇很倔,執意不穿,最後我們隻好隨他去了。


    準備停當後,我們便開始登山。霍大叔拿著登山鎬在最前頭,尋找合適的落足點和打鉚釘的點,我和張歌奇腰間係著繩子跟在後麵,小胡則在那些突起之間跳來跳去,實在沒有落腳點的時候,也會在我們的背包上搭會兒順風車。


    雖說我在村裏也爬過牛脊山,但和攀爬雪山相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爬了百米左右,身上背包的重量,緊緊纏縛在身上的登山繩,吹麵如割的寒風,能把人肺管子凍住的寒冷空氣,這一切因素都在積累疲憊和風險,我雙腿雙手酸脹難當,關節好似窩著一團火,幸虧我不停地用吐納之術調整呼吸,精力仍然跟得上。


    張歌奇在我後麵,動作靈活矯健,臉不紅氣不喘,就是露在外麵的臂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得出來他登山比我有經驗多了。


    霍大叔在上麵慢慢地爬,一邊教導我說:“腳後跟吃勁!不要太著急,爬山是慢功出細活,我們到那個大石頭上歇一會再爬,加把勁,馬上就到了。”


    我抬頭望望那塊凸起的大石頭,感覺有了動力,深呼吸上幾口氣,繼續努力。


    小胡早早就跳到那塊大石頭上了,它蹲坐著,抬頭眺望湛藍的天空還有山巔上的那一道旗雲,那一身白毛被風拂動,看上去好像山間的精靈一般。


    然後小胡看向我,溫柔的眼神仿佛在為我加油一般。


    四人全部爬到石頭上,霍大叔問我們累不累,我活動著酸脹的手臂說:“累倒不累,就是胳膊酸。”


    霍大叔稱讚道:“林大夫看著文質彬彬的,身體素質卻很不錯!”


    我笑笑,“過獎,主要是打小就練五禽戲還有一套呼吸吐納的功法。”


    張歌奇不以為然地說:“我現在感覺狀態好極了,要不我先一鼓作氣爬上去?”


    我笑道:“你就別浪了,等等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吧!”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茫茫,鴻蒙的純白之中,些許灰綠色線條勾勒出山與林的輪廓,也能感覺到人類的渺小,談何征服自然,在大自然麵前我們不過是太倉一粟。


    休息半小時,我們繼續趕路,攀爬雪山的種種辛苦自不必說,萬幸一路上沒有妖怪來騷擾。


    “嗚!”


    下午三點左右,先爬到頂上的小胡突然發出怪異的叫聲,這可能意味著有事情發生,我們不顧身上的疲憊趕緊加快速度,張歌奇更是手腳並用,以衝刺般的速度從我身邊經過,爬了上去。


    最終我們爬上去的時候,我感覺雙手都快斷了,肌肉陣陣抽搐,雙肩酸得好像塞了切開的檸檬進去。


    眼前是一片完全純白的顏色,雪原、雪丘、雪山,那大片瓦藍的天空襯映著那皚皚雪峰,真是宛如聖地般的絕景,但是我此刻並沒有心思去欣賞,因為一道雪線正從山坡上快速衝下來。


    “不會是雪崩吧?”我緊張起來,“張兄弟,你快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張歌奇把背包扔下,取下腰間的斬龍刀解開,嚴陣以待。


    我取下弓箭,霍大叔也掏出了開山刀。


    那道細細的雪線慢慢接近我們,在距離我十米左右停下,然後突的一下從雪殼子下麵鑽出一塊座狼形狀的石碑,我一看頓時明白,那可惡的石碑妖怪終於殺來了。


    “妖怪,受死!”張歌奇吼道,一刀就斬過去。


    “等一下!”“石碑”說話了,“幾位,你們看我像是來攻擊你們的嗎?我隻是想談談!”


    “張兄弟!”


    我提醒一聲,張歌奇收了刀,從包裏找出外套穿上。


    我衝那“石碑”說:“你人話學得不錯。”


    “石碑”回道:“因為我在人類世界呆過。”


    “和張富貴那種方式一樣?”


    “是的,我們參族會不斷地派人去山下,化作人類,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有一些甚至會結婚生子。因為我們始終都明白一件事情,這天地雖然廣大,人類雖然渺小,但天地間能傷害我們參族的,唯有你們人類!”


    我笑了,“看來派出去的人就像吹哨人一樣,我可以理解這份小心翼翼,畢竟是為了你們族群的生存,無可厚非!但是,山下那麽多普通人被你們製造的疾病害死,這筆賬要怎麽算呢?”


    對方說:“林大夫,本來我不該把這個天機泄露給你!那個病並不是我們製造的,我們隻是負責傳播。”


    我有點生氣,“你少玩這種文字遊戲,傳播和製造,性質一樣!”


    “林大夫,你不問病的源頭嗎?”


    “源頭?你說!別賣關子!”


    “有一位叫作瘟神的洪荒大神,將這種‘化蕘病’的病種交給我們,它要求在五年之內,讓十萬名人類得此病去世,一切隻是剛剛開始!你救了這個村莊,阻斷了傳播,就得有下一個村莊負擔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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